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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玄幻奇幻 / 诡域盲探 / 第56章 邪念复燃

第56章 邪念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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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恩替得知自己不是恩替爸亲生的真相后,所有的回忆就像一列早已准备就绪的火车一样,带着排山倒海般的震颤和尖锐的汽笛声向自己撞了过来。
  一刹那,过去发生的所有事情在恩替选择性被遗忘的记忆中唤醒了……
  七岁那年风雨交加的夜晚,恩替爸拉着恩替稚嫩的小手跌跌撞撞地走出家属院、穿过家属院和铁道之间的树林、爬上泥泞湿滑的铁道护坡,站在了铁轨上。
  裹在宽大雨衣里的恩替抬起头看着只穿着一件衬衫、被浇透了的父亲,雨衣连帽上的雨水滴在恩替的脸上。他疑惑地问父亲:“爸,这么大雨我们来铁路干什么?”
  恩替爸仿佛丢了魂一样好久才反应过来,缓缓地转过脸来,他湿透的头发无力地搭在前额上,雨水顺着他的脸颊从下巴滑落下来,在惨淡灯光的照射下,使他脸上本就消瘦的轮廓显得更加干瘪,他对恩替说:“我带你等一趟列车……”
  听到等列车,恩替的表情由疑惑转而变得兴奋,一直在铁路边生活的自己可从来没有坐着火车出去过,他高兴地问:“爸,你要带我去哪儿?”
  “咱们一起上天堂……或者下地狱……”恩替爸转过脸去,面无表情地看着延伸向无尽黑暗的铁轨。
  七岁的恩替虽然还是少不更事的年龄,但对生死还是有朦胧的认识的。他明白,通往天堂或地狱的通道,是死亡。
  恩替忙把手从父亲粗糙却湿滑的大手中抽了出来,父亲的话让自己难以捉摸,这时恩替才想起一向慈祥可爱的爸爸今天各种反常的举动:“爸,你咋了?”
  恩替爸突然转过身来蹲在恩替面前,双手紧紧抓住恩替的肩膀,一双瞪大的眼睛透过湿漉漉的头发,几分怨怒之外又带着几分疑虑,再次扫视一番恩替的样貌后,他仿佛确定了什么,于是怒吼道:“别再叫我爸!听到了吗?”
  恩替弱小的身体在父亲的大手中不住的摇晃着,吓得恩替惊恐地将身体缩成一团,眼泪从他明亮的大眼睛中渗了出来。
  父亲松开紧抓恩替肩膀的双手,在裤兜里搜索了好一会儿,终于他抽出一张纸来,颤抖着在恩替面前展开:“看到了吗?看到了吗?我不是你爸!你是你妈送给我的孽障,知道吗?”雨夜中,恩替完全看不清纸张上写的是什么,只觉得这张纸就是父亲如此愤怒的原因。
  这时,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声火车汽笛的长鸣,恩替爸知道这是火车靠站时的信号。他将那张纸折叠好,塞到了恩替雨衣的内兜里,神经质地笑道:“你妈羞辱了你,也羞辱了我。记住了,变成鬼后记得找她!”说着恩替爸抱起恩替,粗暴地夹在腋下,向火车鸣笛的方向走去。恩替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哇!”地放声哭了出来。
  正在值夜班的赵叔接到恩替妈打来的电话,预感到不对的他忙穿好雨衣,打着手电从值班室出来。恰逢此时,他听到了铁路那头恩替的哭声,于是忙循声奔去。
  火车逐渐接近,恩替爸看到黑暗的远处灯光点点的车厢,以及车头前那束雪亮的灯光。
  于是父亲把恩替放了下来,按着恩替的肩膀把恩替摆在自己身前,站在铁路当中的水泥轨枕上,声音惨然地说道:“站在这里的应该是她,可是就让她这么死了太便宜了,我们都走,让她痛苦一辈子吧……”恩替惊恐地看着逐渐由远而近的火车,却无法挣脱出父亲钳在双肩有力的双手,只能无力地哭喊着。
  “老张!你疯啦?快下来!”这个时候赵叔出现在了两人身后。
  恩替爸抓着恩替转过身来。看到赵叔,恩替爸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喊出声来:“老赵,你知道吗?恩替不是我的儿子!”
