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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了洛府的位置,但是这一路上李弋阳却并未着急前往,他还在想着方知行的病。
“若是寻常中毒,吃些解毒的药材,即使不对口,也能蒙对,但是方知行的病情太过寻常,却又如此特殊,真不知从何下手。”李弋阳皱着眉,心中念着。
他与方永圣师傅出诊看病的这五年时间,也曾见过生死离别,师傅虽然被称作妙手回春,但是不是所有病人都救得下来。
方知行这个孩子也才三四岁,却遭如此折磨,即使是李弋阳,也无法以平常心去看待。
思绪万千的李弋阳在路上走着,却并没有注意到前方一架马车驶了过来。
“快让开!”驾驶马车的车夫见前方有个人,连忙叫唤道。
但李弋阳想的有些入神了,没有听到外界的声响。
车夫一看这人低头自顾自走着,情急之下只好拼命拉住缰绳。
“快让开!”车夫急得大叫,生怕马车刹不住,撞上前方的人。
李弋阳这才被车夫的声音唤醒,只是等他回头一看,一匹棕色的马已经将前蹄高高抬起,就要落下,踏在自己身上。
李弋阳被吓傻了,一时间竟双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车夫已经将缰绳拉到了极限,眼看就要出人命了,他连忙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那副血腥的画面。
就在这时,一旁的看客之中,一青年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李弋阳面前,抬起手中的剑,挡在了马蹄之下。
男子单手握着剑鞘,竟将棕马那粗壮的双腿挡了下来!
因男子瞬移而带过来的一阵风将李弋阳头上的围巾吹了下来,露出了光滑的脑袋。
男子回头看向李弋阳,微微一笑,说道:“小师傅,别发呆了,我可撑不了多久。”
李弋阳回过神来,连忙手脚并用,向着后方移动。
男子也一个抽身,便从马蹄之下脱险。
车夫睁眼见没有出人命,便跳下了马车,走到马身旁,轻轻安抚着。
待马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这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车夫一脸怒气的冲着男子身后的李弋阳走来。
“你是聋子吗?见了马车也不会让路吗?知道这里面坐的是谁吗?”车夫怒气冲冲地朝着李弋阳走来,方才那为李弋阳挡马的男子并未阻拦,侧身为车夫让出了路。
“不……会看路吗?”车夫原本还愤恨不已,但见了李弋阳那颗光头,他原本的气势瞬间小了很多。
“你……是僧人?”车夫惊讶地问道。
李弋阳一脸懵地看着车夫,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马车内的人说话了。
“咳,梁大哥,出了什么事了?”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声音轻柔,不过身体似乎并不太好。
“小姐,你没事吧?”车夫听到里面的人咳嗽起来,便焦急地问道。
“没事,只是方才颠簸的厉害,没有出什么事吧?”被车夫称为小姐的人说道。
“没事,只是方才有个僧人在路中间,叫了他也没反应,还好刹的及时,要不然就……”车夫没有将所有的经过讲出来,只是大致说了下。
“哦,僧人?今天并不是洛闵寺下山购粮的日子,是从化成寺过来的僧人吗?”马车内的小姐问道,她依旧坐在马车内,没有露面。
化成寺?李弋阳想起了下山时遇到的两位妇人,他听到过化成寺的名字。他也知道化成寺是在沐阳西边最大的寺庙。
“小师傅,你是化成寺的僧人吗?”车夫走过来问道。
李弋阳这才起身,先将自己身上的灰尘拍了拍,毕恭毕敬地朝着车夫行礼道歉:“我是洛闵寺的僧人,方才实在不好意思,想事情出神了,没有注意到你的马车,你看看有什么损失,我定会赔钱的。”
“洛闵寺?”马车上的小姐呢喃道。
“梁大哥,既然没事了,我们便走吧。”
车夫也没有要赔偿,跳上马车,挥动着缰绳便离开了。
“小师傅,以后小心一点。”车夫经过时对李弋阳说道。
李弋阳点头,回道:“自当铭记。”
随着马车的远去,看客们便围了上来,看着眼前这个从未见过的洛闵寺的僧人,纷纷上来询问情况。
又要来了!李弋阳见人都围了上来,心中很是无奈。
“各位施主,小僧确实是洛闵寺的和尚,只是向来没有下过山,一直在洛闵寺静养,各位认不得我也正常。”李弋阳解释道。
但行人依旧把他围在中间,不依不饶的追问着其他的问题,像是觉衍大师现在怎么样了,你是哪家的孩子,你怎么如此清秀,你怎么不会武功等等。
李弋阳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见了自己向见了宝贝似的,从下山到现在,若不是之前带了头巾,恐怕现在都还被围堵在下山的路上。
“快看,洛城主!”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众人纷纷看向路两头,寻找着洛城主的身影。
只是当他们回过神来是假的时,李弋阳已经消失不见了。
……
“谢谢施主救了小僧两次。”李弋阳此时已经躲进了一条无人幽暗的小巷里,感激着对面前的青年男子说道。
“小事而已,不足挂齿,身为侠客,行侠仗义乃是本分。”男子抱着胸,淡然说道,“我叫关山栎,不知小师傅叫什么名字?”
