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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可怜的赫格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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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廷的士兵往往会随身携带一本整洁的教义册子,这有两个原因,一是士兵每天要学习教义,部分士兵为了方便学习就戴在了身上;二是拥有教会背景的军官往往都会随身携带一本教义,而拥有教会背景的军官的地位一般都比同级军官的地位高半级,部分士兵们就效仿了过去。
  慢慢的,这种行为就发展成了一种部队习俗,士兵们都会将这本小册子保存的很好,更有甚者会给它精心制作一个书皮。
  今天,第一防线军医所的军医官约什·汤普森今天就收到了一些这样的小册子,只不过并不整洁,但更多的是小册子里面夹着的照片或遗书。
  “医生,帮我,帮我转交……”
  约什拿过那被血液浸湿的小册子,然后放到一边,对护士说:“这个人死了,下一个病人在哪,快带我过去!”
  “这边”护士将他带到了一个躺在地上的士兵面前,约什看了一眼伤情卡,检查了一下伤势,随后说:“这个弹片太多了,需要截肢,先处理一下,等这一轮攻势停了之后直接送到医院。”接着约什就去准备器具去了,另一个护士去刚刚出去的时候被流弹击中了,所以他要自己准备这些。
  “这个我可以自己处理,趁着现在没有伤员,你先去把那些小册子、遗书什么的整理一下。”约什说着,收拾器具的手也没停。
  “好的”
  等约什简单处理了这个伤兵的其他伤口,另外固定了他手上的右腿并给那上面的伤口处理了之后,护士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快速的对他说:“一共有四十七本教义册子,十七份遗书,二十张照片,这些物品上都有名字和单位,就这些,我先去照看病患了。”
  “好。”
  十几分钟后,维亚军队的攻势结束了,约什忙了起来,他要将尸体和部分伤员送到后方去,但赫格这时就有点清闲了,他久违的抽起了烟。
  赫格猛吸几口抽完了这支烟,然后对一营营长说:“把排级及以上的主官都叫过来,我要开会。”然后,他就又点上了一根,但是还没抽就被刚刚赶过来的勤务官给夺了下来。
  勤务官赫尔曼对他说:“叔叔,医生不让你抽烟的。”
  赫格皱了皱眉,说:“部队里叫我团长。”
  “是,团长。”赫尔曼敬了个军礼,然后如迅雷般的从赫格兜里缴获了一盒烟,赫格的嘴巴张了张,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话。
  赫尔曼笑了笑,还想说几句话,但是已经陆陆续续的有军官进来了,就没再出声。等人都来齐了,赫格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我们的任务是再坚持两个半小时,但是由于森林那边的侧翼兵力不足,已经没有办法再维持第一道防线了。”
  一排长焦急的说:“那援兵什么时候到啊,敌人正面可是有两个团啊,还有那么多炮。”
  赫格沉默了一会儿,指挥所内瞬间就安静了,良久,他开口道:“援军大概是不会来了,或者得等我们防线丢失了之后再来。”
  指挥所内在这句话后直接炸开了锅,赫格等了一会儿,然后接着说:“为了减少伤亡,我打算,撤守第二道防线,另外在第二轮炮击结束后,在第一道防线内埋设地雷、炸药包,然后引爆,有什么疑问吗?”
  军官们讨论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疑问,“没疑问的话就准备执行吧。”赫格坐了回去,军官们也离开了指挥所。
  赫尔曼此时走上前来,对赫格问:“团长,谁留在这里引爆炸弹呢?”
  赫格抬头看了看他,眼底浮现出挣扎,“我不知道,这实在是送死,我不能确保有人能完成这件事。”赫格才来邬斯要塞几天,这边军官的性格他还没有摸透,难以做出决定。
  赫尔曼笑了笑,说:“我来。”
  赫格纠结的看了他几眼,随即想说几句话,但是被赫尔曼打断了,他说:“舒尔兹家族的祖训就是为正义而死,放心吧叔叔,在政变的准备被揭穿起,我就准备好赴死了。”
  赫格艰难的点了点头,然后说:“去吧,你去找工兵排排长。”赫尔曼说了声是,随即就走了出去。
  赫格是最后一个撤离第一防线的,他本想再见他侄子一眼,但是最终没有见到,不过没关系,他想着,如果是为道义而死的话,那我的侄子就是还活着。维亚人的炮弹如期而至,整整持续了半个多小时。
  工兵排在炮击前就已经在重要设施内埋设好了炮炸物,剩下的就只是支援壕了。他们整个排分散在支援壕内,时不时的有人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然后跑向第二道防线,等到了第一个维亚人到了阵地上时,整个阵地上就只有赫尔曼一个人了。
  赫尔曼坐在指挥所里,这里是比较靠后的位置,他就在支援壕的一个地下工事里,赫尔曼想着,这里如果来人了的话,那么他们就应该已经到了支援壕了吧。他把玩了一下引爆器,小声说着:“还不错,比被处刑好多了。”
  随后他就开始等待维亚的士兵,不过只等来了维亚的手榴弹。也还不错啊,至少不用自尽了,他想到这里笑了笑,然后按下了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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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烈的爆炸声传来,第二防线军医所的军医和护士走了出去,他们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伤员送来,就回去了。五分钟后,炮击声从第一防线传来,十五分钟后,炮击声到了第二防线,所有的军医又都站了起来,但是第二防线的防炮工事很好,轮不到他们担心。半个小时后,炮击停止了,敌人该往这边来了。
  又是十几分钟过去了,阵地上却没有喊杀声,约什不安的走来走去,敌人应该已经到阵前了,他疑惑于为什么阵地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念头刚放下,阵地前就响起了爆炸声,他走出去看了看,发现那是我方的炮击,就又回去了。
  约什本来打算休息一会儿的,但是我方的炮击还没响多久,就被敌人的炮弹打停了,敌人就这样冲到了阵地前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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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端战斗壕的一节被突破了,一个少尉干事被子弹逼进了交通沟,他的左臂被子弹击穿了,没办法,他只能顺着交通沟撤到准备壕。
  几个轻伤员看到他之后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上士立刻上前,喊着:“少尉!我们该怎么办!”
