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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要亮了。
这个世界的舞台就快还给普通人了,他们这些序列者也快要变成普通人,继续保守着那些不可说的秘密。
教堂的人早就撤去了,野生的序列者中的人也大部分走了,只有一个伤势过重实在不方便移动,至今还在这里接受着贝瑞卡的治疗。至于猎魔人小队的成员,大部分已经散去执行任务了,只留下了贝瑞卡和迪克。
康丽娜匆匆忙忙的走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凝重。
这一下子猎魔人和教堂可以说是撕破脸了,之所以没打起来,也就是因为双方还保持着明面上的协调,但是之后怎么处理和明面上的第一大组织教堂的关系,也够他这个队长喝一壶了。
雷奇萨斯是感到满意的,如果这两大组织不撕破脸皮的话,自己在其中混水摸鱼获得利益和机遇的机会就很少了。
风浪越大,鱼越贵。
只有整个小镇的序列者都乱起来,大家才不会抽出精力来关注他这个拥有前所未见的新序列的序列者,也让他在乱局之中拥有操纵的空间与机会。
强者希望安定,因为在安定的局面下,强者可以取到最大的利益;有抱负的弱者就希望混乱,因为只有乱起来才拥有机会。
特别是在这种混乱和诡异共舞,人头与屠刀齐飞的时代。
雷奇萨斯站了起来,感觉到左腿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正常的走动反正是没问题。
这时候他也就准备离开了,还在思考着要不要再去搞两个黑帮来赚点零花钱的时候,身后的贝瑞卡突然惨叫了一声。
雷奇萨斯与迪克马上回头,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那名野生序列者,这时候已经失控了。
这也是雷奇萨斯第1次近距离的直面失控。
眼前的中年男子整张脸都有脓包浮现,眼睛和耳朵就直接伸出了一只又一只粉红色的诡异触手,让人看了san值一路下滑。
男子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在不断的消融,露出里面淡黄色和暗红色的脂肪与肌肉,10根手指转化为尖锐的尖刺。
贝瑞卡被这只失了控的序列者给挠了一下,少年纤细的小臂上就出现了5条深深的划痕,可以透过不断涌出的鲜血,看到少年雪白的小臂骨。
贝瑞卡忍着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踉踉跄跄的朝着狄克那个方向退去,迪克也马上抽出了手中的长剑扑向那只失了控的诡异,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
然后就结束了。
站在失控序列者身后的雷奇萨斯直接举起了手中的镰刀,重重的斜砍在诡异脖颈处。再用脚抵住诡异的后背,他的右手再重重的向后一拉,镰刀直接豁开了诡异的一大半脖颈,只有一点点皮子还连着诡异的头和身体了。
当然诡异的生命力强悍的确实离谱,就这样诡异还没有死,他那已经转化为绿色的嘴唇,还在不断的吐出意义不明的咆哮,绿色的粘液混合着鲜血,从他的唇角边淌出,流淌在了大街上。
雷奇萨斯一脚就把他的头给踢了下来,“咚”的一声掉在了贝瑞卡的旁边,把还在往自己手上敷药的孩子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嚎了一嗓子的同时马上弹起来,整张小脸都扭曲了起来。
迪克惊了,拎着剑冲到诡异面前的他有点尴尬的止住了前冲的势头,一边将剑插回剑鞘,一边问道:
“你真的还没有觉醒序列吗?这个力气……”
雷奇萨斯将镰刀上沾染的脓液和血液甩掉,一边听见了自己每日任务完成的音效,一边回到
“我天生吃的多,一餐饭是吃个老母猪不抬头那种……”
其实是因为角度和瞬间发力的技巧。如何高效的杀人并不只有杀手会,他们警察也会。
系统则是看着雷奇萨斯完成的每日任务,脸上带着极端复杂的神情。
虽然这是因为意外,但是还是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吧,不然不就枉费了我修改每日任务的用意了吗?
系统又想起了那名强者所留下来的话。
人类总是把自己看得太重,却恍然无视他们和野兽并无区别……
那么序列者和诡异呢?
系统叹了口气,但是有些话不能说,说出来了也没什么用。
雷奇萨斯眯着眼睛看着代表任务完成的勾,脑子里很自然的蹦出一个念头:
如果击杀失控的序列者,可以被认定为是击杀诡异的话,那么击杀没有失控的序列者呢?
序列者和诡异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呢?区别真的只是在失控的那一个瞬间吗?
雷奇萨斯慢慢的朝着自己家的地方走去,与一队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发现了他们的特殊之处。
一队新的序列者?拥有了拘能役鬼这个技能的雷奇萨斯对于这方面的感应强很多,所以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怎么还有一股势力?
但是这股势力对他们并无恶意,他们平淡的擦肩而过,那群人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雷奇萨斯。
一路上西边街区的居民已经有一些人起来开始准备工作和做饭了,燃烧木柴和煤炭所产生的烟雾就这么徘徊在西边街区的上空,久久不肯散去。
雷奇萨斯早就有了一个疑问:战斗那么大的动静,这个世界的普通人都没有反应的吗?
