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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老爷阖族上下已经在百年前那场悲剧中全部遇难了。”何老爹语气平静。
“什么?那俺们从何而来?”
“俺们的祖伯之辈,都只是慕容老爷家的仆从和佃户。”
“什么?”
“这怎么可能?”
“俺不能接受......”
“太悲伤了!俺决定作一首诗,来表达俺的绝望......”
“枯井烂泥吹微风,
何日确信能重逢......”
“什么狗屁不通的歪诗,你这个不学无术的粗胚!快闪开,让何老爹继续说下去。”
伤感念诗的年轻人像苍蝇一般被赶到了一边。
“慕容老爷在大难来临前仿佛早有预感,召集了慕容府所有的相关人众,说慕容堡恐怕已经无法再生存延续下去,给大家准备好了遣散费,让大家都散了吧!”
“慕容老爷没有娶亲,膝下更无一子半女,族人和亲戚朋友都不肯走,堡里的百名剑士更是坚决要和慕容堡共存亡。慕容老爷无可奈何,也勉强不了他们,只能让府上的总管带着仆从婢女赶紧离开。李老总管本来绝不应从,却惹得慕容老爷发怒,无奈之下,只能拿上金银细软,带着大家远赴他乡。
他走的时候,十几家佃户也携家带口坚决要求跟大家一同出发。众人四处漂泊了好些年,最终才在这里落地生根,延续了香火。”何老爹叹道:“我们青龙村的这个名字,也是为了追思老堡主,用他老人家姓名中俩字谐音取的。”
“何老爹,慕容老爷全名叫什么?”
“慕容长青!”
***
“慕容老爷生性仁慈,体恤孤贫,阖堡上下无不感念其恩德。想不到最后却被‘顶呱呱’这条毒蛇残害了满门!”何老爹攥紧双拳,目中似乎要冒出火来。
“天见可怜,在这百年之后,俺们替慕容老爷全家报了仇,足以告慰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道。
“何老爹!邱老伯!你们弄错了吧?俺们根本还没有杀掉一条毒蛇,俺们顶多坑杀了一个偷吃狗肉的小贼啊!”一个年轻人抓了抓头皮道。
“愚蠢的人类!是什么蒙蔽了你的双眼,沙子?灰尘?还是猪油?”何老爹怒了。
“什么?那个贪吃贼就是毒蛇,他是蛇精变的?”年轻村民们都感到毛骨悚然。
“愚蠢!他是那个‘顶呱呱的人’,不是那条‘顶呱呱的蛇’。”
“苍天啊!一会儿人顶呱呱,一会儿蛇顶呱呱,俺们完全不能够理解,请老天爷帮帮俺这个愚钝的人吧!”年轻人准备下跪祈祷。
“老天爷不会帮你这种愚蠢的人的!”
“年轻人多用用脑子,不用的话,会生锈变成废铁。你说百年前的‘顶呱呱’毒性那般强烈,为什么没有为祸天下,毒害千万人,而只是屠灭了慕容堡后就消失无踪了吗?”
“这个俺真还没想过!”
“在村里出现的‘顶呱呱’,为什么没有到处流蹿,夜晚跑去你家里呢?”
“不知道啊!也许它喜欢野外生活,不喜欢室内活动。”
“胡扯,一点也不用脑子!这一切都是因为背后这个‘顶呱呱的人’。”何老爹叹息道。
“俺明白了!原来‘顶呱呱’是被人豢养的,背后有豢养它的主人。它只是一个工具,作恶的原来人!”
“原来这个偷狗贼是个玩长虫的,怪不得俺一看他就觉得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何老爹,按你的说法,长虫的主人被俺们消灭了,那条天下第一的毒蛇就失去主人的指挥调度,会不会狂性大发、四处乱窜?要是跑来俺家,俺们可咋办啊?”
“呵呵!”何老爹面带微笑,沉声道:“财神老爷既然已经来了,这些善后的事情,他老人家自有安排,这种事情还轮不着俺们去担心。”
村民们一致认同何老爹的说法,大家再次欢呼雀跃。
***
贺老三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这时根本无人在意。
“百年血仇终于得报,杀狗的恶贼也已毙命。俺们应该现在回去准备好酒好菜,大肆庆祝一番,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呢?”有人提议道。
“七哥说的是!俺们已经完全没有理由再游行了!”
“俺们要不要再抗议一下杀害贺老三的凶手!”有人兴致未尽,于是提议道。
所有的村民目光立即转向了麻五和二毛,特别是刚才被两人打倒在地的村民立刻来了精神,他们急忙忙跑去,将被丢弃的两杆旗帜找来,修整好,又给扛了起来。
“严惩凶手!”扛旗的一人扯开嗓子高喊。
“还俺......”另一个旗手突然觉得不对,忙止住到了嘴边的两个字,片刻后又高声喊道:“还俺老三命!”
“拿来!”祥林嫂伸出手。
“什么?”旗手假装听不懂。
祥林嫂上前就将旗杆扯了过来,道:“这面旗帜是俺的,你凭什么给扛上?”