“我姓李,法号希怀。”李弋阳见关山栎很是豪爽,也没有什么顾及,便说出了自己的法号。
“却不知真名?”关山栎问道,但见李弋阳有些犹豫,便再说道,“若不方便告知,不说也无妨。”
“真名李弋阳,只是许久未向他人提及这个名字,不免有些迟疑。”李弋阳解释道。
李弋阳这个名字,他确实许久未向他们说起了,就连自己的师兄们,也少有人知道。
“也只是想多了解你罢了,毕竟我对你也很感兴趣。”关山栎眯着眼睛说道。
“为什么?我不过就是个僧人,和其他洛闵寺的僧人有什么区别吗?”李弋阳很是不解。
“当然有区别了!”关山栎笑容更胜,说道。
“有什么区别?”李弋阳问道。
“想知道?陪我去个地方,我便告诉你。”关山栎眼中满含深意,盯着李弋阳。
李弋阳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怎么,害怕我卖了你么?”关山栎半开玩笑地问道。
“自然不是,关大哥救了我的命,我自是相信关大哥的为人,只是我还有要紧的事要处理,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李弋阳急忙解释道。
“什么事?”
“……我要去拜访洛城主。”李弋阳毫不掩饰地说道。
“这好说,我可以带你走小路过去,免得你再被人发现。”关山栎说道。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走?”
李弋阳又犹豫了,支支吾吾地问道:“要去哪里?”
“跟上来便知。”关山栎拍了拍手中的剑鞘,示意李弋阳跟随自己。
李弋阳连忙带好自己的头巾,小心翼翼地跟在关山栎身后。
李弋阳并不觉得关山栎会害自己,但小心总是对的。
于是李弋阳从背后取出了青拂伞,将伞拿在手中。
关山栎见李弋阳拿出了伞,以为李弋阳怕晒,便问道:“看小师傅细皮嫩肉的,不会出来便要打着伞吧?”
“我不打伞。”李弋阳回答道,但又觉得有些不对,继续说道,“我基本是不出来的。”
“那小师傅你拿出伞来是什么意思?”
“防身用的。”
“怎么,你是在防我还是防其他人?”
“……都要防。”
关山栎笑了笑,摆手说道:“你方才不是还说相信我的为人吗?怎么现在要防范我了?”
李弋阳一本正经地说道:“关大哥的为人我是信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爷爷曾对我说过,危险往往来源于身边的人。”
关山栎抱着剑,满含赞许地看着李弋阳,轻声说道:“说的不错,但是放心,我可对你没有企图。只是觉得你很有趣。”
李弋阳不解:“有趣?如何有趣?”
