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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江心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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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牛儿见胡睦让自己耍千斤担,说道:“胡大哥,你这力气也还算可以,比起我小时候在碧竹庄练武时,也还差得不太远。”胡睦一愣,心想这算什么话,比他小时“还差得不太远”,那比他现在岂不是差得主远、这小子外表傻乎乎的,说大话却还有一套。
  殊不知汪牛儿说的完全是老实话。这胡睦自认为神力天生,力气确也甚大,但比起汪牛儿禀赋特异的体质,毕竟还是差了一筹。现在汪牛儿已经练成了“七绝神功”,神功永即,生生不已,体力的增长。何止十倍,便十个胡睦也比不了。汪牛儿见胡睦求他练练,虽不很乐意,也勉强答应了。
  他走到杠前,也不摆什么弓步、马步,就这么一弯腰,双手抓住杠子便轻轻巧巧地提了起来,却把双臂平平地伸着,那干斤担和他平伸的两臂以及整个身体,就象是浇铸在一起的钢铁一般,纹丝不动。旁边的人都惊呆了,咋舌不已,有的还不信真是这样,疑心自已看花了眼,不住地揩眼睛好定睛细看。
  汪牛儿就这样平伸两臂提着那付千斤担,待了片刻,笑道:“我要往上抛了。”众人见他平平拎着那付极为沉重的千斤担。竟还能若无其事的开口说话,更加骤然。这时汪牛几把手臂略沉,手腕一翻一抖,绝不象方才胡睦那样作势力掷。那千斤担却呼的一声向上直飞,冲起了三丈多高,又笔直地往下砸来。旁观的人立刻四下奔散,深怕砸到自己身上。只见汪牛儿向前走了一步,伸出双手便接个正着,平平淡淡地把千斤担放到地上。
  众人纷纷打听:“这人是从哪里来的?”“他是谁?”胡睦惊魂初定,假意笑着把大姆指一翘,道:“汪兄弟,你这身力气可真了不起呀!”汪牛儿道:“这千斤担初学武时多练练,对增加臂力、腰力,稳固下盘,确实有用。但上乘武功讲究四两拨千斤,以巧降力。力气再大,遇到武功高明的也管不了多少用,胡大哥,你说是吗?”
  胡睦道:“对,对!”暗想,幸好我还没有和他动手动脚的,否则就凭他这身力气,恐怕还不到三五招。我胡睦便得去见姥姥了。看来还得照林仙芝的话去办。定了定神,便道:“汪兄弟,老实说我对武学只能算才入门,有许多想法很想和你琢磨琢磨,我们找个清静地方好好谈谈行不行?”
  汪牛儿听说要和他琢磨武学,正挠着痒处,连声道“行。研讨武学比什么都有趣,只是到哪里去好呢!”胡睦道:“这个交给我好了,有个地方最清静。”
  胡睦引带着汪牛儿出了蒲宅,穿过聚宝门,一直来到长江边,对汪牛儿道:“我借了蒲师傅一支船,船上有酒有菜,我们把船摇到清静处,边喝边聊,岂不是再也没人打扰!”便引汪牛儿上了支小船,请汪牛儿在舱内坐好。道:“我去把船摇到江心,让它顺水游荡,再来陪你说话。”
  汪牛儿急忙道:“胡大哥,你当心些,不要把船弄翻了,我可不会水。”
  胡睦想果然不出林仙芝所料,心中大喜,口里却道:“哪能呢,这船好使得很。”一面把船往江心摇去,到了水深处,放下桨,进入舱中,拿出一小盘卤牛肉,捧出两坛酒,一黄一白,再端出两个大碗,斟满了酒,道:“汪兄弟,今天我们话要说尽兴,酒也要喝个够。古往今来,凡是大英雄、大豪杰都是爱喝酒,酒量好的,不喝酒一定倒霉。汪兄弟,你信不信?”
  汪牛儿道:“你这话我还没有听说过。”胡睦道:“你先把这碗酒喝干,我一定给你说出凭据来、说不出罚我喝三碗!”汪牛儿见他说得斩金截铁一般,便道:“好!”咕咕咕地几口喝干。胡睦又把酒注满,说道:“王兄弟好酒量,但凭这酒量便是英雄!”