“拿来,这杆旗帜是老三的!”祥林嫂又向另一个旗手喝道。
另一杆旗帜也被乖乖的送到了她的手上,祥林嫂左右手各擎着一杆大旗,在风中不断挥舞。
村民们楞楞地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疯妇。
麻五和二毛上前,各自给了刚才扛旗的两人一人一记脑兜,“看你俩干的好事!活生生地将祥林嫂给逼疯了!”
被打的两人也愣了,他们看着祥林嫂,顿时感到心情极其沉重。
一杯茶的时间不到,祥林嫂估计胳膊甩累了,终于停了下来。
她没有在意村民们异样的眼光,而是拖着两根旗杆,突然跑了起来,以风一般的速度,跳进了贺老三挖好的坑里。
“祥林嫂疯了!”
“她一个寡妇,又没有子女,不疯掉是不可能的!”
“迟早的事情,俺早就看出了苗头......”
在村民的叹息声中,祥林嫂在坑里有了动作,她缓慢有力地将两根旗杆在坑里插得笔直。
旗帜再次在风中飘扬,“还我狗命、严惩凶手”这八个大字清晰醒目。
祥林嫂抓起一把土,洒在自己的发端,她用森冷如寒冰的语调说道:“请大家帮忙!将俺埋了吧!”
村民们互相交换着目光,都流露出惊悸的眼神。
“祥林嫂真的疯了!”
所有人都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啪啪啪!”稀稀落落地鼓掌声响起,村民们抬头望去,只见那块青石上站着一道灰色的身影。
***
“河伯!”有人惊叫起来。
“水虎悬疑紧急研讨大会”召开的过程中,众人曾经热烈讨论过如果抽干河水,也许就能找出河伯,想不到现在它竟然明目张胆地站在众人的面前。
看着面前这个遍体褐色长毛,眼冒红光的一个高高瘦瘦猴子模样的河伯,村民们心里并没有多少畏惧,更多的只是惊奇。
根据故老传说,河伯在水里力大无穷,连水牛都能拖着跑,但在陆地上它就没辙了,四肢完全无力,比一只普通猴子都远远不如。
“俺们村百年来根本没有听说过闹水猴子,这个河伯肯定是外地流蹿来的。”
“别管那么多,既然他不知死活跑上岸,俺们就不能放过他。”
“二毛!那你赶紧上去,没人和你抢功劳!”
二毛自小胆气粗壮,对于传说中的水鬼,他心中并无任何畏惧。
“呔!听得懂人话吗?”他冲到青石面前,瞪着红眼睛、红屁股、怪模样的水猴子。
水猴子耸着双肩,耷拉着脑袋,斜着眼睛看着天际的流云,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像并没有听见他的喝声。
‘难道这个溺死鬼生前是个聋哑人!’二毛有些许怀疑。
“呔!孽畜,你听得见人话吗?”
水猴子还是不予理睬。
二毛有些光火,立即大脑有些不受控制,右手一挥,一记脑兜就向水猴子搧去。
“啪”一声,扇在了水猴子的右颊上,将它的脖子扇得更加歪斜。但它还是没有反应,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村民们兴奋了,对于痛打毫无还手能力的落水狗他们十分在行,现在痛打奄奄一息的水鬼,他们更是信心满满,立即争先恐后,呼啸而来,都准备大显身手,显摆一下自己的威风。
连蹲在坑里的祥林嫂看见这热闹非常的场景,都想爬出坑来,也来凑上一脚。
***
“姑娘,要不要上去踹两脚!”有个仆妇询问李小芸。
“还是不要吧!一个瘦骨嶙峋的猴子,怪可怜见的,它也没招谁惹谁啊!”李小芸不愿意趟这团浑水。
仆妇和小侍女们都十分扫兴,李小芸不动身,她们也不好去凑这个热闹。
祥林嫂双手撑在土坑边,犹豫着要不要爬出去,几次手臂撑直,双脚悬空,即将破坑而出的时候,她又泄气滑落,这样反反复复多次,十分怪异,好在并没人在意她。
一直闷声不响的水猴子在经历了拳林脚雨之后,终于“咿咿呀呀”发出了悲惨的哀鸣,这让村民们更加的兴奋。
“俺就说吧,就算是哑巴,也会哼唧两声。这只水鬼竟然胆敢保持沉默,给俺狠狠地打,说不定还能给它治好聋哑病!”二毛两手叉腰,发表了指令。
村民们疯狂了,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仿佛这个水猴子是杀父夺妻、不同戴天的仇人。
“打死它!”
“打死这个妖怪!”
“打死这个恶鬼!”
“打死这个坏东西,给老三报仇!”
“什么?”
“老三肯定是被这个恶鬼害死的!”
“有道理!”
村民们边打边热烈讨论。
贺老三的死一定是被水猴子在暗中作崇,虽然具体过程不可描述,但这个结论现在已经得到了全体村民的公认。
“烧死它!”
“烧死妖怪!”
正义的声音立即获得了全体村民热烈的响应,大家都停止了拳打脚踢。
水猴子“咿咿呀呀”的凄惨叫声已经不足以满足村民们内心的狂热。他们觉得在烈火中焚烧,这个妖怪肯定会发出更加令人兴奋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