  听到这话赵叔先是一愣,但不论如何先是救人要紧,赵叔走到恩替爸跟前劝说道:“不论如何咱先回家说,不管怎么样,只要人活着,啥事儿都是能解决的啊老张。”
  “我还有脸活着吗?我替别的男人养了七年的儿子,整个院子都在传,就我整天还傻呵的!”恩替爸奔溃地叫嚷道。
  “可是这孩子又得罪谁了呢?大老爷们儿有事儿自个儿担着,关这孩子什么事儿?知道恩替有多爱你吗?这么可爱的孩子,你就忍心让他就这么走了?”赵叔也冲着恩替爸大吼道。
  听到这里,恩替爸的目光中泛起一丝柔和,他的手也稍稍松了一些。远处的火车从拐弯处转过来,明亮的白光直射在几人身上。
  趁着恩替爸松手的空档,赵叔忙抓住恩替的衣领,将恩替甩出铁轨。接着抱住恩替爸,试图也将恩替爸拉出铁轨。
  从铁路边爬起身的恩替浑身泥泞地坐在地上,哭喊着叫着爸爸和赵叔。
  赵叔那头一边大叫着让恩替躲远一些,一边和恩替爸在铁轨上进行着势均力敌的角力。
  火车逐渐逼近,可恩替爸的双脚仿佛钉在轨枕上始终未曾挪开半步。火车的灯光直直地射在赵叔脸上,照得赵叔一阵眩晕。一晃神间,恩替爸别住赵叔的脚,搂住赵叔的腰一扭身,将赵叔摔出了铁轨。
  赵叔大喊一声:“老张,你这个混蛋!”滚下了铁轨护坡。
  恩替看到火车耀眼的白光将父亲的身躯照得只剩下黑色轮廓的剪影。父亲对自己招着手,不知是在和自己告别?还是依旧想让自己过来?
  汽笛再次响起,火车碰到父亲的一瞬间,飞溅的血滴如同殷红的花朵凋零一般,混合着漫天的雨滴在灯光的映照下,于空中飞舞、旋转、坠落,伴随着恩替爸短暂而惨淡的生命,落入了污浊的泥水之中……
  恩替撕心裂肺地叫了最后一声:“爸——”,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张恩替知道自己躺在自家床上,他起身翻翻自己的衣兜,看到了那份自己完全看不懂的《亲子鉴定书》,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由于父亲自杀那晚惊恐而血腥的一切不是一个仅有七岁孩子的幼小心灵能够承受的,所以经历过极度创伤的恩替的大脑将所有事情选择性地遗忘了,幸好能够遗忘,让后来的恩替有机会健康地成长起来。
  恩替只记得这张纸是爸爸生前留给自己的,于是悄悄把它藏在了书桌上全家福的镜框里面。
  为了恩替妈能得到单位的抚恤,后来赵叔赵婶商量好,恩替爸的死是由于赵叔夜间检查铁路轨道时违章作业,险些被火车撞到,是恩替爸及时赶来救了赵叔,而自己却英勇殉职了。
  于是恩替爸得到了极高的表彰,本来无业在家的恩替妈也被安排进了铁路,有了一份能够养家的工作。而赵叔也因为违章作业受到了单位的严厉处分,从此被分配到维修车间赋闲了半辈子。恩替妈对赵叔赵婶万分感激,但善良的赵叔赵婶却让恩替妈永远保守那个秘密,不要再向任何人提及。
  直到初中夏天的那个夜晚,正在屋里写作业的恩替不慎将那张全家福相框碰倒,恩替拿起全家福,发现相框后面的卡扣松了,于是打开相框后盖准备修理,却无意中发现了自己几年前放在里面的纸张……
  如今的恩替已经完全能读懂并且理解纸张里面的内容了,当他读完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后,几年前父亲在自己面前自杀的一幕如同过电影一般又在大脑中播放了一遍,一瞬间所有记忆向自己涌来。
  对父亲当晚带着自己自杀的恐惧、失去父亲的悲痛、对母亲背叛的怨恨一时间聚集在自己心中……恩替颤抖着手拿起削笔刀,试图将这一切情绪发泄在自己母亲身上。可是心中却始终有另一个声音阻止着自己:“恩替,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
  恩替感觉自己头疼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劈开自己的脑袋,企图将自己撕成两半。
  极度的痛苦之中,恩替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削笔刀。分离肉体的撕裂感从脑袋传遍了全身每一个角落。恩替捂着肩膀在地上疼痛地抽搐着,此时他分明看见另一个自己从身体中剥离出来,蹲在自己面前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你难道还不想杀了这个坏女人吗?”另一个自己问。
  恩替躺在地上难过地摇摇头。
  “连好坏都看不清楚的东西,你要双眼睛有什么用?”说着另一个自己伸手捂在自己的眼睛上,瞬间恩替眼中的世界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另一个自己站起身来,对恩替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的仇恨就是你的仇恨,今天以你的眼睛为证,等你杀了她,就是能够重新看见的时候。”
  恩替听到那声音逐渐飘远,随之也昏昏沉沉地进入了睡梦之中……
  等睁开眼睛,恩替发现自己还趴在书桌上,屋外的客厅里,恩替妈在催促自己吃饭。不一会儿恩替妈探进头来问:“恩替、恩替……你听楼下,是不是有人在叫我?”恩替下楼查看,再回来时,却被另一个自己用强光手电刺瞎了眼睛。
  ……
  一切都想起来了,但恩替却始终分不清楚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
  路东13号二楼的房间里,恩替坐在地上回忆着所有的事情,耳朵里大壮呼唤自己的声音渐渐变得模糊了。随之而来的,又是那熟悉的声音:“恩替,都想起来了吗?”