关山栎笑而不语,指着李弋阳手中的那把青拂伞,撩了撩手,示意李弋阳将青拂伞给他。
李弋阳犹豫片刻后将伞递给了关山栎。
关山栎将青拂伞缓缓撑开,说道:“我在路上见你这把伞时,便看得出来不简单。单是这伞把,便是由硬度极高的卧山木打造而成;而这伞面,则是由生活在极寒之地的银雪狐的皮缝制而成,虽然看起来单薄,但是坚韧而富有弹性。这两种材料可不是随便就能弄得到的。”
关山栎突然转过身来,将伞递给了李弋阳,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能够打造出这么一把花里胡哨的武器,想必制作它的人也必定是位高手。这不仅仅是钱能解决的……”
李弋阳知道这把伞花费了慧林师兄巨大的精力,但是经关山栎这么一解释,只怕这把青拂伞的价值远远超出了李弋阳的预料。
“看来早上便不应该接过这把伞,要是以后弄丢了,可怎么给慧林师兄交代呀。”李弋阳小声嘀咕道。
关山栎将自己手中的剑伸了过来,继续说道:“即使是我手中的这把剑,恐怕不及你手中这把伞价值的万分之一,可是你却一点武功也不会,拿着一把这么贵重的武器,如何不让人好奇?”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把伞的价值,你可以不用担心时有人惦记你的伞。”
“那关大哥又是如何看出来的?”李弋阳不解。
“因为我这把剑的剑柄,也是用卧山木打造的。至于银雪狐的皮,我确实未见过,只是听闻银雪狐的皮上有类似于雪花状的纹路,虽然只是传言,但是若你这真是银雪狐的皮的话,那这传言看来并不假。”
关山栎方才打开伞时见这伞面上的皮有淡淡的雪花印记,虽然不显眼,但在伞下,阳光的照射下能够明显的看出来。
李弋阳抬头看了看,果真如关山栎所说。
“走吧,不必担心伞的安危,看不出价值的人不会打上一把伞的主意;看出价值的人可不敢有什么歪心思。”关山栎淡淡说道。
李弋阳点点头,随后将伞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生怕给磕碰坏了。
慧琳师兄不心疼,李弋阳可心疼呀!
关山栎被李弋阳的行为给逗笑了,说道:“你还是打着伞吧,看你这病殃殃的身体,怕是受不得这么强烈的曝晒。”
此时已接近午时,炽烈的阳光确实让李弋阳有些招架不住了。
李弋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还是将伞撑了起来。
虽然一个大男人撑伞有些奇怪,但是李弋阳并不在乎这些。
聊着聊着,关山栎便带着李弋阳来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酒楼,名叫“七夕阁”。
这家酒楼坐落的位置较为偏僻,但是占地却并不小,且楼外的装饰很是艳丽。
七夕阁的生意很是昌盛,李弋阳见顾客络绎不绝,车水马龙,只是有一点很是奇怪,这些顾客全是男人。
李弋阳顿时感觉不对劲,他皱着眉头看向了关山栎,心中想起了一个词。
青楼!
难怪这七夕阁建的如此偏僻。李弋阳虽然没去过青楼,但是在来洛闵寺之前,也是随着方永圣师傅游历四方的,自然对青楼有些概念。
“这是青楼?”李弋阳用古怪的眼神看着关山栎。
关山栎却摇着头否认道:“洛水城怎么可能会有青楼呢?希怀小师傅你可想太多了。”
李弋阳却是不信,一脸严肃地站在七夕阁门前,便不打算进去:“若关大哥想要捉弄在下,恐怕要让关大哥失望了,我不会进去的。”
关山栎见李弋阳有些生气了,便解释道:“这可不是青楼,希怀小师傅可不要误会了,我怎会捉弄小师傅呢。青楼的姑娘那是卖身不卖艺,这里的姑娘可是只卖艺不卖身的。”
“那有何区别!”李弋阳眼神微沉,言语之间已然带了些怒气。
“可有很大区别,这里可是做着正经生意的。若小师傅信得过我,便与我进去。”关山栎说道。
“我不进去。”李弋阳斩钉截铁地说道。
关山栎却笑了笑,淡淡说道:“小师傅莫不是怕进去了,使得自己佛心动荡。”
“……才没有,我已阪依佛门,自不会因美色,钱财,权利等世俗之欲而动摇。”
“也怪不得小师傅,毕竟小师傅已是舞象之年,有情欲也很正常,谁说和尚就不能娶妻生子了,大不了可以还俗嘛。”
“外物自不会影响到我。”李弋阳坚定地说道。
“那小师傅随我进去有何不可,即使这是青楼又怎样?小师傅心性坚定,难道区区女人就能动摇小师傅的佛心吗?”关山栎在一旁怂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