  汪牛儿道:“你可要讲出凭据来了,讲不出便罚三碗!”胡睦道:“当然有凭据!关王爷可算大英雄?温酒斩华雄,可见是喝了酒的。后来白马坡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新颜良,诛文丑,还有过五关,斩六将,每次都是喝了酒的。”
  汪牛儿疑惑道:“没听说斩颜良文丑和过五关、斩六将都喝了酒呀!”胡睦道:“我说喝了也是有凭据的,你把这碗酒喝了,我把凭据道出来,讲不出来,还是罚我三碗!”汪牛儿不肯道:“我刚刚喝了一碗,怎么又要我喝?”
  胡睦道:“你喝了一碗,我讲了温酒斩华雄的凭据。现在我要讲斩颜良文丑和过五关斩六将都是喝了酒的凭据,你自然也该另喝一碗。”
  汪牛儿咕咕地又喝了一碗,道:“你讲!”
  胡睦道:“那曹操对关王爷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可是有的?三日一大筵,五日一小筵可是有的?有筵便有酒,没有酒还成什么筵?关王爷五天中便有两天专喝曹操的酒,自己便不买点来喝?这喝上了瘾,打仗时如果不喝,酒瘾发了怎么办?所以斩颜良文丑也好,过五关斩六将也好,保管都是喝了酒的。一准没有错!王兄弟,你说我讲得有没有道理?”
  汪牛儿听他胡扯得有趣,不禁哈哈大笑道:“胡大哥真会说,那么不喝酒便一定倒霉,也是有凭据的了?”胡睦笑道‘怎么没有,你再把这碗酒喝了,我就说大英雄、大豪杰不喝酒一定倒霉的凭据给你听。”汪牛儿道:“你也来一碗,哪能净我一个人喝?”胡睦道:“自然我也要陪着喝点,不过这酒量和人的力气是一码事,那景阳岗上的武松何等英雄,也说一分酒一分力气,十分酒十分力气。汪兄弟的力气比我大十倍,你喝一碗,我陪半碗,算我吃亏好了。”
  汪牛儿说不过他,只得咕咕咕地又喝了一碗,说道:“该你讲了!”胡睦道:“关王爷败走麦城,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矢尽粮绝了!矢尽了还不要紧,反正他老人家一身内功外功,还有那把八十一厅重的青龙偃月刀,谁能挡得了?粮绝可就惨了。饭都吃不上,哪来的酒喝?不喝酒便走麦城,倒霉了不是?再说那替唐高祖李渊打下了花花江山的秦叔宝,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官封护国公,儿子招驸马,皇帝称‘王兄’难道不是大英雄、大豪杰?但他在璐州时,连房饭钱也开不出来,英雄落魄,那店家连饭都不肯赊给他,难道还会赊酒给他喝?这秦二爷喝不上酒,才落得卖黄膘马,当金装锏,倒了十足的霉!”
  汪牛儿道:“不对吧,他们都是倒了霉才没有酒喝的,不是没有酒喝才倒霉的。”
  那胡睦道:“平常人是倒了霉才没有酒喝,英雄好汉却是只要有酒喝便不算倒霉,没有酒喝就是倒霉!今天我们弟兄有酒喝便不是倒霉,来,干!”把汪牛儿也说笑了,便又干了一碗。
  胡睦包藏祸心,一味信口开河只拣汪牛儿爱听的说,时不时又故意提出一些武功上的疑难来和汪牛儿探讨,却不断灌汪牛儿的酒。汪牛儿性格粗豪直爽,怎禁得住他安心捉弄?
