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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段朔叛逃下山了?”掌门震怒道,“此子果然有问题,他有没有带走什么?”谢观南道:“弟子还未去查。”掌门道:“这样你先去将他抓回来,我再另派人去查,是否丢了物件。”
谢观南下山寻段朔去了。
南边的一座古宅边上,有一棵老树颤立,风扰得它不得安宁,抖落一身清净,应该已是许久没人在此居住。屋顶的瓦片上爬上了许多青苔,斑驳的白墙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掉下些灰粉,一切都显得宁静平常,本该被人遗忘。但一扇木窗纸棂之后,却有着人在秘密交谈:“你们去一趟轻云山附近,一位少年对轻功有着非凡的造诣,麻烦去把他带回来。”随后一个憨实的声音问道:“一个孩子能有什么独到之处,再说能比赵遗客还了得?”又一个声音道:“你管那许多!赵遗客能把他看家本事告诉你,哪有一个孩子好使唤,吓一吓就什么都说了。我们痛快办事就行了,管这许多。那孩子长啥样,怎么辨认?”
憨实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不是随口问一下吗!”
那人等二人不再争吵继续道:“信上没说,不过提到了他身边跟着一条狗,黑白两色。”
“还带着狗?真是奇了!好了我们走吧。”
憨实的声音道:“哈哈哈!你还说我?自己还不是一样?”
“我只是奇怪,能和你一样,死光头……”
憨实的声音道:“嘿!我不也是奇怪……”
二人拌着嘴推开了房门,绿荫下,右边那人剑眉平直狭长,一双眼睛好似拨盘的算珠上下翻动,又像是一双鹰眼十分锐利,能洞察一切细微之处。穿着灰白色的衬衣,一件青灰色的长衫披在外面,虽不是精心打扮但比之身旁那人却是好上许多。但见身旁那人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粗布衣裳,确切的说只是粗劣破烂的白色布条随意裹在身上,一颗光秃秃的脑袋,鼻翼两侧有着“八”字样凹陷,应该是平时爱嬉笑造成的,因为自此二人出来他的嘴一直咧着,没有合上过。二人的身形都不算太胖也不瘦,正正好好。
那青灰长衫快走几步,上身都还未动,眨眼间便已在古宅之外,那光头也自不弱,紧跟在身旁没有落下,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
再说那日,段朔思来想去还是认为留在轻云山不甚安全,于是趁着看守山门的弟子不注意,再加上他轻功本就不错,悄悄溜下了山。殊不知已有两波人为他而来了,其实也就只有三个人,其一是青白二人,而另一人则蒙着面看不清样貌。段朔几日闲逛,来到一处客栈住下。借着夜色,青白二人来到段朔房门前,正巧的是,此时蒙面人也悄声从屋顶落到与房门相对的窗前。岁听到了异响,立刻警觉了起来,竖起耳朵正欲分辨得再真切些。只见两缕白烟一前一后地屋内飘散、弥漫开,岁急切地叫喊两声,跑去拉拽躺在床上的段朔。段朔迷迷糊糊地说了句,“怎么了?”,双脚离了床,踩在床边木板,却听得“咚”的一声,再没声响。屋外三人不谋而合地冲了进来,一进来便发现还有别人,三人愣神,面面相觑,各自猜想怎么还有人跟着保护,但又不愿就此罢手。青衣想先发制人打出一掌,不料那蒙面人也是此想法,二人对拼一掌,青衣只觉对方内力绵柔但却悠远。一掌过后,双方见势不对,都迅速离开了。
“怎么了?很厉害吗?”青清白二人走远之后,光头问道。
“一般般,是轻云派的。”青衣回答。
“轻云派?轻云派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如此打扮?难道是派人来保护那小子的?”光头继续问道。在古宅中那人未作说明,二人自然也不知其中缘由。
