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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景象大多数时候都是一成不变的荒凉。天空高悬的太阳又毒又狠,阳光与沙砾互相映衬,使空气都要燃烧起来似的。
孟青山牵着矮脚马走出了客栈。
他是喜欢骑马的,毕竟一个马匪没有一个精湛的骑术,那就代表他的业务水平是不合格的。
然而现在的孟青山无疑是不方便骑马的,但生活总会时时刻刻给予人选择。
年幼的孤儿为了活着,成为了马匪;成为了马匪,就要会骑马;学会了骑马,就要出去干活;
干活就会有意外,意外出现的多了,就要舍弃些东西。
于是如今的孟青山是不经常骑马的,可总有些距离不是人一厢情愿就可以跨越。
这匹矮脚马是孟青山在马市特意挑选的,耐力好,速度也还行,最重要的是骨架不是特别高。
孟青山上马的动作很慢,他先双手扶着马儿,抬起左脚踩在马镫上,身子前趴,抱着马脖子,然后将右腿贴着马肚子缓缓的滑到另一边,这才起身坐好。
‘驾’,一拽缰绳,马儿如箭窜出,驮着孟青山朝着西夜城飞驰而去。
······
“死胖子,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在通往西夜城的路上,一个胖子背着两个褡裢正在死命的跑着,对于空气中传来的叫骂毫不理会。
而在他的身后,一个人骑着马正在追赶,更后边一点,还有一些人骑着马和六只骆驼在赶路。
胖子虽然背着东西还是双腿奔跑,但是行进的速度就是比后边骑马追赶的人快上一线。
虽然这个差距正在慢慢的减小,但这一时半会儿,后面的人除了破口大骂却对胖子无可奈何。
前面奔跑的胖子,虽然满头大汗,但是仔细观察他的呼吸,就会发现他气息绵长,张弛有度。
甚至胖子在奔跑的空隙,还有心思观察四周和身后的情况,远远不像他表现的这样紧迫。
就在这时,孟青山骑着矮脚马从另一侧赶了过来,胖子看到后瞬间就提了一口真气,朝孟青山追了上来。
“孟哥,救命啊!后面有人要杀我啊。”
孟青山听到声音后,转头就看见了飞奔而来的胖子,也看见了后面追过来的人,他没有回话直接就是对着马屁股拍了一巴掌,飞速朝着西夜城赶去。
胖子一看也是再提一口真气,不让孟青山把他甩掉。
孟青山看到胖子的动作开口道:“刘胖子,这次又偷了人家什么东西?”
“孟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手艺人啊!就像你是刀尖上吃饭的,你会有一天不练刀吗?我这也只不过是顺便练习一下技术,以防生疏了,会的东西太多了也是一种烦恼啊!”
“孟哥,赶紧带兄弟我一程啊!你看我这跑的都快热死了。”
孟青山听后稍稍思考了一下,对着胖子点了点头。胖子看到后,脚下一跃,就轻飘飘地坐在了马背上,动作潇洒自然。
只是奔驰中的马儿出现了一刹那的停顿。
胖子名叫刘福全,是个贼,开土探宝,翻窗入室,混水摸鱼,他都能干,只是手段谈不上高明,他最引以为傲的还是他的轻功,这是他保命的本事,每次练习手艺时,一旦被人发现,他基本都能靠着这本事带着收获跑掉。
他和孟青山的关系谈不上多好,他们相识的起因是他失手了,而且也没能跑掉。
那一天,戈壁滩上的太阳格外的辣,空气中没有一丝风,他被十匹马追着跑了几十里地,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体内再也榨不出一丝真气。
最终他趴在了地上,滚烫的戈壁并没有使他难受,反而是放松下来的身体传来一阵舒适,他以为他就会这样死掉。
那时的孟青山才刚出来干活,远没有后来的冷血,看在同为汉人的份上而且他并没有拿到什么东西,所以他活了下来,断了一条左手,换了一条命。
后来,再遇到时,他请孟青山喝过酒,仅此而已。
“孟哥,你也是为了这次的事来的?”
“对。”
“也是,这次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西夜城也盖不住,估计会来不少好手。”刘福全嘀咕道。
“孟哥,怎么就你一个,你的那帮伙计呢?”
“腿瘸了,没干了。”
“啊!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啊。不是孟哥,我是说你不干了这事,毕竟刀尖舔血,干不长久的。”
“杀你足矣。”孟青山摸了摸冷月说。
“没有,孟哥,咋说我们也算是熟人,刚好你形单,我影只,我们俩凑一对。到时候你杀人,我摸尸,干完这票,后半辈子也就稳了。”刘福全缩了缩身子,媚笑着说道。
就在两人的交谈中,西夜城也近在眼前。
从天空俯瞰,西夜城呈方形,在南北城垣各自开了一门,一条大道将整个城市劈成两部分。
在一片荒草戈壁上,突然城垣耸立,于是土坯制作的城墙也就十分的高大巍峨了。
在城外,孟青山就将刘福全赶下了马,接着自己也慢慢的滑了下来,在受伤后孟青山就一直保持着这个习惯。从不在人多的地方骑马,毕竟每一次的上下,他都处于无防的状态。
孟青山牵着马和刘福全步行走进了西夜城。
斑驳的老墙,苍劲的胡杨,可是并没有商品琳琅满目的巴扎,雄伟的城镇处处都流露出萧条。
这不知什么时候就组成的聚居地,在经过沙尘暴的肆虐后,满目疮痍。
一座城池和人一样,在经历伤痛后,只要还有生气,就会挣扎着活下去。西夜城就是这样,虽然遍地残殇,但是基础的设置还是有的,例如饭馆,例如客栈。
孟青山和刘福全找到了城里一家最是显眼的客栈住了进去。一人开了一间房,就进去休整了,约定等会一起吃饭,顺便探查消息。
就在他们两人刚走进房间后不长时间,又进来了一拨人,其中有个人叫道;“掌柜的,帮忙将我们的马和骆驼带去喂好,顺便给我们开几间上房。麻烦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