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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的麻烦之源,来自于他要去破案。一个对破案没有丝毫知识的人,为了得到一千金答应了老翁,殊不知,如果钱财那么容易获得,怎么会轻易地砸在他的头上。
李三对谋杀的理解,来自于他曾经阅读过的那些破案小说。所谓谋杀,就是夺取一个人的生命。
人不会长命不死,活过一百岁的人很少,活过一百二十岁的人更少,活过二百岁的人不叫人,得道变成了神仙。
死亡应该是正常的,就像草到了冬天就会枯萎一样,草死草活乃自然规律,顺着走就行了,所以,他很少考虑死亡,也从来没有害怕过死。
但老翁儿子的死,让他从虚幻的小说世界走向了现实世界,让他从一个阅读者走向了侦探生涯。
他开始思考案件,在这个人类生活的社会里,只要人类有欲望,而欲望又难以得到实现,就会有谋杀的动机,有人把这种动机变成了现实,就成了谋杀犯,有人把这种动机压在心里,就成了潜在的危险分子。
虽然谋杀可恶,但可以理解。有人为了情进行谋杀,有人为了财富进行谋杀,还有人为了仇恨进行谋杀。
老翁儿子的死究竟属于那种谋杀,据老翁说他儿子有一只会说“祝你发大财”的杜鹃鸟,有人为了得到这只杜鹃鸟,谋杀了他的儿子。这只杜鹃鸟,成了谋杀犯杀人的动机。
当李三问老翁儿子和儿媳的关系时,老翁说,他们小两口平时关系很好,偶尔争吵几句,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李三想知道老翁儿子出走那天有没有异常情况,老翁说具体情况他不知道,这得问他儿子和儿媳房间那个丫头。
随后老翁叫来了一个丫头,丫头名字叫燕子,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皮肤白如雪。
老翁对燕子说:“这位李公子,是我新请来的破案专家,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新主人。”
燕子用眼睛瞅了一下李三,说了一声“新主人”好。
老翁说:“李公子,只要你为老夫那死去的儿抓住了凶手,老夫不但会给你一千金,而且燕子就归你了。燕子这个丫头,人长得乖巧,也懂事,有好几户人家都想娶她,我都没答应。”
燕子白皙的脸上多了一层淡淡的红,低着头,左手搓着右手,青涩中多了一份娇羞。
当李三问燕子关于老翁儿子出走时那天的情况时,燕子说:“报告新主,也没有什么特别情况,少爷那天和往常出门一样,带着那只杜鹃鸟,也没有带随从,就走了,少爷是一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
李三让燕子好好想想,老翁儿子在出走前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比如和妻子争吵过,比如和别人喝过酒。
燕子说:“酒是喝了,都是和平时常喝酒的那些人在一起喝的,而且少爷也没有喝醉,回到家时和少奶奶还说笑着呢。”
李三让燕子想想那天女主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比如表现得特别亲热或者有点冷淡。
燕子想了想,说:“是有那么一点点异常,少奶奶那天很热情,见少爷回来,故意支走我,大白天的,关了门,拉着少爷的手就……”
燕子说到这里,脸突然红了,便不说了。李三也没经过那些事,不明什么意思,继续问,燕子脸红如霞,低头不语了。
老翁听燕子如此说,明白了燕子的意思,便借口走开了。
老翁走了后,屋子里只剩下李三和燕子两个人了。李三见燕子更加娇羞,便明白了一点。
李三想让燕子说更多一点关于案情的事,燕子说:“如果新主想知道更多,何不去问问少奶奶,何必为难一个不懂事的奴才。”
不是李三不想见那妇人,实在是那妇人不想见李三。李三曾经让人传话,说他想见那妇人一面,却被那妇人以身体不适拒绝了。
既然从老翁家里人那里了解不到他想要的案情,就得从别处了解。
李三想到了去县衙,官差对这起案件已经有了侦查,一定会知道许多。为了了解到更多的案情,李三来到县衙,县衙值班的说办那个案子的官差正好外出了。
一路打听,终于在街道一家颇有名气的酒店找到了那个办案的官差。官差四十来岁,下巴没有留胡子,脖子上却长着一簇黑乎乎的毛,外号黑爷。
李三见到黑爷时,黑爷正在和一帮人喝酒划拳。李三做了一个自我介绍,当黑爷听说李三是老翁雇佣来的私人侦探时,黑爷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仔细打量了一下李三。
“就你这个廋不冷丁的娃娃,还想破案,还是回家给你爸提鞋擦屁股去。”黑爷手握酒杯,斜着眼说。
周围人听黑爷如此说,哈哈大笑,说着一些嘲笑的话。
李三走过去,抓起桌子上的酒杯,连干了三下,面带微笑说:“实不相瞒,我是为了一千金而来的。一千金,想想都诱人,是不是?各位官爷,你们的工资加起来,一年总共多少钱?”