  胡睦虽也陪着在喝,但他在酒池肉林中厮混惯了,撒酒、泼酒、狡酒、赖酒是全褂子的本事,他真正喝了一碗,汪牛儿至少也喝了五碗,还不到一个时辰,汪牛儿已被他灌得八成醉了,黝黑的脸变得紫沉沉的,说话舌头也大了。
  本来汪牛儿已练成了“七绝神功”,纵然剧毒之物也伤他不了,但这酒并非毒物,武功再高喝多了也一样要头晕眼花。当然,如果汪牛儿怀有戒心,也可运功把这酒液从体内逼出,但他却没有丝毫起疑。
  胡睦见汪牛儿醉意盎然,使假装小便走上船头,四下一看,只见大江茫茫,近处没有别的船只,心中大喜,高喊:“汪兄弟!快来,你看这水里有个发亮的东西是什么?”汪牛儿从舱内偏偏跷跷地走了出来,问“哪、哪有……甚么东……东东西?”偏头下看。
  胡睦用手往江中一指,说道:“你弯下身来便看见了,那不是?”汪牛儿把身子探出船舷,低头去看,只觉脑袋发晕,立足不稳。胡睦却迅速转到王牛儿身后,运起全身之力向汪牛儿臀部猛然推去。只听“扑通!扑通!”两人都掉进了江心。
  原来胡睦双掌推到汪牛儿臀部时,汪牛儿“七绝神功”的护体真力自然反应,胡睦突觉一股巨大的反弹之力冲来,把他震得两膀酸麻,整个身躯也被震得飞落到一大开外的江心。
  这还是汪牛儿喝醉了酒,根本无心的自发之功,如果有意施展,胡睦这两臂必被震得骨骼寸断。但这铜棍将军胡睦本就是个海盗头目,四年前便是奉了人蛟王直之命混入南京,充当探听军情的奸细的。
  他和林仙芝相识,也是随王直往倭酋宫泽三郎的巢穴大虾岛议事时见面的。
  所以此刻虽也跌进水中,并不能使他受到毫发之伤,急忙浮上水面,仍然爬上了小船。胡睦向下游看去。只见滚滚波涛流得甚急,已不见汪牛儿踪影,料想他已经大醉,又不会游水,自然是到龙王的水晶宫去“三日一大筵,五日一小筵”去了!
  当胡睦喜冲冲地奔回南京城内自己的寓所前时,却见万欣正一脸惊惶之色地在等着他,一见面便连声道:“糟了!全弄糟了!”胡睦虽然吃惊,但自己全身湿透,正自冷得发抖,只说了句;“进屋谈!”
  便开门进屋,叫万欣在客堂等着,自已到内室换了衣服才出来,只见万欣一脸愁容地坐在椅上,见了胡睦便问:“那汪牛儿怎样了?”胡睦洋洋得意地道:“当然了结了,难道这傻蛋还能逃出我胡睦的手板心?”万欣顿足道:“糟了!”
  胡睦见他老是扫兴,很不舒服,把脸一沉道:“这姓汪的小子可是你万公子叫我杀的!你是不是想过河拆桥?什么糟不糟的!”万欣一惊,连忙站起来说道:“胡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不是这个意思。那白先玉没有死!”
  胡睦仍然皮笑肉不笑地道:“没有死,哼哼!没有死总也残废了,还能碍着你万公子和你小姨妹儿什么事?”
  万欣着急道:“唉!怎么你还不懂?他没有死。也没有残废,好好儿的,一点事也没有,现在要来找我们要汪牛儿,这还不急死人吗?胡大哥。你说怎么办?你胡大哥是我替他们引见的,你又是当着他的面约走汪牛儿的。现下汪牛儿不见了,他不找我们找哪个?”
  胡睦这才大吃一惊,问:“崔公子呢?我不信这姓白的竟打得过崔公子。”万欣道:“崔公子我没敢去找。现在我把原委都告诉你,你好歹要出个主意才好,唉!我心里乱极了,在我岳父面前,还有我叔父面前,我怎么交代得过去?唉!”
  胡睦毕竟比他沉得住气,忙道:“不要慌,光叹气也没有用。俗话说‘天塌了有长人顶,砍脑袋也不过碗口大的疤!’到底事情怎么样了?你从头到尾把它说清楚呀!”
