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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我自半山腰处来 / 第六章:江湖

第六章: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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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子向着远处的乡村狂奔,与此同时,通天林外的黑衣人感受到树丛中的响动,一声清脆的短哨声划破夜晚的寂静,各个人影向此地奔来。
  木子正准备回头看一眼发生何事,却听见寒苍行一声吼:“小秃驴,你使劲跑你的就是!”
  木子听此言语,不敢回头,却突的被一道真气生生拽下。
  寒苍行见突围不成,只得将木子护于身旁。
  一群黑衣人也未曾说话,眼神中满是对寒苍行伤势好转的惊讶。
  寒苍行自知难以应对众人,原本自己一人尚且艰难突围,今日带着一拖油瓶,属实不知如何是好。
  一群人身侧的通天河浪声涛涛,奔流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对方众人不在观望,刀剑枪棍纷纷握于手中。
  木子此刻已然是明白了什么情况。
  这伍长怕是并不简单,否则又怎会惹来如此多人绞杀。
  .
  寒苍行运气良久,就在对方举刀袭来的刹那间,寒苍行一拳纯粹真气轰响木子。
  刀砍进寒苍行右臂伤处,寒苍行吃痛却也不曾啃声,真气运行进刀喷出骨肉。
  木子受寒苍行一拳,到也没有受伤,整个人以后扬的姿势飞入通天河中。
  “我不会游泳呐!”木子才滑翔的过程中,放声喊道。不久便坠入河中,被通天河汹涌河水裹挟向下。
  寒苍行看着围上来的众人,心中今日难以善终。倒是也没有开口抱怨。
  西域的战争连绵不绝,边境的风沙早就将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年,磨砺出杀气。
  战场,不过是提着一口气,不断出刀,不断出刀,直到战场上只站着自己一人罢了。
  寒苍行在疗伤时,大概想明白了这群人的来历,若非其他皇子的家族私兵,自己可未曾在大霜境内招惹如此多的武林好手。
  虽说将小秃头推入通天河中,可至少生还的可能,还是要比自己高上几分。
  一念到此,抽刀而出。
  .
  漆黑的夜到因星月的存在而皎洁。
  一身着铠甲的男子,亦然力竭。
  周遭的黑衣人,也七七八八的躺在身旁,还有几位伤势轻微,尚有余力的黑衣人,缓步向寒苍行逼来。
  “寒皇子,今日你能换这么多人陪命,修为自然是不差的,可你越是如此,你就越该杀啊……”
  一为首的黑衣人一边逼来,一边用嘶哑的嗓子说道。
  “我寒苍行,为了大霜苍生厮杀边疆,没想到没有死在战场,今日却要死于我大霜境内。”
  寒苍行最后一口真气耗尽,再无余力支撑,摔倒在地上。
  看着黑衣人冲上来的身影,恍惚间,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自十岁离家,已有八年未见母后,不知她如今在宫里是否遭人欺凌。
  西域那女子,是否会因我身死,而痛哭流涕。
  小师弟,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寒苍行的意识逐渐模糊。
  一声叹息从林中传来。
  未等刀剑刺向寒苍行,一人影释放着金黄色真气,裹起寒苍行跃空而去。
  众黑衣人自知自己不能与之匹敌,只能在原地观望。
  “大自在境?我大霜什么时候出了一个大自在境?这样的人物竟在二皇子身边,不行,得赶紧上报娘娘!”为首的黑衣人转过身来。
  “将这些不中用的废物烧个干净,别忘了抹去周围拳脚功夫。”黑衣人说罢,一声口哨,却见一只翼尖点点雪白,通体黑金色的鹰,长鸣一声落于手中,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
  与此同时,落入通天河的木子,不知从何处扒拉到了一根圆木。
  长时间的赶路和通天河边的紧张一同褪去。莫名的疲惫侵袭全身。
  木子双手握着乌棍,趴在木头上,将包裹朝上沉沉睡去。
  不知漂流多久。
  嘭的一声,圆木撞到了东西,木子在阴影中抬头一看,竟是一艘巨大的船只。船沿上,有一个个脑袋探出船边,正在看着江面上抱着圆木的小光头。
  一根绳索自船边放下,只见一身着紧身素衣的男子跃下江面,一手拎着木子,一手抓着绳索,登登登三脚返回船上。
  直到落于船面,木子才看清众人相貌打扮。
  只见将自己捋上船的男子,一双圆眼到也有声,长发簪与后背,腰间一并配剑,一张棱形脸,一双斩月眉,嘴角上扬,正在打量自己。
  周遭莺莺燕燕,衣着华丽的女子一边张望,一边打趣。
  木子还在东张西望,也不知如何表达。
  男子拍了拍折扇,笑着说道:“今日泛舟赏景,你一个小小光头竟敢以圆木撞我船只,莫不是在袭我叶家,让我叶家难堪?”
  木子听闻此言,慌忙说道:“我自通天河遭遇变故,顺流而下,并不是有意撞你船只….”
  男子文言笑到:“通天河而来?难不成你这个小小光头还是个谪仙?真气寥寥却好大口气。”
  木子不知如何辩解。
  男子看着小光头不知所措的模样,收起折扇。
  正色说道:“我呢,是叶家长子叶无缺,今日也算是救你一命,虽不管你从何而来,但与我也无关系。待到船只靠岸,你自行下船便是。”
  说罢也不等木子应答,边转身进入幕中。
  木子周围的莺莺燕燕也顿时散开。
  木子对着叶无缺背影拱手谢过,也没有多说,转头望着碧波荡漾,白雾萦绕的江面。突然感到一阵失神,这就步入江湖了?