“不清楚,这其中怕是有诈,我们先回去与他说明情况。”青衣道。
而从窗户离开的蒙面人几经绕转,在一处巷道倚墙缓缓坐倒,运气调息,看样子在刚刚的试探中没有讨到好处。
一炷香过后,蒙面人扯下面罩,喘着粗气正是谢观南,愤怒地道:“走的时候川不惑就说段朔不简单,他到底是什么人,竟还有人跟着保护。以那人的实力,我怕是报仇无望了。”
“不行!不能就此罢手。”谢观南眼神变得决绝,“还有机会……”
“你的情报到底可不可信,我们俩差点栽你手里。”之前那处古宅里传出青衣愤懑的声音,虽没受什么伤却夸大其词,说得损失惨重的样子,好似差点就回不来了。
“怎么了?情报有误,那人没离开轻云山?那也不至于栽了一跤吧。”
“是不是你的卧底叛变了,我们赶到那里就成了瓮中之……咳咳,竟跳出数十个轻云派的人围攻我俩,要不是……嗯……”青衣有些编不下去,光头抢道:“要不是我一拳打退三人,大哥借机抓住空当,怕是逃不出来了。”
“哈哈哈!”那人爽朗的笑到。
“你笑什么?”光头质问。
“以二位的实力怕是轻云众长老合力想留住你们也并非易事吧。”那人道。
“额……这个这个……当时一时大意,事又突起哪来得及想这许多。”光头支支吾吾道。
那人知道青白二人不会骗他,应该是发生了点意外,但决计不会如二人所说的那样,不过此事并不太重要,没办成也无所谓:“哈哈哈……那先不去管那人,也不是非捉不可,我还有件要事需要二位帮我去办。”
光头道:“……什么事我们才刚回来都还没坐下歇歇脚,就是那拉磨的驴也不敢这么干啊!”
那人道:“辛苦二位一下了,这件事非你们俩办不了,只要办成了我答应二位的事自然也会办到。”
……
这日,丝丝细雨漫天飘舞,却总落不到地上,或在青翠张扬的树叶上,或被小商贩撑起的盖顶挡住,或融入街边杂耍人的汗水,但更多的是消失在街上匆匆的行人身上。这条烟雨古街十分繁华,人多也杂。一间曲艺楼里传出动听的琴声吸引着不少过往的行人。而此时又有一人被琴声吸引,拐进了间曲楼。
此人进门寻了处地儿坐下,也不知为何竟没有人上前招待来客——真是奇哉怪哉!但这人好像也并没因此责怪发作,而是像满座众人一样看向大红帷幕之后,朦胧可见,幕后一名女子翩舞着双手,抬起、按落、撩拨,舒悦于耳,时而轻缓时而急促,时而柔和时而肃杀。不过满座众人痴痴享受,似乎沁了壶烈酒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中年女子快步从楼上下来,嘴里热情地喊着:“大家还想看什么表演,哈哼哼!”“都别愣着了快去好好招待客人。”她回头对着一众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妙龄女子说道。这时满座众人才回过神来,原来此时琴声已毕,而那帷幕后的弹琴女子已经悄然离去。
“哎呀!华姑娘怎么每次只弹一首就走了啊,都还没听够呢!”满座宾客纷纷抱怨道。
“哎呦!大家有机会听到就很不错了,这华姑娘芳迹难寻,就是一年到头,来这演奏的机会都不过一手数来。这天外绝音自然也是可遇不可求,今天的诸位能有幸听得,就偷着乐吧还嫌没听够,哈哈哼哼。”中年女子夹着嗓子道,“再说了我们这儿的姑娘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水平也自不差,诸位想听可抓紧了哈,晚了就被别人抢走了。”
这一来也是有效,已经有许多人纷纷争抢起来,不再去讨论那华姑娘。
刚来那人的左边发出赞叹之声:“华小姐的技艺真是越来越精湛了。”声音不大,但因为离得不远那人听得真切,他瞥了眼刚刚说话男子,胡子拉碴的。他只是浅浅一笑准确点应是略微上扬了嘴角,就连盯着看也不易察觉的微笑,也不知道是在笑什么?
