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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心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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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新坟,葬进了一生悲喜。尘归尘,土归土,从何处来,回何处去。放不下,又能带走什么?
  纸钱纷飞,刺激着孙小青的眼,这让她有些睁不开。
  身边是条狗,那条馋嘴的黄狗,它伸着舌头,摇着尾巴,不知人间悲喜。
  背后站着老屠,他一手是那根烟杆,孙白发生前用过的那一支。另一手却是他幼时的卖身契,还有一张大额的银票。
  老屠其实并不老,不过三十余岁。只是孙小青爱这么叫他,而他也爱让她这么叫。
  而现在——她让他走,他却不想。
  他自幼长在孙家,早已把自己当成了孙家的人,如今又能去哪?
  何况,他想守护他!
  ——跟那条狗一样!
  虽然他的武功还不是一流,可还是想守护她,拼了命的那种,他甚至假想过一万种舍生取义的办法,即使她——永不知道!
  “你为什么还不走?”她又在催促他了。
  头七已经过了,她已将卖身契,跟爷爷留下的一半财产都给了他。他是个好人,她希望他能买上几亩地,讨个贤惠的媳妇,从此远离这个凶险的江湖。
  “我……”老屠攥着烟杆的手都是汗。
  “孙家,其实早就没了。”孙小青喃喃着。孙家并非大户,可为了沈浪的遗愿,他们变卖田产。
  “可——还有无名客栈!”
  孙小青摇了摇头,“爷爷死了,无名客栈就不在了!”
  “只要你想——它就会在!”老屠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激动,但那激动,又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扉。他只想找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不,我要去找阿飞!”孙小青淡淡的道。
  “为什么?”他真的不懂,为什么只是一个一面之缘的男人,就这样让她念念不忘。而自己每天守着他,足足十六年,她却一直无视他的存在。
  “我不知道。爹死了,爷爷死了,二叔跟姐姐找不到了,他现在是我活着的唯一理由!”孙小青目视前方,有些事,年轻的人总爱搞不懂。
  他是她活着的唯一理由?那他那?他活着的理由又是什么?
  可人总是要有个理由——活下去的,老屠攥紧了烟杆,腮边的肌肉开始跳动。
  风如寒刀,烟若离魂。
  孙小青就那样地走了,狗也跟着她走了!单单把老屠留在了冰霜里,留在了那座坟边。
  老屠突然发现:也许自己——还不如那条狗。
  ……
  离他们不远的一座雪丘上,几匹神骏的健马正迎风伫立。
  领头是个不足四十,满身浩然正气的男人。他身躯伟岸,面孔英俊,一身成熟的男人气质,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女人们追逐的焦点。
  他腰间挎着一把刀,黑色的刀柄,黑色的刀鞘,柄尾左右的孔槽上,各镶着一颗龙眼大的珍珠。那突兀的珍珠,就像一个暴发户、庸俗地炫耀着自己的财富。
  他就是那晚的雪人,也是关东的主人,神刀无敌——白天羽!
  他此时满脸悲愤地一攥拳,“孙老头——竟真的死了!”
  他这话无限悲楚,既像发问,又想自问。四周的人却没人敢搭腔,深怕哪句不对,便遭到他劈头盖脸的训斥。
  “冷血四鹰——到底是你们谁找的?”随着话落,他大手一挥,银色的棉布披风,随着他的动作猎猎作响。
  易大经颤抖着道:“是——是我找的!不过,我并不知他们的真实身份啊?”
  白天羽怒道:“这不是理由!为什么不调查清楚?而且我说过了,有些事——可以去找叶平!”
  易大经赶忙解释,“可断刀这样的对手,不是心狠手辣的角色做不来的,况且——凭叶镖头的武功……”
  白天羽眼睛斜睨着他,“什么叫好武功?难道杀人多,就是好武功?”
  易大经赶忙回:“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天羽气得一挥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想让那个邬铁衣取代叶平,背后——没少收银子吧?”
  易大经不由脸色发白,“不不,我绝对没这个意思!”
  一旁金袖长裙的女人见越来越僵,赶忙出来打圆场,“但老孙并非四鹰所杀,我跟孙二哥那天在房顶看得真切,直到阿飞把他们都解决了,我们才敢走的。”
  这女人有着一副绝色的面容,生的珠圆玉润,春华秋实,额前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有一种说不清,道不尽的英姿勃勃,跌宕风流。
  她在关东赫赫有名,人称金翅三眼蝶。但人们还是习惯称呼她为“白夫人”,她正是白天羽的妻子——金白银。
  白天羽强忍着胸中的怒气,“是你提议要走的,还是孙老二提议要走的?”
  “是孙二哥!他见风小了,怕被老孙发现,所以才提议走的。老孙武功没了,可毕竟耳力还在……”
  “这个孙驼子也不知在想什么!让他见他爹,比见阎王还怕!”
  金白银也一阵黯然,“我回去告诉他,抽空也好回来看看。”
  白天羽无奈地叹了一声,“可此人究竟是从哪里混进去的!西南角的大路是我自己守着,除了金钱帮那几块杂碎,之后也就再没什么人了!”
