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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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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我再次醒来,我躺在来时的小路上。
  天光已然大亮,不知道我睡了多久。
  我揉了揉疼痛的脑袋,意识还显得有些混乱。
  “做梦?”
  我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么真实的梦吗?”
  我低头看了看摔破的裤子,这绝对不是做梦。
  “啊!”
  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
  “完了,完了”
  “这么久没回去,家里肯定急死了。回去不免又是一顿打。”
  “裤子还坏了,完了完了”
  我踉踉跄跄的爬起来,顺着小路下了山。
  在我走进村子之后,发现村子里静悄悄的,按照平时这个点应该都下地干活了,怎么可能一个人影都没有呢?
  我快速的跑回家,打开家门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我又跑到了别人的家里,连续几次都是如此,空无一人。
  整个村子的人仿佛一夜之间都消失了,这个世间好像就剩下我了。
  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突然感到脑子一疼。
  耳边传来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女生。
  “许你三日清醒时,了却身前身后事。”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并不是这个话有多么惊人。而是这个声音我听到过。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这不就是我第一次做噩梦时听到的那个声音吗?她对我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终于听清了!!
  时空像破碎一般,所有东西在我眼前慢慢坍塌。
  我的眼前慢慢一片黑暗,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过了多久。
  我发现我躺在院子中的躺椅上,天色已是正午。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我听见身后的屋里传来了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我刚想起身去看一看,头却是又一疼,跌落在椅子上。
  耳边冥冥中又想起了那句话。
  “许你三日清醒时,了却身前身后事。”
  “妈?妈?”
  我的声音很小,小到我自己都听不清。我试着向屋子里喊了两声。
  “咔!”
  屋子里顿时没了动静,只剩下把落地的声音。随后我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着屋外走来。
  “儿子?!儿子?!”
  “是你在叫我吗,儿子?!”
  “我的老天爷!阿弥陀佛!你终于清醒了。”
  “十年了,你终于又叫了我声妈妈。”
  我看着眼前这个又哭又笑的母亲,显得有些茫然无措。
  “这是我妈妈?她为什么忽然老了这么多?脸上的皱纹和白头发多了这么多。以前她明亮和爱笑的眼睛,现在也变得回灰蒙不堪了。”
  母亲擦了擦眼泪,快步走过来抱住了我,在我身上大声哭喊了起来。
  他的哭声惊动了正在门口干活那个男人,只见他快速丢下工具向我们走来。
  “是我的父亲?记忆中的高大的身躯为什么变得如此佝偻,脆弱不堪?”
  “我到底睡了多久?我不就是出去玩了一会吗?”
  “等等?十年?”
  “十年!!”
  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阵收缩。急忙低头向身下看去。忽然更是感到一阵眩晕。
  “这不是我!这一定不是我!”
  只见我那比母亲还矮一头的身躯,变得比母亲高出了很多。
  父亲的高大的身影在我的身边也显得不那么高大了。
  “我长大了吗?”
  “母亲说什么?我糊涂了十年?”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无数记忆的碎片蜂拥一般影响我的脑海。
  “都明白了!”
  “明白了!!”
  “只是这一睡,我竟然睡了十年。”
  我大喊着,眼前一黑,竟是又晕了过去。
  在我晕过去的时候,耳边听到了母亲的哭喊。
  “儿子?!儿子?!你别吓我。”
  随着眼前的黑暗彻底笼罩我的视线。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也听不到了。
  我的思维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一直下沉下沉。
  忽然的眼睛出现一道亮光,那是妈妈的身影,他还是那么年轻。
  可是画面陡然变了。变成了父亲和母亲的争吵。
  母亲的流泪,父亲的叹息,郎中摇头的神色。以及我那痴痴的傻笑。
  我的朋友来看我时的神情,如同幻灯片一般在我眼前一幕幕播放。
  这十年来的情况我了解了大概,断断续续的在我脑子里播放了一遍。
  只是有些模糊不清的画面让我看不清,越想看越看不清。
  渐渐的画面消失了,我的眼前被一片亮光彻底充满。
  我醒了。
  我仔细的打量着周围,发现我还在我的房间。周围的陈设还是我熟悉的那样。
  听见我起来的动静,趴在我旁边还在睡觉的母亲顿时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儿子”
  “你好点没?你还认识我吗?”
