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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历六年,宋斋再次点了三万军,直逼洛阳。
宋斋知道澹台子擅长兵法因此不再与其周旋,他计划一兵力压制,一举拿下,纵然他澹台子又翻天的本领,也抵抗不了多久。
洛阳只有不到一万人,这一仗,可能真的要输。
澹台子在府中来回踱着步,眉头紧锁,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一旦城破,洛阳百姓该如何安生。
凌晨,宋军发起了突袭,洛阳没有任何准备,只得迎战。
“哥,他们来了。”澹台鹊破门而入,澹台子并没有多少惊扰,仍在严肃的想着事情。
“我得去找轻染……”说罢便跑了出去。
……
医馆。
“你必须走,离开这儿,带着鹊儿,我给你们备马,趁现在赶紧离开。”澹台子说着,命人找来马车。
“那你……”
“不用管我!”澹台子说着转过身留给她一个背影。“我自有办法。”
“你……”慕轻染想说什么,却被门口突如其来的声音抢了先。
“你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自己硬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自己一个人独自守城算什么,瞧不起我吗?”澹台鹊说着,站在门口。
“我也要上前线。”她犟着,表情十分坚定。
澹台子叹口气,走到她身旁,说:“鹊儿。”
澹台鹊只觉脖颈一痛,然后便没了知觉。
澹台子抬手劈在她后颈,她昏倒在澹台子怀中。
“女孩子,还是不要上战场的好啊。”
说着将澹台鹊交付与慕轻染,提剑,破门而出。
“洛阳众将士听令,若家中有老小者,可自愿离去,其余人随我出城迎敌。”
洛阳一万将士,无一人离去,万人均战。
……
慕轻染将怀中的姑娘托付给马车车主,让他们走的越远越好,离开洛阳,自己则回房间,抓了一柄剑,向着城墙上赶去。
……
洛阳城前,皆是鲜红;血流成河,横尸遍野。两军交战,虽都是黄沙金甲,但一方为了攻城,一方为了守城。
战场一角。
洛如持剑对峙着的人,是洛颜。这次战斗,洛笙浅又为先锋。
“剑?”看到洛如手中的剑,洛颜惊讶道。“谁教你的?”
洛如没有回答,他的眼里满是怒火,在见到洛颜时,就已经有了。
“正好啊,让我看看你的剑法吧。”说着,洛颜持剑而出,洛如拔剑而迎。
双刃交锋只是乒乓,力全在腕,意全在心。怒火中烧,洛如剑势蛮横,但洛颜抵挡也极为轻松,双方交持不下。
而此时,一旁有人似乎注意到了这里的打斗,正向这边赶来。那手提长剑身披黑袍的人,是洛玉。
一阵狂风裹起黄沙,将两人卷入其中,心无旁骛,一心为剑。
“你也不怎么样啊,灾,星。”说最后两个字时,洛颜故意停顿了一下。
洛如愣了一下,说着:“灾星?是啊,我是灾星。”说着洛如停了手,深吸了口气,收敛了些许怒火,握剑的手紧了紧,“那你算什么?”
寒光一闪,剑芒已出,刚中带柔,缠绵锋锐。洛颜不及躲闪,左臂上出现一道血口子。
至今,洛如仍记得澹台子对他说过的:
“剑心不可丢……”
洛如提剑看着洛颜,眼中不再是愤怒,而是锋利,让人不敢直视。
又一次提剑而上,不再是只有力量的蛮横,每一剑都难以抵挡,洛颜练练退却,面对不断的攻击,他除了防守别无他法。
终于让洛颜逮住机会,持剑卡住洛如的剑,笑着说:“还不错嘛,不过,还差点。”
一甩手,洛如握剑的胳膊被甩开,胸前的要害也暴露了出来,洛颜趁机进攻,持剑刺向洛如胸膛。
提剑来挡肯定是来不及了,他伸出左臂,利刃刺入臂中,鲜血四溅。
“你的剑中只有招式,毫无剑心剑意可言,你赢不了我的。”洛如说着,提剑拨开深入骨肉的剑刃。
剑锋之交处有火星闪烁,洛如从容的挥着剑,而洛颜则手忙脚乱的挡着,不一会儿,便满身是伤。
“没有剑心,你练什么剑?”洛如吼着,抬剑甩开洛颜的剑,墨绿的剑身在空中翻飞了几圈,便插入一旁的土地里了。
洛如持剑刺向洛颜,但一身影闪过,随着利刃刺破肌肤的声音。
剑刃穿透洛玉的胸膛,血液从刃尖滴落。
洛如瞳孔猛的收缩,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玉……玉儿?你怎么……”
不只是洛如,一旁的洛颜也呆住了。
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洛玉有气无力的说着:
“哥……别争了,别再……争了……”
话音落下,洛玉双眼禁闭,再也没有睁开过,只留下洛如和洛颜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陌上颜如玉。
……
洛阳城前。
澹台子置身其间,剑芒所划之处,皆为殷红。血染征袍,天色剧变。剑心所处,剑意肆然,锋芒毕露,何惧何尝。微风轻拂,寒光四下,身前万钧之敌,身后只一城,千万百姓。
终是不敌,染得一身伤,却始终挥剑,不肯放弃。
“……我澹台子一生为(wéi)剑,一生为(wèi)剑……”
“……我的剑心,一直都是守护这座城……”
抬手落剑,已是一命呜呼,转身轻挑,只是寒光趁着鲜红闪耀。不多时,他嘴角已渗出血丝,遍体鳞伤。猛的背部一痛,又哇的吐出一口血。他以剑撑地,想到了母亲。
……
“澹台,你为什么而挥剑呢?”