  白天勇皱着眉,也摇了摇头,“东南角只放进去了一个阿飞,其他的也没什么人啊!”
  马空群仔细想了想,也摇了摇头,“东北角小路,一直没人,我和兄弟们观察的很细!”
  公孙断也道:“西北角大路就有几个下山的猎户,都是相熟的,而且也没有那样的武功,时间也对不上!”
  白天羽眉头深锁,“难道——是断公子?”说到断公子,白天羽的目光不由深邃起来。
  这支隐匿于高丽,却一直在关东活动的组织让他头痛不已。他们时常与神刀堂作对,名字又叫“断刀”,他一直怀疑这是在指向自己。
  可神刀堂在明,断刀在暗,这让他苦不堪言。而断公子正是他们的领袖,但这也只是在传闻中,因为没人真正见过他,也没人确定他是否真的存在。
  “可探到阿飞的消息了?”想了好久,他又问。
  易大经又赶忙低下头去,“还,还没……但兄弟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我们……”
  白天羽叹了一声,“老易,我看你那群兄弟最近是吃得太肥了,实在不行就换一批吧!”
  易大经赶忙抹了抹汗,“我马上就让他们去查,马上就去!”
  白天羽正色道:“我不管你们有什么借口,即使把关东翻个底朝上,也要给我找到,否则——把你的兄弟解散吧!”
  “是!”
  白天羽说完,已一抖缰绳,那匹烈马就奔山下冲去,白天勇与金白银赶忙策马跟在后面。那被马蹄激荡而起的残冰与雪末,不由让他身后的所有人都遮住了脸。
  “他越来越过分了!”公孙断瞅着那三个扬长而去的背影道。
  马空群立即道:“不许这么说老大,做好自己的事!”
  自从龙啸云离开关东,马空群就推荐公孙断做了老四,但这只是名义上的,因为白天羽似乎从没打算重新磕这个头。
  易大经却只能笑笑,默默地长叹一声。而他,却似乎永远都是那个跟班儿。
  ……
  马蹄飞卷,雪尘飞扬,身后似荡起了一团白雾。白天羽端坐马上,犹如一个刀刻斧凿的雕像。金白银很快策马赶了上来,“天羽,我有件事要说!”
  “说——”白天羽却头都不转,话音听起来更是冷冰冰的。
  “那天我跟孙二哥撤走后,小云半路突然说肚子疼,然后就让我们不用等他了!”
  “吁——”听到这,白天羽忽然勒住了马,那马陡然停下,脚下不安地打着响蹄。
  金白银与白天勇也赶忙勒马停住。白天羽想了想才道:“此事恐怕不那么简单,你最近多留意一下后院。胡疯子最近从保定回来了,跟我说了很多龙四父子的事,他们在李寻欢那件事上并不道义,别被这小子给哄了!”
  “我知道了!”
  金白银刚答完,白天羽又双目一沉,“我最近有好多事要忙,你多照顾好孩子!”说着,竟又一抖缰绳而去。
  白天勇叹了一声,“大嫂,你先回去吧!大哥那我会去劝!”白天勇说了一声,赶忙直追着白天羽而去。
  金白银只能在那急促的马蹄声后点点头,默默地留在了风中。
  ……
  “大哥,你已经三年没有回家了!”白天勇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白天羽的眼神却有点黯然,“我不是说了嘛,我有事要忙!”
  “什么事要忙三年?你骗不了我的,我知道你还没忘了她!”
  白天羽猛然回首,眼神中溢出一股杀气,“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
  白天勇只能一声苦叹,“好——我不提!但大嫂让我提醒你,公孙断、易大经,现在跟马三走得很近,他们、他们又在暗地里搞什么万马堂!”
  白天羽冷冷哼了一声,“一群没有追求的东西!”
  “可嫂子说的对!兄弟们跟着你是为了升官发财,不是为了你口中的什么——道义!”
  “吁——”白天羽又喝住了马匹,目光激烈地望着白天勇。白天勇却深深地低下了头。
  “天勇!我问你,我们是吃谁的饭长大的?”
  “关东的米,百家的饭!”
  “那你就要记住,永远不能说出这种话!”
  “我可以这么想,可兄弟们不是啊!他们要的是银子、粮食、女人,他们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这三个字,并不能掩盖忘恩与负义!”
  “大哥!水至清则无鱼!事实上是,马三就可以用他的粮食和银子,去收买这些普通人,而你口中的江湖道义,根本就没人在乎!”
  “你——”白天羽气得扬起了巴掌。
  白天勇诺诺的说:“你打我我也这么说!”
  白天羽只好又无奈地放了巴掌,拨转了马头,“我不打你,我知道你说的有道理,你容我想想!”说着,便要纵马而去。
  “你又要去那个女人那?”
  白天羽却回过了头,“帮我查查她!”
  “什么?”
  “那个女人!”说着,一抖缰绳,人已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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