  恩替抬头,他又看见了那个像橡皮糖一样怎么也甩不掉的另一个自己。
  “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是你不相信我。不知道真相,是你自己拒绝真相、选择了遗忘。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看到相框里的东西的,也许这样回忆起来,你的痛感才会更加强烈,对吧?”另一个自己对张恩替说道。
  恩替没有说话,只是愤怒地看着另一个自己。
  另一个自己笑笑,又说道:“别这样看我,我们是一体的,你只是恨你自己而已!”
  恩替怒斥道:“走开,听到了吗?走开!”
  “你觉得你是站在道德的山顶上俯视我吗?可你知道不知道,站在山顶上看我的你,和站在山脚下看你的我一样,我们在彼此眼中都特别渺小。只有我们都走近对方,才会看清彼此、理解彼此。”另一个张恩替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来将手伸到恩替面前。
  “你觉得我会愿意走近一个连自己妈都想杀的人吗?”恩替继续怒视着另一个自己。
  “哈哈哈哈……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你本来就想杀了她,可你又不敢下手,所以你像个懦夫一样把我从身体里推了出去,知道吗?”另一个自己大笑道。
  见恩替不说话,另一个张恩替接着说:“我知道你现在从没有这么孤独过。需要另一个自己,你需要我!要不你早就掐诀念咒把我赶跑了,对吧?”
  仿佛被另一个自己戳中了痛点,母亲的事他不想跟任何人提及,更羞于和大壮、久瑶去沟通并排解心中的苦闷……恩替的原本锐利的目光立刻软弱了起来,两滴眼泪从眼角中滚落,坠出了两条哀愁的弧线:“我,我不想伤害我妈。”
  另一个张恩替将伸出的手又凑近了恩替一些:“从山上走下来,你就会看清一切的。”
  恩替缓缓将右手伸到身前,颤抖着靠近另一个自己的手。就在即将靠近的时候,恩替犹豫了一下,正要收回,另一个自己却紧跟上去,紧紧将恩替的手攥了起来。
  一瞬间另一个自己化成一缕尘烟顺着恩替的手钻了进来,恩替感到身体仿佛又经历了一遍撕裂似的痛苦。
  这时恩替感觉到左手有些冰凉,低头看去,一股墨水一样又黑又稠的血液正从左手虎口小鬼咬的牙印中流出,左臂青紫色的印记逐渐褪去,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原本正常的肤色。
  等和另一个自己完全融合后,恩替心中莫名地感到些许的激动和畅快,一丝诡谲的笑容浮现在了他的脸上,接着恩替默默说了一句:“先把摄魂瓶找回来……”
  而在大壮眼中,恩替只是靠着床在原地呆坐了一夜,不论自己怎么摇恩替,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天亮了,无可奈何的大壮只好给久瑶打了电话。
  没过多久恩替听到了久瑶的脚步声,她和大壮在外面走廊嘀咕了一会儿,接着久瑶进屋走到恩替面前。
  久瑶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儿吧恩替?”
  恩替脑袋埋在胸前对久瑶说:“让你不要离开学校,你非要离开,你这么不怕死吗?”
  久瑶蹲了下来说道:“恩替,不管现实有多危险,只要我们一起面对,就什么都不怕,你说对吗?”
  恩替缓缓抬起头来对久瑶冷笑着:“就这么喜欢面对现实吗?呵呵,那你这些天就跟我在一起,我让你好好面对一下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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