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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极致的礼,便是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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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说六十知命,而我虽然才二十二,却有了几分知命的味道。
  如机器人一般的看着,但是机器没有心,不会去想,不会发表自己的评论,而我,明明是一个人,却要像一个机器人一样。
  我走进了一间破庙,从残破的遗迹,可以想象,这里曾经有多么辉煌,只是如今,却成了鸟兽的巢穴。
  我走进大殿,想要看清,这里供奉的是谁,我恭敬的对雕像,三拜九叩,在我起身的瞬间,雕像从中间开始开裂,不一会,裂纹布满雕像。“轰”的一声,雕像炸裂,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长须老者。
  我对这个鬼,有了那么点兴趣,因为我知道,鬼是可以自由操控外表的,我遇到的那几个鬼,都是壮年时期的模样,而这只鬼,却选择了老者的模样,理由让我好奇。
  老者看着我说:“我没有遗憾,我也不是他,我只是因为受人供奉,而产生的一点魂体。命运还真是神奇,你要是晚来三天,你要是不拜我,那么你都不会看到我。”
  我:“既然这样,那我就离开了。”
  老者:“孩子,再过三天,我就要去轮回了。不如陪我聊天,毕竟,我因为你的跪拜,才走出了神像。可见你我有缘,而且,只是三天,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我:“我是不着急,但是,我们聊什么呢?我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对牛弹琴就没意思了。”
  他看了一眼四周说:“原来,世界在我沉睡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一时愕然,这跟造物主一样的口吻,真是……
  这时,走进来了一个非常规矩的人,恭敬的行礼以后,看着老者说:“走吧!”
  老者:“你真是客气,不过,我不想去哪里。”
  来人眉头一皱:“你还是不认同吗?”
  老者:“我虽然不是他,但我也知道,我的礼,不是那么刻板,你们的礼,在我看来就是无礼。我们无法达成共识,你又何必来邀请我呢?”
  那人扭头就离开了。
  我:“什么意思?守礼,怎么成无礼了?”
  老者:“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对人非常客气的人。”
  我点了点头。
  老者:“这种守礼的人,会让人有一种非常清晰的距离感,你不觉得,这种距离感,对于关心你的是,很无礼吗?”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明白,他说的这些算什么?无礼?呵……
  老者:“你觉得,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认同吗?不,我不需要。我说这些,只是觉得你很可怜罢了。身不由己的走上了这条路,如果,你继续身不由己的走下去,你会被这条路玩坏的。不论是多么可笑的理由,找到他,找到以后,这条路会轻松很多。”
  我:“无聊。”
  老者:“你知道你要走多久?你知道这条路的终点在那吗?”
  我:“我不知道我要走多久,但我知道,这条路的终点,是‘家’。”
  老者:“呵……,少年,不能事事如意,才是人生啊!我从不奢求立刻说服你,在你将来迷茫困惑的时候,不妨想想,我说的话。”
  我:“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说了这么一大堆有的没得。”
  老者:“我想干什么呢?我不喜欢无偿的接受帮助,这不符合我的坚持。”
  我:“这么泾渭分明,会没有朋友。”
  老者轻蔑一笑:“哈……,我需要别人的认可吗?少年,你差不多也该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理解你的人了吧!”
  我:“你是谁?从残存的遗迹推算,你不是一个无名的人。”
  老者摇了摇头说:“没意义,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何况,那不过是被人承认的部分。你差不多该清醒了吧?你已经不是人了,为什么还要用人的准则来束缚自己?你既然是为了回家,那么,为了这个目的,肮脏一些,又怎么样?不要自我束缚。”
  我:“您逼得还真是紧迫啊!虽然,我是为了回家,但,老实说,我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我甚至现在都怀疑,我回家这件事,真的正确吗?是有必要的吗?因为我和他们从未互相了解,我不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同样,他们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总是将各自的自以为是,强加给对方,注定是一个不欢而散的结局,那我回去又是为了什么?或许,我也在期望,这条路没有终点。”
  老者沉默了一会:“哈,是我老了。也是,你能走到如今,怎么会一点打算都没有呢?是我画蛇添足了,抱歉。”
  我:“呵呵,很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虽然,我已经不需要了。不过,还是应该说声‘谢谢’。”
  老者:“我是荀子。”
  我歪着头问:“韩非子,李斯的老师?”
  老者:“他们确实是我的学生,不过,我也没教他们什么,按照你们现在的说法,他们是自学成才,他们只是从我这里吸取了他们需要的养分罢了。”
  我恭敬的一礼:“这还真是失敬了,居然能见到传说中的人物。”
  老者:“你太在意世界的看法了,我能誉满天下,就是因为我那两个学生,嬴政是秦始皇,李斯就是始丞相。所以世人觉得,我也非常人,但我还真不如李斯,因为他做到了,而我什么也没做。按照你们这个时代的说法,我就是一个寄生虫,因为,我是名门之后,所以,衣食无忧,因为,我不出产利益。”
  我:“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告诉我,你的身份,又和我说这么多?”
  老者:“你缺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老师,你已经有了,他们的资质。会从天下万物中,找到自己的东西,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以天地为师。在走一条前所未有的路,而我,只是提供了一部分,失传的资料。而且,我并不是荀子,我只是一座雕像而已,是他也非他。”
  我:“你对我还真是厚爱,师从天地,呵,我有吗?”
  老者:“虽然知己难觅,但,总是伪装自己,也不好。宝剑蒙尘太久,就会忘了,它能削铁如泥,展露锋芒,未必是一件坏事。”
  我:“再说,再说。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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