“当然是为了霸气啊!”
母亲摇摇头。
“剑心,才是剑的本质啊……”
“什么是剑心啊?”
“……你自会明白。”
……
“娘!你醒醒啊娘,娘!”
无人回应。
“宁致!我和你不共戴天!”
……
澹台子冷笑一声,抬头看着千军万马,四周已围了一圈尸体,无人敢越入圈内,纵有成千上万的士兵,也只是将澹台子围住,怯生生的看着这浑身带血的人。
在他们眼中,尽管浑身是伤,此人仍如地狱修罗般。
拔剑而起,澹台子踉跄向前走去,不远处有一位熟人,他想和他说句话。
他的身上已满是伤痕,仍不屈的走着,忽然一支箭射来,直冲他的胸膛,他看着这一箭,想提剑去挡,却发现自己早已无力回天。
只听乒的一声,一剑挡住了射来的箭。
“我说过,别再看不起我了,那马车困不住我的。”
一剑封喉,澹台鹊四下挥剑一路护送澹台子。
“李……将军,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澹台子忽的向前倒去,李诩见状忙下马去扶,澹台子左手甩开,自己撑着剑站了起来。
“所有人不得出手,向后退去一步。”李诩一声令下,周围的宋军都退了出去。
“可否……可否别伤我洛阳百姓……”
话未说完,不知哪儿射出一箭,直穿澹台子胸膛,飞溅的血液中有一滴溅入了澹台鹊猛睁的双眼,从眼角流淌而出。
而不远处,洛笙浅再次拉弓,对准的是愣在一旁的澹台鹊。
澹台鹊双眼瞪的老大,瞳孔猛然收缩。李诩顺着箭射来的方向瞪去,眼神充满杀意,洛笙浅怯了一下,最后还是收起了弓。
“澹台,我李诩在此立誓,若是洛阳百姓有一人伤亡,我当被万箭穿心!大宋的将士听着,若有一人屠害洛阳百姓,我必杀之。”李诩看向澹台子,他倒在澹台鹊怀中,向着李诩点了点头。
抬眼看向澹台鹊时,却又“哇”的吐出一口血,看她的眼神有些凄惨。
“哭什么啊,傻丫头,都不好看了。”澹台子想抬手拭去她的泪水,但他抓剑的手早已无力。
澹台鹊背起眼前的血人,在万军阵中狂奔,李诩下令,不得阻拦。
回了医馆,却不见慕轻染,澹台鹊便自己去拿了药。但是面对还插着一支箭的伤口,她却不知如何下手。
“你等着,我马上去找嫂子。”澹台鹊把澹台子安置在床上,转身就想要离去。
“你回来……别去了,没用的。”澹台子把她叫回来,让她俯下身子,细声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你……记住了……”说罢,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完全不理会澹台鹊的哭嚎。
……
慕轻染站在城墙之上,看着属于洛阳的军队被一点一点吞噬,在宋军破城门的那一刻,她知道澹台子无望凯旋,也就是那一刻,她将利刃抹向自己的脖子。
宋历六年,洛阳城破,澹台子战死,慕轻染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