“一千金?”有人惊呼,想想自己那可怜的工资,一个月拿白银计算,还少得可怜,一千金,他努力一辈子也得不到。
黑爷听到“一千金”,两眼放光,刚才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得如驼铃一样大。
“你是说万家那老头愿意拿出一千金破他儿子的案?”黑爷不相信李三说的。
李三点点头。黑爷从嘴里挤出一丝笑,很快那笑消失,变了一个脸:“妈的,我去他家,那老家伙抠门的很,连好茶叶都不给我喝,喝的都是下人喝的砖茶。”
李三说:“如果各位官爷愿意帮忙,等我抓到了凶手,我一定请各位喝最好的茶叶,等我拿到那一千金后,一定会给各位赏一些酒水钱,一定不让各位白跑路。”
黑爷哈哈大笑,站起来,拍了一下李三的肩膀,拉李三坐在他身边:“好兄弟,你有这话,怎么不早放?”
有钱能使鬼推磨,李三看着这些人,心里讨厌极了,但还是强装笑脸,他需要这些人的帮忙。
当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干一件大事时,就得学会借助别人的力,这叫借力打力。
为了进一步拉进关系,李三喊店小二拿来店里最好的酒菜来。黑爷嗜酒如命,见李三如此豪爽,便招呼手底下干活的那些人放开肚子喝。
酒过三巡,有酒无诗歌,好比美人没好嫁妆,黑爷虽然是一个粗人,但手底下干活的那些人多文墨之士,有人想试一试李三的才华,便提议李三来段诗歌,壮壮兴。
李三平时就不好好学习,根本就不会写诗,听大家叫他做诗歌,便顾左右而言他。
黑爷见李三不作诗,嚷嚷着:“兄弟,喝了你的酒,大家都是一家人,你就不要娘们了,来一首我们听听。”
黑爷手底下那些干活的跟着黑爷起哄,嚷嚷着要李三来一首。
李三脑瓜子的墨水实在有限,又不想破坏刚刚搞起来的气氛,便随口念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酒肉穿肠过,朋友心中留!”
李三强行挤出来几句,黑爷手下那些文墨之士纷纷说“好!”,“简直绝了!”
酒店有吃饭的文人骚客,听见李三随口吟出那么好的诗句,便放下手中的筷子,纷纷挤了过来听诗歌,有人还拿着笔墨纸砚记录着。
一定是穿越到古代了,自从李三见过县衙里的县官后,看着那些拿着木棍站堂的衙役,他便觉得自己穿越到古代了。如今这些人错把古人的诗歌当成李三的诗歌,这穿越过来,就是爽歪歪。
经不住众人的邀请,李三又念叨了几句,都是他平时背的半里八岔的那些句子,这个时候,他才恨自己平时记得太少了,应了那句“书到用时方恨少”!
把脑海中记得那些唐诗宋词都念了出来,可酒店的人越来越多,连做饭的厨师都停止了做饭,挺着脚尖听着呢。
盛情难却,只有胡编乱造了:
“辣酒涮牙,啤酒当茶。”
“两腿一站,喝了不算。”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六个六啊!哥两好啊!谁怕谁啊,乌龟怕铁锤啊!”
李三正在胡编乱造,有人问:“这位公子,啤酒是什么意思?”
连啤酒都不知道!李三解释了半天,那人终于听出来一点门路,原来啤酒也是酒呀。
“市场经济搞竞争,快将美酒喝一盅。”
“天蓝蓝,海蓝蓝,一杯一杯往下传。”
“天上无云地下旱,刚才那杯不能算。”
有人问:“市场经济是个啥?”
李三也忘了啥是个市场经济,便随口说:“就是你家的谷子价格不由你说了算,拿到交易平台,由平台说了算。”
那人又问:“什么是交易平台?”
哎,跟这些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沟通太难了,就像跟母亲沟通一样难。不理他了,接下来说点通俗易懂的:
“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感情厚,喝不够;感情薄,喝不着;感情铁,喝出血。”
“小快活,顺墙摸;大快活,顺地拖。”
“让我们轻轻地闭上眼睛,感觉香醇的液体攸然滑过舌尖,润润地过喉,滑滑地入嗓,暖暖地浮动在腹间,徐徐地游离在鼻吸里,悄悄地潜进血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