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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居然在梦里做梦,也是个人才。天空朦朦胧胧,也要亮了。扔传单的日机不见了踪影,这决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尽力安慰我自己,这只是一场梦。
起了身,抖掉灰,刚准备拿上本子走人。空中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这回扔下的可不是纸片了。
"嘭"一杖炸弹精准无误的落入我所在的巷子。它在人群中爆炸并不完全像电影里冲天的火球,更像炸裂开的西瓜,汁水溅的到处都是。好在没有波及到我。
我什么都忘了,只管跑,发疯般跑向巷口。周围的建筑在一瞬间坍塌被烈火侵蚀。地上尽是碎裂的砖瓦,残缺的人,人的组织覆盖住原本反光的青石砖。人们毫无目的的跑,各类被炮火伤及的人多半摊坐在原地,眼中失了光。地狱!这里决对是地狱!
我沿着街路,都是这副景象,我很害怕,我并不想死!忘不了,始终都不会忘记!梦,对,我肯定还在做梦,该死,醒醒!这只是一场梦!
我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看见脱离身体的肢体,胃里一阵捣鼓,就是吐不出来。在一处十字路口,一支队伍向枪声源头挺进,我沿着相反方向艰难的抬起脚,一步步挪。路上除了因战火流离失所的难民,更多便是这扛枪的兵。我迷路了。
远处的炮火,枪声,让我明白应该朝哪走。很不幸,一枚炮弹落在离我十米多处,没炸到我,但气波掀起的砖石却命中我的脑袋。没晕,但很疼,就像裂开了一般。胸口破了个洞,加上先前溅到的血液,越发渗人。捂着头,腿也走不动了,干脆蹲在原地。鲜血顺着指缝涌出在小臂上流淌,半边脸都是,袖口变得沉甸甸的。
有越来越多的士兵从后边冲了出来,不少士兵系白条抬着担架一并涌了过来。可能是我这军大衣的原故,也被抬了上去。大部分伤员集中在一座小学里,也聚集了不少难民。这当然少不了治安人员,警棍一阵挥舞,安分了不少。
我与那因日本人轰炸,飞机扫射而伤的兵,安置在一块。看着战士们缺胳膊少腿,浑身缠满绷带,都一声不吭。害怕恐惧转化为满腔热血与愤怒,几架日机找到了这处避难营开始低空扫射,我们的人根本拿它没办法。积攒的激情也随着消散,只剩下对死亡疼痛无尽的恐惧。
小学早已成了废墟,伤兵都被安置在最里处。随着扫射的结束,护士们又抬进来一批,有一员便在我右边。他微弱的呼吸引起了我的注意,浑身都是血,只剩下一条腿,胸口还有一个硕大的血印。他身上的血渍也已干涸发黑,绷带发黄,保留着些许鲜红的印迹。
他轻声叫我,我侧过身子点了点头,见我理采,便将信封连着几块银元一并塞入我的手中,皱的不不再皱,已经被汗血浸透。他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每说一个字都会从嘴角带出来点血。我接过物品将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了下来,一一应了。他又从怀中掏出一本子,是我的日记本,说是从日本人手里抢的,送我了。
我听的太入神了,声音越发微弱,耳朵都快贴上去了。我问了他年龄,家里顶小的,偷着跑出来的,想着吃公粮给家里省张嘴,不懂几个字。后来他说话的声音变得和蚊子相差无几,到听清了俩"十七"便静了。
脑子发抽,笑了起来,眼泪一并淌出,哭的伤心。再抬头望向别处时,己没了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