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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好了惜春,李寻欢就走在了回去的路上。他的事情其实还不少,除了拜访迎春以外,他还要拜访贾家学堂老师、贾府现在的当家人贾母等,哪怕他们其实并没有在他考中童生案首的过程中帮上什么忙,甚至大概从来没有注意到还有他这样一个学生,这些事情李寻欢依旧需要去做。
这可真是一大笔银子,若圆跟在李寻欢的身后,愁眉苦脸的计算着,虽然她根本就算不清楚。李寻欢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就感到有些好笑,调侃道:“小财迷,不过是一些银子罢了,有必要那么在意么?了不起你少爷我再去卖几幅画就是了,想来童生案首的画应该更值钱了些。”
当然,事实上那是一种贱卖,毕竟画这种东西还是很看作者的,哪怕画的再好。李寻欢的画当然都是大师水平,可是人们不会觉得一个八岁幼童画出来的画能够是大师水平,只会去质疑。所以,李寻欢的画之前一直都是以无名大师的名义卖的。
不过若圆不知道这一点,她向来坚信她的少爷一切都是最好的,可是还是急了起来:“那可不行!本来少爷就应该只是好好读书才对,结果却只能一直让少爷卖画什么的,这完全是奴婢的无能……”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不负责发钱。”李寻欢有点无奈了,在若圆的观念里,像他这样的少爷就应该好好的读书,万事不管才对,怎么能够去为了营生苦恼呢?可是,这又是哪里来的刻板印象?
李寻欢以前也是少爷啊,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应该去赚钱,只应该去读书。在江湖上游荡的时候也一样,也没有认为侠客就不应该赚钱,只应该行侠仗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认为读书人就应该只读书,侠客应该只知道挥剑,而不需要为柴米酱油盐茶醋苦恼,真的是太奇怪了。
当然,能省还是省一点比较好,李寻欢就打算用自己的“无名大师的画”作为礼物,应付一下学堂里的老师。不过就在他盘算这些的时候,他和若圆也已经到了自家小院,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些出乎意料的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哟,琮三哥终于回来了,可叫我好等!”
爽朗的声音响起,那是一个打扮彩绣辉煌的年轻妇人。此人面容美艳、一双丹凤三角眼、两条柳叶吊梢眉、身量修长苗条、体耐婀娜风骚,正是李寻欢现在的二嫂子、荣国府这边的管家媳妇王熙凤。
在她的身边,是一个神态平和的丫鬟,应该就是她的贴身丫鬟平儿,再之后,还有着大小丫鬟、婆子等足足有十几个之多。这么多人,竟然都等在李寻欢这个破落的小院子里,没有丝毫不耐。
李寻欢和若圆都大吃一惊,这可是真正给李寻欢发钱的主儿!换句话说,他们刚刚谈论的话题其实与眼前这位美艳妇人也有些关系!面对她,若圆是有些紧张的,不过李寻欢却神态平和,自然地向她行了一礼,说道:“见过二嫂嫂,屋室简陋,让二嫂嫂见笑了。”
看见李寻欢向自己行礼的样子,听见他有理有度的话语,王熙凤眼中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惊讶。她虽然知道李寻欢考中了童生案首,但对他的印象还是之前的,觉得他应该是木讷老实的一个人,哪怕读书读的好,恐怕也只是一个书呆子。可是这次一见,完全打碎了她之前的印象。这哪里是什么书呆子?明明就是一个翩翩公子!
见到李寻欢现在的姿态,王熙凤就收起了心底的最后那一丝轻视。本来她这次来,就是为了给这位童生案首提提待遇的,可是现在看来,她恐怕得更重视对方一些才行了。
这样想着,王熙凤就笑着回应道:“琮兄弟不必多礼,你这里又有什么见笑的?平日间府中上下,大小主子丫鬟,我实在看顾不来,竟不小心忽视了琮哥儿这里,你不怪二嫂嫂就好!”
听得这话,李寻欢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却觉得这荣国府的管家媳妇果然厉害,名不虚传。先不说王熙凤见了他之后,马上就换了一个更亲近的称呼,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说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而已,贾琮过去被忽视的一切就这样过去了,让人无法责怪她。
不过倒本来也不是王熙凤的责任,贾琮之前过的不好主要还是下面的丫鬟婆子看轻他,王熙凤倒是对他没有什么克扣,顶多以前漠不关心助长了那些丫鬟婆子的气焰罢了。所以,王熙凤虽然对李寻欢没什么恩,却也没欠他什么。
李寻欢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人,自然也就认同了王熙凤的说法,静待着王熙凤说出这一次她来的来意。而接着,他就听到王熙凤说:“二嫂嫂这次来,也是来恭贺琮兄弟考中了童生案首的!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喜事儿。”
“二夫人知道琮兄弟所居简陋,身边也只有一个丫鬟,就上报给老祖宗说给琮哥儿换个院落,补齐丫鬟。老祖宗已经答应下来了,这不,就令我给琮兄弟腾挪出一个正经的院落,现在正收拾着呢!”
“琮兄弟若是有空,也可尽早搬过去。至于丫鬟,可全是二夫人为琮兄弟挑的,我现在就带了过来了。琮兄弟看看,个个都是好的!”
竟是此事!李寻欢有点诧异,自己不过是考了个童生而已,哪怕是案首其实也没多么了不起,怎么一下待遇就被提这么高?
这里面恐怕有些什么猫腻,自己也许被卷入了其他的争端之中,比如说二夫人和老祖宗之间的斗法。李寻欢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心里凝重了不少,然后目光就往自己的新丫鬟那边扫过去。
这一看,李寻欢就大吃一惊。他看着二夫人为自己挑的那个一等丫鬟,心中不解极了: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