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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么?”关秋颖终于忍不住问,章桂安已经看着漆黑的海面想了半个小时了。
“你为什么学医?”章桂安反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关秋颖说,“我爸让我学,就学喽。”
“我也是家里人希望我学的。”章桂安说,“我自己也的确想帮助病人,但总是出错。”
“咱们连行医执照都还没拿到,”关秋颖说,“还在学习中,难免犯错嘛。”
章桂安没再答话,脑海中却传来诺米的声音:“哎?桂安哥,我觉得你最厉害了。要不是你,白家就完了,古兹曼就控制重骑了,夭夭姐哪能顺利化身判官呀。”
此刻,诺米是魂体存在,依附在固魂珠上,所以常人看不见她,但章桂安可以和她交流。他在意识中喃喃自语道:“那是你不知道,我也曾经害死过人。”
“谁?”
“我妹妹。”
诺米惊呼一声,刚想问为什么,银狼忽然狂吠起来,一边向船尾跑去。这一定有事情发生了,章桂安想着,快步跟了上去。
这艘游船没有其他客人,一路上甚至连人都没见着,远远还没到船尾,就可以看见一侧的船舷吊臂上,救生艇正在被逐渐放下去,宫城信带着四个保镖,坐在救生艇上,看见章桂安过来,连忙冲着船上吊臂挥舞手臂,大喊:“快、快!”
章桂安冷哼一声,跳上船舷扶手,纵身跃去。钢制扶手被他生生踩变了型,章桂安却一跃落入小艇中。
看着章桂安如同大鹰一般,临空飞扑,宫城信吓得惊恐大叫:“别过来!我没价值了,放我走吧!”
“你有没有价值,我说了算。”章桂安说,在半空中旋了半个圈,落入救生艇中,抓起宫城信,用力一踩,两个人一起又跃回甲板上,救生艇被他大力踩得猛晃,吊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断裂。
章桂安随手一扔,把宫城信扔在甲板上翻滚了几个圈,前冲一步跨过近十米距离,一脚踏在宫城信小腿上,轻微的骨裂声仿佛冰块碎开,宫城信惨叫起来。
他一边嚎叫,一边流着眼泪鼻涕说:“放我走,求你!这船去不了扶桑,我会死的。”
“理由?”
宫城信仿佛被打怕了的驯兽,缩了缩脑袋,轻声说:“这是押送咒物的船。”
章桂安眼睛一亮,饶有兴趣道:“带我去看看。”
宫城信一百个不情愿,也只得在保镖搀扶下,带着章桂安来到了货舱。近百个木板箱摆放得整整齐齐。章桂安随便撬开了一口箱子,赫然发现,竟是瓷器、玉器、造像等古董。
“果然不是好东西,”关秋颖跟在一旁,恨恨地骂道,“报警吧。”
“不行!”宫城信说,“报警,你们也跑不掉。”
关秋颖皱了皱眉,一脚踢在宫城信伤口处,踢得他嗷嗷乱叫,在地上直打滚。
“找你舅舅吧。”章桂安说。
“哎?这倒可以,你怎么会认识他。”关秋颖眼一亮。
“别提我。”章桂安神色古怪道。
“行,就把这小子供出去。”关秋颖说,又狠狠踢了一脚,宫城信一声惨叫,关秋颖又道:“你抓我的时候不是横得很吗?不是要把我做人质吗?来啊,我就在这!”
说着,作势又要踢,宫城信连忙自己滚开,连声讨饶。
章桂安不由得哑然失笑,忽而想起他底细被山下富点出来过,而且周道名也知道,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不担心我身份吗?”
关秋颖白了他一眼,说:“我舅舅也不是人。”转而压低声音说:“他有异能,我知道。”说罢,得意洋洋地看着章桂安,用力在他肩膀上一拍。
回程的海路似乎更顺利一些,不过一个多小时,港口已经出现在视野里。
因为关秋颖打了电话,所以周道名安排了直升飞机提前登船,刺眼的探照灯光从直升飞机上射下来,在游艇上来回扫视,包括宫城信在内,一众保镖等人,都被绑着,跪在甲板上,好像走私抓捕现场。
飞机在甲板上停稳,周道名带着一男一女从飞机上跳了下来,一路走到关秋颖面前,问:“这都你抓的?”
“啊?啊~”关秋颖一下紧张起来,本来说好是他们内部分赃不均,打起来,才找到机会报案的。当时刚才关秋颖一激动,把人全绑了,跟俘虏似的,都跪甲板上,特别是宫城信,两条腿都断了,怎么看都是不像关秋颖能办到的事。
周道名一眼扫到站在角落的银狼,伸手一指,问:“那条狗哪来的?”
关秋颖一捂脸,躲在船舱的章桂安也是一捂脸,他俩都不知道二货啥时候跑出去的。
“行了,”周道名说,“让那小子出来见我。”
“舅舅,”关秋颖用撒娇的语气说,“他救了我。”
“我知道,我不为难他。”周道名说。关秋颖立刻挽起周道名的胳膊,摇晃着说:“那你说的啊,别抓人家,不让我抬不起头了。”
“出来,好好听话,没事。”周道名说,“你还是回去劝你爹去,我看这小子工作保不住了。”
听见关主任有意不留他,章桂安心里有些急,一下从船舱蹿出来,说:“为什么?我犯了什么错了?”
周道名一把勾住章桂安脖子,拖拉着走到船头没人的地方,这才开口道:“小子,谢谢你救了秋颖。你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加入异事组,在国家备案,接受管理,支持任务;第二继续做个普通人,但凡有一点异常,我们都会把你抓起来。”
“没有第三条路吗?”章桂安皱眉问,“我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吧?”
“还没有?”周道名被气乐了,补充说:“你知道扶桑咒术部,正向我们正式提请协助抓捕你吗?”
“为什么?”
“因为搅黄了人家南北咒术流派的交流大会。”周道名说,“还让他们的天才咒术师,白白损失五十年命力。”
他说完,欣赏了一下章桂安尴尬表情,然后补充道:“咒术部历来相信强者至上,不愿与其它任何力量结盟,他们是真正的疯子,你要小心。”
章桂安想了想,问:“如果加入异事组,我有什么权利和义务吗?”
“权利?不,你没有那种东西。”周道名哈哈笑了起来,“能让你活着,就是对你的仁慈,你要随时响应上级命令。”
“如果两条路,我都不同意呢?”章桂安说,严肃而认真地看着周道名问。
“那就只能干一架了,白级小妖。”
章桂安深深看了周道名一眼,低声说:“我不喜欢重复体验枯燥的胜利。”
周道名的嘴角抽搐起来,沉声道:“二选一。”
“我加入。”章桂安几乎毫不犹豫回答,“不过我要求任务不能影响我的医生工作。”
“别急,不会让你白干,说不定很快你就需要我们帮助了。”周道名笑了起来,像干过很多次的老狐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