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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发西园,草薰南陌,韶光明媚,乍晴轻暖清明後。
水嬉舟动,禊饮筵开,银塘似染,金堤如绣。
是处王孙,几多游妓,往往携纤手。
遣离人、对嘉景,触目伤怀,尽成感旧。
别久。
帝城当日,兰堂夜烛,百万呼卢,画阁春风,十千沽酒。
未省、宴处能忘管弦,醉里不寻花柳。
岂知秦楼,玉箫声断,前事难重偶。
空遗恨,望仙乡,一饷消凝,泪沾襟袖。”
小声念叨着柳永的《笛家弄》,信马在汴京城宽阔的街道上,欣赏这北宋东京的繁华盛景。秦沐不由感慨,果然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曾经书本里描绘的场景,如今真实映入眼前,才知道什么叫震撼莫名。
秦沐前世去看过《清明上河图》,如今身处其中,更是思绪莫名。
一年多下来,段延庆数次出色完成了一品堂的阻击暗杀等任务,逐渐取得了赫连铁树的信任。
入一品堂的规矩是通过考核后需上交一门自身所习武功,视其珍贵程度受赏。段延庆上交的便是大理段氏不传之秘,一阳指。
故被赫连铁树封了副军政尉,领百夫。
这百夫可不是普通士兵,皆是身怀不俗武艺的武士,其实力并不弱于一些大派的三四代弟子。
在西夏一年多来,由于段延庆深知自己在中原武林声名狼藉,因此很少让秦沐抛头露面,只是让他闷头习武。因此即便在西夏,知道秦沐恶人传人身份的并不多,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那个所谓的李延宗。
两个月前,段延庆在延安府遇上丐帮埋伏,被丐帮新任帮主乔峰重伤而归。
深知段延庆武功的赫连铁树当即发觉,这个中原第一大帮,有了乔峰这个能轻易击败段延庆的年轻帮主,将会是一品堂进入中原的最大阻力,故此将丐帮定为当前的头号大敌。并秘密派出大量武士乔装进入大宋打探情报。
一年多的苦练,秦沐的武功突飞猛进,单对岳老三可以支撑百招不败。
由于一直心念家人,秦沐便提出返回洱海,段延庆思量一番后便也同意了。担心路上有意外,便又派了两名心腹武士随行护送,如今的秦沐实力已不弱于这两个武士,但师父一番心意,秦沐便也点头同意了。
原本打算由成都府直往西南去大理的秦沐,却在凤翔府收到段延庆传来的书信,信中说云中鹤在汴京遇到了段正淳,他身边有一名美貌女子,听其言语称呼,似乎是叫秦红棉!
于是心急如焚的秦沐立刻拔马转向,昼夜不歇的直往汴京城而来。
汴京城南,云来客栈门前,秦沐和两名武士翻身下马。门口两名小厮赶忙一人上前牵马,一人引宾入内。
要了酒菜,秦沐拦住准备离开的小厮,将一粒碎银递了过去,同时问道:“小二,劳烦向你打听个事,一个月前可曾有过五男一女入住过这家客栈,领头的男的姓段。”
小厮躬身接了银子,思索片刻便答道:“回小公子的话,您说的这行人,小的有印象,那段老爷出手很是阔绰,尤其是那姓秦的姑娘,美艳的紧,实在是小的平生仅见。”
秦沐闻言心头一颤,语气急切地问道:“那你可知她们如今身在何处,是否还在此间客栈之内?”
小厮见状忙回话:“早就不在了,十多日前就走了,小的给他们送酒饭的时候,听到那位秦姑娘一直催着要离开,说是要去寻找什么人,具体的小的也没听清。”
“还有吗?”
小厮又思索了一会,说道:“她们走时好像提到过什么丐帮,其他的小的就真的不清楚了。”
挥退了小厮,秦沐心里莫名烦躁,秦红棉怎么和段正淳走在一起了?难道他们旧情复燃了?还有他们要找的人是谁?难不成是我?老娘这是出来寻找自己了?嗯,有可能。
其实秦沐猜的没错,当日秦红棉提着那柄刀到了大理城,一番波折找到段正淳。
再见红颜的段正淳满心的欢喜,以为秦红棉前来是为再续前缘。哪知刚一见面秦红棉便将那刀拍在他面前,问他是否识得。
段正淳一眼认出这刀是自己侍卫所有,想到前两日路遇死敌段延庆,侍卫冒死引开段延庆未归,如今见到这把刀,心下了然。
双方一说开,事情便是明了。
听闻秦红棉此番是为找寻儿子,段正淳心中大惊,以为秦沐乃是他和秦红棉所生,一再询问,秦红棉只道不是。
可秦红棉越是否认,段正淳就越是肯定自己的猜测,心中已然认定秦红棉口中的秦沐就是自己的私生子无疑。
于是便带着四大家臣和秦红棉一同离开大理寻找段延庆和秦沐的下落。一年多来兜兜转转毫无所获,一心找“儿子”的段正淳却也依旧没有放弃。
直到两月前听说丐帮帮主乔峰打退了大恶人段延庆,并将其重伤,欣喜之下几人匆忙前往西京丐帮总舵寻找乔峰打听消息,却得知乔峰去了东京分舵,便又赶来此处。
此刻的秦沐也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便准备开房休息,打算明日找丐帮弟子打听。段正淳离开时提到丐帮,想来找丐帮能有所得。
刚想起身,两个武士之中的一个便开口:“秦公子,早前进城时候听到,今晚这汴京城中有灯会,好像是元宵灯会来着,小人前些年到过大宋,见识过宋人的这个灯会,很是热闹的。”
说话之人名叫屠褚干,是西夏人,一路行来也与秦沐熟悉了,秦沐虽武功不俗但终究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便提起了这元宵灯会来。
小孩子不是都喜欢热闹的吗?这粗犷的汉子如是想道。
另一个大汉叫屠褚文,两人是双生子,相貌身材一般无二,唯一不同便是,哥哥续着胡须,弟弟却一脸光洁。两人在一次任务中被段延庆救了性命,自此便誓死报恩。
这也是段延庆放心让他二人陪同秦沐的原因。
屠褚文是弟弟,听了兄长的话,也忙说道:“没错没错,很是热闹的。这灯会在西夏是见不着的。”
秦沐闻言,无奈一笑:“成吧,两位大哥这些日子赶路也都辛苦,咱们晚上就去放松放松吧。”
二汉子听了相互对视一眼嘴角一同咧开。
一路行来他们也着实心疼这个半大孩子,连睡觉都是在马鞍上。他们都深感劳累,何况是这个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