  他环视了那六个人一圈,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喊:“死守这里!然后突破回去!”随即他从一个刚刚死去的伤兵身上捡了一些子弹,然后就转身把枪架到了土壁上。
  那几个伤兵有了主心骨,也不再犹豫,纷纷收拾好了装备,教廷这几年一直在打仗,就算是预备役也全都是上过战场的,所以他们并不缺少勇气。
  交通沟里冲上来几个敌人,但这是一条单向沟,所以他们留下了一具尸体后就离开了这里。少尉干事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瞳孔就缩成了针尖般大小,他迅速挥舞手臂,让那几个伤兵离开这里。果然,没过一会儿,一颗经由掷雷器抛出的手雷砸在了他的身上。
  少尉立刻用没拿枪的左臂捡起那枚手雷想要抛出去,但是还没等收回手,那枚手雷就在半空中爆炸了,弹片几乎全镶嵌进了他的左臂。少尉嘶吼了起来,但残存的理智让他向安全的地方跑去。
  还没跑远,另一颗手雷就在刚刚的地方爆炸了,响声过后,子弹就从硝烟中射出,一名敌人已经摸了过来。但几名伤兵在爆炸声过后就跑了回来,所以那名士兵刚刚打出一枚子弹就阵亡了。
  “压回去!快!”少尉喊着,随即费力的单手解下一颗手榴弹,他估摸着刚才手榴弹的轨迹,抛了出去。果然,掷雷器停了一会儿,接着他又补上了一颗。不过这无济于事,周边敌人已经彻底知道这里的交通沟是可以突破过去的了。
  那几个伤兵想趁着敌人躲避手榴弹的时候冲到战斗壕里,但是刚刚走到交通沟中段,一挺轻机枪就伸了过来。一颗子弹呼啸着穿过第一个人的身体,然后翻转着穿透了第二个人的身体,最终停在了第三个人的肺里,随即弹雨就席卷了过来。
  少尉刚刚走到交通沟的入口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抹了一把眼泪,但却只是模糊了脸上的血迹。自打上一次战争结束后他就变得爱哭了起来,不过他依旧以优异的成绩从军校毕业了,只是因为精神状态的原因并没有成为军事主官。
  他扔出了两枚手雷,暂且让那挺机枪停火了片刻,看着那堆尸体,电光火石之间冒出了一个想法,随即便疯了般扛起一边的尸体,冲进了交通沟中。
  背上的尸体因为只有一条手臂固定的缘故,时不时的和交通沟的土壁碰撞着,衣服碰到石头发出着嘶啦嘶啦的声音然后被撕开。他在交通沟里跑着,“还有一点,还有一点”他模糊的念叨着,大量失血已经让他的大脑变得空旷,支撑着他的躯体的只有疼痛和肾上腺素。
  一颗子弹划破硝烟,冲进了小腹的左边,撞得他和背上的尸体靠在了右侧的土壁上,他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闷哼了一声。敌人见他倒在了一边,便想着赶紧突破进来,随即连补枪都没来的及就跑进来几个人。
  少尉瞳孔发散,回想起了过往,他开始走马灯了,他见到了他的父亲和母亲。
  “儿子,在军校要好好学习,我去打仗了,缺钱找你妈。”
  “快快!快去开门!你爸爸回来了!”
  “孩子,对不起,妈妈要走了。”
  他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不过这次却没有手去擦了。
  “爸,妈,我来了。”
  他哀嚎了一声,接着扛起尸体站了起来。几发子弹随着他的动作透过了他的身体,但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痛般的,奋力的往前一扑,扑到了那堆尸体上。
  八具尸体彻底堵死了这条交通沟,无奈,先进来的几名士兵只能在这狭窄的交通沟里卖力的搬运尸体,但是一颗手榴弹直接带走了他们的性命,其他分段开始反攻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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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什的手止不住的颤抖,额头的汗擦了又擦。他在这半个小时内已经处理了十个伤兵了,再加上第一防线,他已经收治了六十来个各类伤员了。负责第二防线军医所的军医官看他这个样子也没时间说什么,就直接让他去负责转运伤员去了,约什就这样带着三十多个重伤员脱离了战场,他走后不久,维亚人的攻势也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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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尔曼·冯·舒尔兹,教廷直辖省人,贵族,上尉勤务官,25岁牺牲,22岁毕业于陆军联合勤务大学,优秀毕业生,全军杰出青年勤务官代表。
  杰弗森·斯图尔特,教廷直辖省人,少尉干事,23岁牺牲,22岁毕业于雷赫瑟琳步兵学院,优秀毕业生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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