倒了杯茶,猛灌下肚,不知为何感觉像壮士慷慨赴死一般。他将杯子往桌上一放,杯中滴水未留,起身便走了。
这人出了曲艺楼后,看到旁边有间屋子,结构简单,顶部中间高突,四面没有遮挡,又看了眼在屋檐下设摊的商贩。那商贩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热情招呼道:“呦!这位客官可是看中什么了。可以……”还没等他说完话,这人身形变换已到了摊边,不过好像并不是来买东西的。只见他伸手拿住摊车盖顶边缘,借力周身一旋,便已翻身上了那间屋子的二楼屋檐,再是几个纵跃,轻身止于尖顶,行云流水,巧若烟尘。
“哟?这是怎么的了?”商贩从摊车里探头向上看去,可被屋檐挡住了视线什么也没看到,只留得几声惊呼喊叹。
而登顶房上的那人四下远眺,似乎在寻找着什么,顷刻便锁定了方向,目光所视之处,是三个精瘦男子鬼鬼祟祟地模样不知道准备要干什么坏事,再顺着三人行进方向看去,一体态优雅的女子轻移莲步在不远处,拐进了巷道拐角。三名鬼祟男子见状立即扑跑跟上,在楼顶观望的男子也轻身跟了过去,在屋顶、墙壁间奔跳,本来离得也不远,转眼就到了转角的屋顶蹲了下来。却见那三个鬼祟男子瘫倒在地上,不见了女子的身影,正欲起身张望,身后却传来娇嫩的声音:“你也是跟他们一伙的!”冷冰冰的声音让他浑身汗毛倒竖,声音如此之近不过一步之遥,也就是说自己的性命,已握在她手中,如若稍微说错话,怕是会立即丧命当场。
“宁女侠我可不像这些小人有眼无珠,我是来谈生意的。”那人故作镇定地回答,但额头、掌心已汗水涔涔。原来这娇滴滴的小娘子竟是那七绝中的冷血杀手——宁霜。
“哦?那为何偷偷地跟在后面?”宁霜道。
“我没有,我方才看到宁女侠,又看见有几人在后面鬼鬼祟祟,怕女侠一时疏忽遭贼人暗算,这才跟过来的。”那人已经尽量平复心情,但还是能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紧张。
“那你说说吧,什么生意?提醒你一下,我现在可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宁霜不带感情地说着。
“我这个礼可不一般,保准您能看上。”那人自信地说道。
“哦!”宁霜走到那人面前,边走边上下打量了一番,“什么东西?”
原本那人到拐角屋顶探看情况,离着屋檐边不过二尺,宁霜还要与他保持一点距离,所以只有脚尖点在檐边,大半脚掌都是悬空而立。那人不禁内心震撼:七绝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不知得有多深的内力才能有此轻功。再缓缓抬头与她四目相对,突然心头微颤,没想到她容貌也是出尘惊绝,硕大的眼睛顶着弯弯的蛾眉,五官有的小巧有的则是挺立有神,只是那眼神冰冷与这稚嫩的容颜不甚相配,少了本该有的柔情。因为二人距离很近,他慌乱地移开视线,左右顾盼,道:“数年前,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一株药草,不过我当时并不知这是草药,只是觉的长得奇特就将它摘了回来。而后没多久,便听闻神医旲命遍寻天下,找一株草药,我听着描述,似乎就和我摘的那株有些相似,就带着草药前去拜访,不曾想竟无心插柳柳成荫。神医为表谢意送了一个信物给我,说以后若需他帮助,可以凭此让他救治,无论奸邪。”最后四个字说得细若蚊呐,显然是害怕宁霜突然暴怒。
宁霜听完神色微动,“真有此事,拿出来瞧瞧。”
闻言就知有戏,他神色略显尴尬地说道:“嘿嘿!宁女侠,你也知道这神医旲命自有半仙的称号,那可是能跟阎王讨人的,那这东西便是起死回生的仙丹妙药啊,我哪能随便带着。”
宁霜道:“那你带我去看看。”
“嘿嘿嘿!”他只是笑着没说话。
宁霜有些嗔怒地说道:“怎么你还怕我拿来东西不办事?还是说你编故事骗我?”
