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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战斗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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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漫步在一片黑暗之中,偶尔会有某处闪烁一下。一道流动的光带指引着文森特,将他带向一片由回忆铸就的丛林之中。
  他在林中漫步,回忆如画卷般在他的面前展开。他看见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长着明亮的一头金发,两颗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讨人喜欢。那孩子蹲坐在地上,用砂土堆出了一座城堡。突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闯进了画面,踢倒了孩子辛苦搭建的城堡。那人长着跟孩子一样的金发,但眼中早已失去了那份独属他的光芒,看上去应该是孩子的父亲。那位父亲大声地斥责道:“天天干这种事情!你要是拿出干这个十分之一的时间来练习魔法,你怎么会成现在这样!我怎么将王国的未来交给你啊!艾德里克!”他歇斯底里,气上心头竟使劲地朝小艾德里克狠狠地踢了一脚。艾德里克倒在地上痛哭起来,而那位父亲却仅仅啐了一口,便转身离去。
  画卷翻动,艾德里克长大了一些。他吃力地咏唱着咒文,半天才释放出了一个小小的火球。他的头上布满了汗珠,似乎已经练了很久了。他的旁边站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头,看上去像是他的魔法老师。那老头叹了口气:“果然,你没有丝毫魔法的天赋,无论咏唱多少遍还是在做无用功。你差不多该死心了吧…说到底,你究竟为什么要成为魔法师呢?我不管你是因为你父亲的缘故还是什么,总之放弃吧,我不会继续教你的。”说罢,他退出了画面,只留下了一本破旧的书。艾德里克落寞地看着被丢到地上的书,流下了一行眼泪。
  画卷再次翻动,这次的场景是魔法书院中的图书馆,艾德里克正在看书。突然,有几人突然出现在画面中。他们径直走向艾德里克,将他面前的书拿开,然后开始对其拳打脚踢,口中还念念有词:“就你小子在理论课上装能啊!区区一个小国的王储也敢抢我们的风头!我呸!打死你!连中级魔法都用不出来的玩意!”在打完艾德里克一顿之后,几人扬长而去。艾德里克被打得鼻青脸肿,然而图书馆中却无人在意。
  画卷被染成一片漆黑,艾德里克自漆黑之中走出,因为受到了毁灭的冲击,他的身体已然支离破碎。
  艾德里克看向文森特:“你刚刚看的是我的记忆。没有童年、没有才能、备受歧视,这就是我。这个世界是多么的不公平!平庸的人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与有才之人的灵机一动相比,出身寒门小国就只能备受歧视!我不过是借助那位大人的崇高力量,想要反抗与颠覆这一切罢了!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接二连三的妨碍我!在迎新大会上看到你的时候,我本以为我们是同样的存在,可在你的那场决斗后,我明白了,你其实有我奢求的一切!你有璀璨的才能,有贵人去赏识,一定也还有一段幸福的童年吧…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收获命运的眷顾?如果没有才能,你难道还能站起来反抗他们吗…”
  “够了!”文森特打断了他,“你说了那么多,也让我问问你吧。你应该知道自己完成实验之后爱丽丝会被侵蚀的力量腐蚀吧。难道歧视压迫你的人是爱丽丝?你为什么要牺牲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呢?或者正是因为不相干你才要牺牲她?爱丽丝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必须打败你。况且在复仇之后你又会干什么呢?你改变得了这样恶心的现实吗?你难道能保证,自己在获得力量之后不会反而用它去压迫别人吗?用不义去对抗不义,这确实是对的,但要建立在不义之后会成为正义的基础上。你怎样保证自己之后一定会成为正义呢?”
  艾德里克的情感如潮水般向文森特涌来,而文森特也将自己的情感倾泻了出去。艾德里克动摇了,一股自我怀疑的情感传递了出来。
  “你也许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人们为了‘自由’、‘平等’这两个词已经奋斗了超过百年的时光。即便如此,他们也只是带来了一丝曙光,极其微弱的一丝曙光,”此刻,文森特与艾德里克的情感相连,“但就是这一丝曙光,滋润了无数的人的心田,鼓舞他们朝着光明奔去。”
  文森特伸出了手:“我会将那曙光带到这里,用这曙光去照亮这个世界。”
  艾德里克也伸出了手。两人接触的一瞬,艾德里克的灵魂消散了,只留下了一块闪闪发光的碎片。文森特将碎片吸收进了自己体内,向现实坠落而去。
  文森特在一片温暖之中苏醒过来,一睁眼便对上了公主的视线。文森特这才意识到自己躺在爱丽丝的腿上,但他没有丝毫起身的意思。爱丽丝虽然见他醒了,也没把他从腿上赶下去。文森特开口道:“这是什么,特别服务吗,挺舒服的。”
  爱丽丝笑道:“是谢礼噢,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好好珍惜哦。”
  文森特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要是喜欢我可得做好心里自己准备,之后结婚的时候会很麻烦的。”
  爱丽丝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你在说什么啊?我只是因为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毫不拘谨,又不因为我是王族而手下留情,还会给我精心挑选礼物的人罢了。只是…只是想跟你做好朋友罢了,别在那胡思乱想!”
  见文森特笑了起来,爱丽丝气得嘟起了小脸。缇娜却在这时不近人情地出现:“别打情骂俏了,书院的救援队快来了…这帮废物竟然能在林子里绕晕…你们俩赶紧起来准备出发。”
  文森特应了一声,从爱丽丝的腿上滚了下来。他站起了身,向爱丽丝伸出了手,把她拉了起来。文森特掸了掸身上的灰,便向前走去。
  爱丽丝突然叫住了文森特。在晨曦的照耀下,爱丽丝的身影显得更加可爱动人。“谢谢你,文森特。”一阵清风吹过,掀起了爱丽丝那银白色的发丝,将爱丽丝的笑容装饰成了一幅风景画。文森特醉倒在这美丽的画卷之中,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就这样,绑架事件结束了。阿尔穆特家的倒霉公子被开除之后遣送回国,文森特和缇娜因为表现出色也受到了嘉奖。莱尼真可谓是国际好室友,在事发前曾拒绝艾德里克的金钱诱惑,不愿帮他对文森特不利。文森特十分感激,答应一人承包一个月的宿舍的卫生作为回报。维克托表哥和学生会长向文森特和以莱尼为代表的后援会成员致以了诚挚的歉意。自此之后,文森特和那帮贵族的关系竟然开始改善,甚至达到了不错的程度。文森特的身份也被廷达罗斯本家承认,还受到了国王的嘉奖与册封,跟爱丽丝的关系也变得更加亲密。莱尼和后援会也因为表现出色受到了爱丽丝王女的感谢。而在这件事之后,院方也决心治理歧视乱象,再次强调了贵族与平民于书院内在地位上并无差别的原则,还成立了监督委员会。顺带一提,监督委员会由文森特后援会的成员领导,直属于学生会。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群山之中,一人身披斗篷,旁边堆满了尸体。他舔了舔蘸血的手,露出了可怖的微笑。几人立于阴影之中,似在谋划着下一场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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