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几个认识的普通人了。
雷奇萨斯站到了自己的家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过了十几秒钟之后却没有人开门。
雷奇萨斯:……
他重新稍微重一点的敲了敲门,却依然没有开门的迹象。
跑了?
不会吧?
明的声音从楼道那边传来,他抱着一堆零碎走到了他的身边,侧过身子示意雷奇萨斯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钥匙。
雷奇萨斯有点震惊着看着那一堆零碎,一边开门,一边吐槽道:
“您这是挪窝了呀。”
因为羞涩,所以将自己的脸埋在零碎的后面,明不好意思的说:“原本是想回家里取点东西来着,结果就已经完全被黑帮的人给弄乱了。
虽然家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值几个钱,但是我也不敢再继续留在那里了。”
除了雷奇萨斯,还有谁会收留他呢?
雷奇萨斯权衡了一下利弊,还是默许了明的行为。
有个帮手也好一点,毕竟自己打得过他,有什么问题杀了就行。
匆匆忙忙的把自己的东西在雷奇萨斯家中的客厅里安放好,雷奇萨斯也帮着明简单的搭了一个床铺。
在做好了早饭吃完之后,明十分勤奋的表示要去外面看一下有没有搬运货物之类的杂活可以揽,想去赚点生活费。
雷奇萨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真不愧是超凡之耻啊,作为一名序列九,你但凡去做点什么都不至于生活费都没有着落吧?
但是转念一想,又明白了明为什么要这么东躲XZ,毕竟他现在还有着十金镑的通缉令,据那个黑帮头子说,这还只是一家的,在这个节骨眼儿显露出自己的序列能力,很明显不太明智。
想起来游走的能力显现出来好像也没什么,真不愧是初始序列之耻啊。
得找个机会问一下明到底干了什么,免得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自己都不知道。
雷奇萨斯突然就感觉到了一股倦意自心里涌了上来,毕竟晚上熬了一晚的夜。
走进卫生间准备洗个澡之后就好好睡一觉。这个世界的热水都是由楼上的锅炉房烧好之后直接流下来,和普通的水是两个管子,使用多少都是有计费的。
但是这依然很方便。
雷奇萨斯一边写一边听到系统说话了。
“我这边有一些消息,这有关于你在地球的。”
雷奇萨斯的动作马上停顿了下来,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深邃。
他让自己完全沉在浴缸中,让自己的脸也埋进了水里,系统幻化出来,是一个和雷奇萨斯差不多高的英俊少年形象。
他看着雷奇萨斯躲在水里吐泡泡。
“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雷奇萨斯屈起双腿,用双手将双腿抱在怀里,侧躺在温暖的水中。
雷奇萨斯自己也讲不明白内心的复杂而炽热的情感。
他的心依然还是炽热着的,依然还是红着的。红色的血液奔流在红色的血管中,成为了这个人的底色,永远的底色。
愤怒吗?后悔吗?消极吗?
其实好像也不。
聂川在水中张了张嘴,又吐出了一串大一点的气泡,他有点任性的在浴缸中翻了个身,用自己的后脑勺和线条分明的后背对着系统。
有很多水荡出了浴缸,轻轻的勾绘出了聂川那极端复杂的心情。
如果系统不是虚化的,那水就一定沾湿了他的鞋子。
系统叹了口气,他也记不到自从和这个宿主搭档之后,他是多少次叹气了。
作为一个初生的AI,在面对人类的情感上也同样是一张白纸,所以用他那二进制的思维很难理解聂川那些复杂的情感。
“你的师傅……他死了。”
聂川的动作停顿了,他突然从浴缸中站了起来,一点也不顾自己赤身裸体,十分愤怒的去抓系统的肩膀。
系统低下了头,免得看到了某些不该看的,眼角余光看着聂川的手穿过了自己虚化的身体。
“你想听听接下来的故事吗?就是你死……穿越到这个故事之后,在地球发生的故事。”
聂川得指甲深深的嵌进自己的手掌心中,极端的愤怒促使着他不断的深呼吸来保持自己内心的平静——他花了一点时间,冷静自己的情绪。
聂川马上就感到了温热的水冷了之后的寒冷感,他也终于反应过来,在这里冲着系统发火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他沉默地坐回了浴缸,用手撩起清澈的水滴落在自己赤裸的皮肤上,感受着温热的水敲击在皮肤上的那种有点刺挠的感觉,他一字一顿的吐出了自己的母语。
“你说吧。”
系统眨巴了一下眼睛,确定聂川的大部分身体都埋回了浴缸之中之后才抬起了脸,在水雾的遮掩下,脸上的微红不是很明显。
当雷奇萨斯在这个晚上绞尽脑汁疲于奔命的时候,系统则是溜回了地球。
对于一个新生而且有着自己丰富情感与智慧的系统而言,雷奇萨斯的很多举动和言语都是他不能理解的。
虽然系统真的有在很努力恶补有关于聂川家乡的知识了。
但是在冥冥之中,系统还是决定溜号一会,回到了地球。
他没有太过刻意的去限定哪里,将自己传送的地点交给了上天。
正好是一处荒郊野岭,四周人气罕至,但是这里却有一个灯火通明的营地,系统走向最大的那一顶帐篷。
看着自己眼前华发满头的警察,他下意识的就认定这位就是促使自己宿主穿越的元凶。
也就是卧底聂川的师傅,在这一块地域之内全权处理有关事务的一把手。