“不敢不敢……小人不敢质疑。”那人急忙道。
宁霜想来也是毕竟自己名声在外,还没见过哪个不要命的敢骗她,“那你怕什么,快带我去看看。”看着他还没有动身的样子,“放心吧!我不会为了这点东西坏了自己名声,我拿人钱财,肯定办事。”
“宁女侠你也知道,这东西对您可能也就锦上添花,但对小人来说,那可是手心宝贝啊。我……我……”那人支吾半天没有再说下去。
“你的意思是,先办事再给货?”宁霜的语气已明显有些怒意。
“那我就不打扰了,小人先行告辞。”那人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站住!你浪费我那么多时间,说走就走了?要么带我去看东西,要么把命留在这里。”宁霜说这话的语气倒是平静,不过越是平静越没得商量,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眼见宁霜就要动手,他心中自然害怕,一般人此时怕已瘫软在地屎尿乱流。不过他早已没了顾忌,但更多的是觉得宁霜不会轻易杀他,破釜沉舟道:“我来见你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仇人不除,我要那东西也无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的义气凛然,但“那东西”三个字却是故意加重了语气。宁霜拍出一掌,他见状只来得及闭上双眼。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又慢慢睁开双眼,只见宁霜缓缓收回几欲抵住他胸口的手掌,那纤细的五指十分匀称,像丝绸一样柔软,很难想象这样的手,却沾染了无数的鲜血。
“说吧要对付什么人。”宁霜道。
“多谢女侠饶恕,只要帮我除掉轻云派的掌门和一个少年就好。”那人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赌赢了。
“两个人?一个货?”宁霜觉得他有些得寸进尺。
“嘿嘿!那小人也没别的能拿出手的了,实在不行小人给你当牛做马使唤。”那人嬉笑道。
“行了行了——一个孩子而已,我顺带帮你解决了。不过,这轻云派掌门倒是好认,少年是何样貌?”
“那少年穿着一袭白衣,厚嘴唇,其他的倒是没什么突出的,最好认的是他身边带着一条狗,黑白两色的花狗,嘴巴到眉心的白色图案像枪尖。”
“我记下了,到时候你要是拿不出东西,定叫你生死不能。”
他正欲再说,可宁霜已身在数丈之外。
宁霜离开镇子便赶往轻云山,想着那个少年刚离开轻云山不久,先去结果了他,不然日后再寻怕是大海捞针。三日过后宁霜便到了轻云山附近,在路上打听到那身边带着狗的少年去向。
正巧让宁霜看见有人在街头卖艺,当然她对此并不感兴趣,但是围观的人群中有令她感兴趣的,因为她看到了黑白相间的狗和谢观南描述的一模一样。于是点地而起,翻过人群头顶,此间瞄了一眼站在狗旁边之人也与谢观南形容样貌相符,立时飞出细针朝那人打去,落地之时已在人群的另一边,头也没回地走了,朝着轻云山而去。
可能是对自己的功夫十分自信,也可能觉得对付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不会有何变数。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段朔反应过来时,已是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巨石,完全喘不上气来。那毒来得凶猛,入体即散,眨眼便已发作。段朔拼命地张嘴,但气息全是往外出走,就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已是万万做不到,顿时瘫倒在地,手脚乱挥。众人见状只道他恶疾突发,惊惶间,忙做鸟兽散了,只留着岁在原地不知所措,左右奔跳,无助转圈,俯身呜咽。魂定之后叼住段朔领口拖拽,也不知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