  万欣勉强镇静下来,才把经过详情结结巴巴地向胡睦说了。
  原来万欣引着万表所派的一名亲兵官佐和十名亲兵赶到长板桥畔,满以为会看到已死得硬梆梆的龚成的尸体,谁知在方才打斗的地方,除了有一群小孩正在兴高采烈地玩“蛇抱蛋”的游戏外,别的甚么也没有。顿时大惑不解,暗想莫非是地保拖去停放在哪里了。便拉住个小孩问:
  “小兄弟,方才打死的那个人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小孩道:“不知道。”又去抢“蛇蛋”。
  万欣急了,大声向那群孩子问:“喂,我问你们!方才这里不是有人打架吗,被打死的那人送到哪里去了?”有个大点的孩子望了他一眼,道:“哪里打死了人哟。连伤也没有人带!开头打得倒还凶,后来出来了一个双方都结识的朋友,一劝便劝开了,没有再打。我亲眼看见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往那边走了。”
  还指着走去的方向给万欣看。万欣一听此言,脸都吓白了,连道:“糟了!糟了!”那亲兵官佐暗忖:“侄少爷这人真怪,一口一声总是要找打死的人。这南京城一天也不知要打斗几番,哪能一打便非得打死人不可!况且双方被朋友劝开便好得很嘛,他却说糟,难道要打死几个躺下才不糟?
  万欣还不死心,又问那小孩道:“你没有看错吧,他们怎会一道走?”小孩生气地道:“你不信就算了!我亲眼看见他们讲了和,三个人一齐高高兴兴地走的,我骗你做甚么?”
  这小孩说的倒是一点假也没有,不过没有说清楚罢了。他说的三个人是指先玉和“南北两掌”李飞军、陆安成。万欣听来却以为是先玉、崔承佑和那个劝架的朋友,所以又怕又惊,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亲兵官佐见侄少爷站在那里发呆,不明白为了甚么,上前道:“侄少爷,白公子既然没有事,想必已经回俞府去了。少爷回家便知,这里没有事了吧?”
  万欣勉强点了点头,道:“是没有事了,你们先回去吧!”心中却象打翻了五味瓶样,不知是什么滋味。一会儿想到先玉回到家中所说和自已谈的大不一样;岳父追问,该如何应付;一会儿想我和那崔公子本来无甚交情,全靠胡睦拉拢,如今他和先玉罢斗言和,如果把我的图谋全盘托出,自己怎敢再见岳父、叔父?岂不是大祸临头?
  想到这里顿时冷汗直冒;一会见又想这害人的安排全是林仙芝出的主意,崔承佑即使不愿干了,也不至于都对先玉讲,也许自己还可辩解。
  这样一想,心中又略略放宽了些;忽又想到那汪牛儿不知怎样了?胡睦不知这里的情形,多半巳把他灌醉,推入了江中,那先玉追究起来,自已岂能脱身?岳父和叔父岂能相容?这可是主谋杀人的死罪!想到这里又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心中作恶,似欲呕吐。
  万欣想来想去。既不敢回家,也不敢往崔承佑住处去,深怕先玉也在崔处,那就是自投罗网了,只得到胡睦这里来。见到胡睦时已在门前等了一个多时辰。胡睦听了万欣的话后,虽然也大出意外,吃惊不小,但他毕竟在大风大浪中滚进滚出多次,比万欣镇静多了。当下便对万欣道:
  “林仙芝与白汪两人仇深似海,崔公子和他穿的是连裆裤,决不会和白先玉讲什么和的,更不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白先玉。今天的事必定另有原因,你快不要胡思乱想了!只是白先玉没有死,定要向我们追汪牛儿的事,你就是往我头上推也脱不了干系,只好暂时不回家了,躲个三日五日再说。好歹你是万都督的亲侄儿,又是俞总兵的女婿,白汪两人对他们来说,总是外人,时间久了,还是会有转机的。这里也住不得,我也要躲!你想,这南京街面人谁不知道我胡大爷住在此地,那白先玉一打听便会找来的。事不宜迟,立刻我就要躲开I”
  万欣一听险又吓白了,声音也吓变了,忙哀求胡睦道:“胡大哥!你千万要携带小弟一把,小弟无处可去,大哥到哪里,小弟都跟着你去。总求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要把小弟丢开不管。”
  胡睦十分清楚把万欣捏在手中大有好处,本就要把他带走,见他可怜兮兮地央求自己,暗暗好笑,口中却道:“既然万兄弟这样说,再为难的事我姓胡的都认了!今后,生,我两兄弟在一起生。死,我两兄弟在一起死!你略等一等,我去收拾点东西便走。”
  不一会儿,胡睦背了个包袱出来。对万欣道:“走!”带着万欣直奔崔承佑、林仙芝处,这时已是万家灯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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