  猛的想起寒苍行,也不知他能不能突围绞杀呢……一时间,思绪良多。
  .
  不久后,船只驶向岸边,远远望去,码头上贩夫走卒,渔民行人,见挂着叶字的船只驶来,纷纷立于岸边,想看一眼叶家公子小姐美貌。
  正在此时,舱里正躺着享受侍女捏肩捶背的叶无缺放声说道;“小光头,该下本公子的花船咯!”
  木子闻言,拱手再长揖:“谢过公子救命之恩。他日若有能力,必报公子恩惠。”
  听闻小光头的声音,叶无缺顿感好笑。
  正在捏肩的侍女也笑着说道:“一个小小的光头,日后也要回报江南叶家咧。”
  叶无缺也没有说话,闭眼享受起来。
  木子踏上岸边,周围的人们都看着这个小光头。
  “只听闻叶家长子叶无缺喜欢在花船上寻欢作乐,什么时候还有个小和尚了?难不成叶家公子还有龙阳之好?”一鱼贩子失声说道。
  还未等周围人反应,鱼贩的妻子便一巴掌啪在贩子的脸上。
  “叶家对相亲们都有所恩惠,虽说叶公子喜欢享乐,但也不是你个鱼贩子可以辱的。”女子到也泼辣。
  周围行人非但没有因女子抽丈夫耳光而感到不和规矩,反而要不是因为这一耳光,各位早就冲上前去教训教训这口无遮拦的蠢驴。
  鱼贩子想清楚自己说错了话。也不敢还嘴,看着周围乡亲们的眼神,只得开口说道:“媳妇你打的是,打的是,这张臭嘴也就会说些腌囋事儿。该打该打。”一边说,一边给自己嘴巴子。
  乡亲们这才放过这个口无遮拦的鱼贩,继续眺望叶家花船。
  然而岸边的小光头,却如同透明人一样没有在意的往街道上走去。
  .
  永寿宫内,一衣着华丽的女子正看着密信。长长的指甲因用力握拳而折断。
  “何时出了个大自在境,那贱货还有如此背景?怎么可能?来人!给我好好查查这大自在是何人,又到底和这贱货有何联系。”
  寒苍行从床上醒来,见自己身处客栈,散发出真气,未曾感应到有高手在四周警惕。顿时放松心神。
  “师傅,你曾说你修炼佛法,不得入世,如今却又救徒儿两次,徒儿自有天命,又怎敢坏师傅修为。可师傅你既然救徒儿信命,为何又不愿与徒儿相见呢……”寒苍行心中凄切。
  当年父皇一封旨意,自己便从东边的皇都,前往西域边疆,表面说让我混迹军营,增长威信,实际上不过是内宫争斗,自己母后一江南农家女子又无背景,只得将自己流放。
  对,就是流放。西域战事繁重,王侯将相的子女哪怕入军渡金,不过闲散军营。而西域,自开国以来战乱不断,都尉尚且轮换不止,更何况自己当时一个十岁少年。
  如今,自己也将要及冠,这皇宫内外,又要再起波澜不成?
  不知自己母后如今在皇宫可还有一席之地。
  那个年长自己的皇兄,身体可恢复硬朗。
  .
  步入街道的木子,对周遭的一切都感觉的新奇,书中描述的人间烟火,如今就活灵活现的表现在面前。
  不远处各种吆喝声不断。
  忽然间问道一股香味,木子的肚皮也随着吆喝声响应起来。
  木子摸了摸肚子,当时在庙里准备的干粮已经吃完了。
  刚刚步入江湖,就如此狼狈。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呐!”木子一边嚷嚷,一边揉着自己的肚皮东张西望。
  “米线!香惨了的米线!客官走过路过,可千万要尝上一尝,不然这江南可就白来一趟咯!”
  木子路过一个店铺,实在是傲不过肚皮,眼巴巴的看着店铺。
  店铺的主人,倒是如同没有看见木子一般,继续要喝。
  店铺里正在煮米线的妇人,倒是抬头看见了木子眼巴巴的眼神。
  “今日还没开张,倒是先来了出钱的活儿。”掌柜的看着木子的模样,直言晦气。
  “这小和尚年纪轻轻,也未曾在街上见过,看着也实属可怜,送上一碗也不值多少钱财,就当与佛结个善缘吧….”朴素的妇人对着丈夫说道。
  虽说商贩势利,可是也没有再多说,前往一旁继续要喝去了。
  妇人见丈夫如此态度,便打好一份素面。端了过来。
  木子内心挣扎,就要逃走,可肚皮实在是不许他挪动灌铅的双腿。
  “小和尚,今日还未开张,实属不方便请你上桌吃上一碗,我家男人有这些讲究,实在是没有办法。你就当今日,和我们一起吃个早饭如何?还望你不要计较这个….”妇人端着素面,面带歉意的说着,好似如此做派会伤了木子面子一样。
  木子望着妇人,捏了捏衣角,终究是只得双手合十,颂唱一声:“阿弥佛陀。谢过施主,我自当为你祈福。”
  妇人听闻小和尚并不介意,柔声说道:“小师傅吃完之后,将碗筷换回就好。”说罢又回到店内揉面煮米线去了。
  木子端着素面,来到一处小巷,蹲坐在巷口,正准备吃面。
  “小秃驴,你戒疤都没有,算不上真和尚吧。”巷子里,一比木子高出半头高的男子,嘴中嚼着一根狗尾巴草,一手扶着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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