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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似是下雨了,有些冰凉,让彭乘风从昏睡中惊醒。他环顾四周,发现天已大亮,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而自己正靠在一块石碑上。
“生死谷”三个大字映入眼帘,看到这他想到府中的父母,两眼控制不住的留下眼泪。兄弟的背叛,父母的离去让他心口一阵疼痛,呼吸都有些困难,两腿一弯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曾经的一幕幕犹如昨日,可又觉得好远好远,记得从记事起,自己就有这么一个哥哥,父王对哥哥总是严厉得很,只要一点错就狠狠地批评,可是哥哥呢总是死不认错,哪怕罚他一天不吃饭他也不服软,但自己是个例外,只要自己去和哥哥撒娇,哥哥就会主动和父亲认错。记得有一次,自己不小心打碎了皇太后赐给母妃的琉璃盏,当时父王非常生气,拿起皮鞭就要招呼,从来只生闷气的哥哥,竟然用长棍挡下了父王的皮鞭,这气得父王暴跳如雷,最后让自己和哥哥跪了三个晚上的祠堂。
还有一次,记得是和寇国来访,嚣张至极,横街策马,差点碰了哥哥,哥哥拔剑就要出手,是自己说了句哥哥别打架,哥哥就放下了长剑,主动和寇人认错。
至于母妃对哥哥也甚是疼爱,把自己自然门的所有功夫对哥哥也是倾囊相授。每一年新年的衣裳哥哥的总是最好看,母妃做的糕点前也是先问问哥哥的意见,而自己吃到的都是哥哥喜欢的口味。
这一些自己也从未妒忌,甚至觉得有些幸福,八岁那年,圣上下旨要立自己为世子,自己就找父亲提让哥哥当世子。父亲说这是皇上决定的,他也没办法改变,自己又到母妃那里闹,最终还是无济于事。也就那时候起,自己做了个决定,要做个纨绔子弟,臭名远扬。
后来听父亲说,他给哥哥找了好多个老师,有教他兵法谋略的,有传他武功的,还有教朝堂制衡的。父亲还问未来如果把龙羽军交给哥哥自己愿不愿意。记得当时自己很高兴的回答愿意。那是父亲第一次摸自己的头夸自己懂事,也是唯一的一次……
哭着哭着再次晕了过去。
石碑旁一长眉长须的老者道“命是救回来了,但心能不能救就靠你自己了。”
河源村,陈老汉两天不知道从哪儿带来了个傻子,不说话,不吃饭,眼神呆滞,但模样倒很俊俏,六尺高的个,脸有些消瘦,浓眉凤眼,还一身华袍木冠,可算是美男子了。
带回来的当晚就醒了,村的人都来看过,都问过话,可他一字不说。后来有人以为他饿了,就塞给他吃的,他也不吃。
就这样过了两天。
“爷爷,我也想喝米汤。”
“玲儿乖,米汤是留给病人的,爷爷给你做野菜汤好不好?”
“不嘛!我就要喝米汤。”
一个不足两丈宽的茅草屋里,祖孙二人正在争执,还有彭乘风正躺在一个草推上,眼神孔洞一言不发。
祖孙争执不下,许久后爷爷答应给孙女半碗米汤才平息。
隔壁家的人议论道“陈老汉也真是,编了几个月的草帽才换来那么点米,竟给那傻子吃。”
“得了,你少说两句。”
当当当当当……敲锣声,让正要喂彭乘风喝米汤的陈老汉手上一个激灵,碗都摔碎了,连陈玲儿都像是遇上鬼魅一般扑入老汉的怀里。
“爷爷,坏人怎么又来了。”
“你和哥哥躲屋里别出来,爷爷出去看看。”
陈老汉急匆匆就出了门去。
本来自己就很害怕的陈玲儿,这时却扮起了大人,她发现刚刚罗声响的时候,彭乘风整个人就卷缩了起来。她轻轻拍着乘风的后背安慰说道“哥哥不要怕,不要怕,有玲儿在,玲儿会保护哥哥的。”
乘风反而缩得更紧了些,这样玲儿手足无措,她想了想,躺下从后面抱住乘风“哥哥别怕,爹娘说了,咱们要坚强。”
本来空洞的双眼忽然唤出了一丝神采,乘风本来在一个黑暗的空间中漫无目的的有着,走啊走啊,也不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何处是头,突然前道有一束光极速向他奔来,而光的源头有一个女孩的声音。当他走出光门,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草堆上,还有一双稚嫩的小手正抱着自己的脖子,还不停的说“哥哥别怕,哥哥别怕。”
他知道这就是刚才光里的那个声音,他抓着那双手道“哥哥不怕!”
“你你你醒了?”陈玲儿吓得站起颤抖道。
乘风起身摸了摸她的头道“你也别怕,哥哥是好人。”
“真的?”
“真的。”
“那太好了,爷爷知道了肯定很高兴。”小孩子也是单纯,竟然也真的相信了。
乘风看了看屋子,竟然只有女孩一人。他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父母呢?”
“我叫陈玲儿,爹娘被坏人抓去了,家里还有我和爷爷。”
“那爷爷呢?”
“爷爷在外面应付坏人。”
“在外面?”乘风拿定主意,先出去看看这坏人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玲儿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我我怕。”
“那一会哥哥带你出去,你千万别出声好不好?”
“可是……好吧!”
说完,乘风带着玲儿轻脚出门,越过了几户人家看到村口,那里正杵着几个甲士,看到这乘风急忙拉着玲儿转到屋后,偷偷绕过去。来到最近的地方听到:
“此次来是有三件事通告各位,一是我们南岭的王爷如今当了皇上了,这乃是一件大好事,值得我们南岭全民同庆。”
南岭是南王的封地,我怎么到这了,这里离东都有两万六百里地,还有他说南王当了皇上,那太子呢?彭乘风心里嘀咕着。
“第二嘛,就是国柱王伙同太子意图刺杀先帝篡位未遂,太子自焚于安宜宫,先帝未来得及逃出被殃及,而国柱王被其长子杀于家中,不过他还有个儿子叫彭乘风,如今潜逃在外,这是画像,如果有人看到,尽快报给官府,赏金五十两。”
太子和父王谋反?这狗血的剧情到底是谁想的,太子也死了吗?看来这是个阴谋了,我说彭齐云怎么会是父王的对手呢,想必是那位南王出了不少力吧,父王不在了最受益并非彭齐云,而是想登上皇位的人,那么彭齐云应该是充当节制龙羽军的存在,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得通了,可这二人又是如何认识的呢?
不对,彭齐云曾带着龙牙营在南岭宫打豆象国,他们自然应该认识。看来仇人不止一个。
最后一句吓得彭乘风想跑,可是仔细听竟无一人告发他。他有决定留下,看情况再说。
“至于最后一件事也是好事,就是新皇继位,州府大人派我们前来收一些例礼,限你们一日交上,否则后果自负。”
“可是军爷,这人税我们已经刚交过了,实在是没有钱交了呀!”
“我说了不是税,是例礼,例礼你懂吗?别的我不管,明日我们便前来收礼,如果见不到礼,那我们就收人和人命了。”
“军爷,军爷,军爷……”
嗒嗒嗒,马蹄声已经走远。
他也不敢停留,万一有人把他举报了,那可就遭了。连忙拉着玲儿往村后跑,跑出十几丈有条河,刚跑到河边的乘风被吓得直接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