这位警察局长坐在野外的行军床上,曲起的双腿上摊着一张纸,手中拎着一只磨损十分严重的钢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系统犹豫了很长时间,最终决定不幻化出人形,沉默的隐藏在帐篷中。
局长看了一眼自己震动起来的手机,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他沉默的提起钢笔,在纸上又加了一行字,然后一件一件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警服,一丝不苟的折叠好。
最后将信纸和钢笔一同放在警服的上方,取下了自己头上的警帽,十分郑重地压在了纸上。
该完成的事情已经完成,他不再留念了。
枪响了。
系统突然出手,限制了枪声传出去。
系统沉默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那名警官为什么要举枪自戕。
系统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在汉语之中,表达的意思差不多,却分出了那么多词语。
就像表达看的意思,单字有望,观,看,察,视。在不同的语境下,还有更多的词语,包括:瞭望,扫视,环顾,观察,偷瞄,俯视,打量,凝视……
在这种情况下,很明显就不应该使用自杀这个词语,而是应该使用一个在和平年间很少使用的词。
自戕。
过了几分钟之后,一名身穿同样的制服的男子,欣喜若狂的冲进来,看见眼前的景象,惊喜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男子连忙冲出去叫来了其他人,系统在旁边看着这些人,听着这些人的哭泣和讨论。
听完了系统说的,聂川摊开了自己的右手,将自己右手上的伤痕浸泡在水中,感受着那股微微的痛感。
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师傅将枪顶在自己的太阳穴时,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不知道和自己等待着行刑的时候是不是一样的心情?
温热的水滴落在聂川的皮肤上,他知道这次不再是洗澡水了。
少年痛苦的呜咽着,双手深深地插在头发里徒劳无功的抓挠着。
“结果我已经知道了。”
聂川突然回道,他马上就想起了以前的种种蛛丝马迹。
但他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即使这是一个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系统不能共情,但是他在十分努力的尝试动情,但还是无法理解,然后放弃。
系统现在在揣测着假如自己是那一位倒霉的目标头领,能不能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局。
一个一把手用自己视若己出的弟子和自己的性命为诱饵布下的天罗地网。
反正从结果来看,应该没有看出来。
系统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脊背发凉,这个时候他只是庆幸,现在他成了聂川的系统,而没有成为某些人。
在人类面前,他还太嫩。
聂川在想,在这个过程中,自己的师傅一定是从头到尾都非常痛苦的,哪怕是在胜利的那一刻,他也没有哪怕任何一丝胜利的喜悦,而是会非常痛苦。
痛苦到日日夜夜的不断的回想自己作出决定以自己的徒弟为代价获取信任的那一刻,痛苦到不会允许自己拿到哪怕任何一丝一点的荣誉与赞赏,痛苦到再也不愿意活在人世,然后在完成了自己应该履行的义务之后拿起手枪。
可能因为他最喜爱的弟子拿不到了,也可能因为……
死一个人或者是在接下来漫长的斗争中有可能死很多人,这其实是一个无解的道德难题。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对错之分。
所谓对错也只存在于当事人的理解之中,其他的人评价不出来,也没有资格评价。
聂川也没有,哪怕他是死亡的那个。
其实聂川很敬佩他,如果他是自己的师傅呢?会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呢?
人们不会看到。
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看到,看到关于这些事情的很多选择与选择之后的血泪,他们只应该看到他们应该看到的。
聂川从很小声的呜咽,变到了大声的哭泣,再到后来几乎就是撕扯自己的喉咙一般的嚎叫,泪水和鼻涕一同流在他的脸上,他任由痛楚的感觉折磨着自己的心脏,如同自己有罪。
好像自己很久都没有哭过了,聂川恍惚的想到。
在自己成为了卧底之后,眼泪这种东西可能就跟他没有缘分了。
原来他还是可以哭一下的。
在丧失意识的最后,聂川感觉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系统俯下身子,如同天使用自己的羽翼拢住自己一般的抱住自己。
系统的怀抱十分温暖,带着舒缓精神的淡雅香味。
温暖的如同自己毕业的时候,师傅的拥抱。
限定语音
聂川:虽然可能另外一个名字“雷奇萨斯”你可能听得多一点,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
我叫聂川,是一名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