  “妈,我还认识你,我好了,我不会再糊涂了。”
  说着我已泣不成声。
  母亲又是叫了一声儿子,带着欣喜的眼神愣了片刻。扑在我的怀里大声痛哭。
  “我的儿子,你终于好了,我等了整整十年了。”
  半晌,
  母亲平复了心情问道:
  “饿不饿?拿给你做饭,”
  “不饿,您别去忙了,就让我这么看着看你。”
  “我想您了。”
  我带着微笑说道。
  “好好,儿子只要你好了,想看多久就看多久。”
  母亲满脸幸福,开心的看着我。
  可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神暗淡下来。有些话想说又说不出来。
  “妈,我想看看爸,你把他叫来吧。”
  “好好,你看我开心的我都忘了,你爸看你好了一定开心。”
  母亲说完急急忙忙的便跑了出去。
  留下我自己坐在这个屋子里,我看着地板缓缓的说出了三个字。
  “三天吗.”
  不一会儿父亲便进来了,他一句话没说,就那么看着我。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他一直都是一个不哭言笑的人。但是这次他却哭的像个孩子。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已是傍晚。
  我现在有很多疑问,想去问明白。于是吃过晚饭我告诉父母出去一声。便出了大门向左走去。不远便看到了一个新建的大房子。
  张小雨的家!
  “到了,就是这儿了吗?”
  我糊涂了十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说话间我便向前走去,走到门口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
  她看见我也不惊讶说道:
  “天知?你怎么又自己跑出来了?婶子他们知道吗?快,我送你回家。”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我的向往我家的方向走去。
  “小雨,我不傻了。”
  我淡淡的说道,眼睛的盯着她。
  我感到她拉着我的手忽然抖动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转过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我说的。
  “你叫我什么?”
  “小雨我不疯了,我来这儿想问问你在我疯的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她半晌没说话,就这么盯着我。她的眼睛慢慢泛红。忽然她开口道:
  “天知,你终于好了”
  “婶子知道一定很开心。”
  过了半晌她终于习惯了我清醒的的事实,我们一起向着河边走去,那是我们小时候经常待的地方。
  到了河边,我们都坐好之后,我问她。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我是怎么变得痴痴傻傻的?”
  小雨沉默了半天说道:
  “今天我们叫你出去之后,上午都在前面,只有你一个人落在后面,之前还能听到你说话。但是后来后面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感到不对劲急忙招呼他们停下来。后面的你却消失了,就在我们四处找你的时候,再回到原点发现你躺在地上。身上破破烂烂的。把你送回去,再回到家,你就变成了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
  我听完了小雨的解释半晌没有说话。
  随后说到:
  “谢了,我先回去了。我脑子有些乱,我想回去休息了。”
  “嗯,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多陪陪婶子和叔叔。”
  就这样,我脑子混混沌沌的回到了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又是一天过去,我的脑子还是混混沌沌的,
  第三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昨晚梦中听到了一个声音。
  “今日便是最后一天,不要留下遗憾。”
  我愣了愣神。
  “妈,我起来了,今天你休息,我给你做饭。”
  “不用儿子,你刚刚好转,你歇着,妈来做。”
  我看着母亲没有说话,母亲像是看出了什么般突然沉默不语。
  愣了片刻无尽,母亲低下了头
  半晌母亲挣扎着站了起来,亲自教我做菜。父亲添加柴火,我和母亲做饭。一家人也算是体会到了来之不易的温暖。
  不久一桌菜便做好了,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眼泪填满了我的双眼,双手颤抖着为父母亲夹菜。
  “谢谢,爸妈,这么多年照顾我。你们辛苦了。”
  母亲已经泣不成声,父亲也是抽泣着。
  吃过了饭,我帮父亲修缮了屋顶,又和母亲聊天,缝了几件衣服。
  又去见了见我那些朋友。他们看我清醒都很惊讶,开心,
  他们都成家了,有了后代。
  最后我去见了小雨。
  “姐,我想来见见你,以后都要靠你了,辛苦你了。”
  张小雨忽然愣住了,看着我半晌没说话。
  “我走了…”
  我回到家,院子不大却五脏俱全。院中间有一颗大桃树,我记得小时候都在那里乘凉。秋天还能摘桃子吃。。
  三四月份桃花开的正旺。我坐在树底下的躺椅上,慢慢回忆起我的短暂的一生。
  “要走了吗?”
  我轻轻的喃喃道。
  眼睛看着树上那盛开的桃花,风一吹漫天花落,好看极了。
  我轻轻的闭上眼睛,
  “这场梦终于要做完了吗?”
  “可是……”
  “有好多遗憾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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