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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升学宴的时候黑皮从学校回来了,他远远的站在山顶望着静静她们家,我也是路过时发现有人在山顶,便走了过去,仔细一看原来是他。
黑皮看了我一眼说道:“张楠你过去吃饭呀?”我点了点头问道:“你怎么不过去?”
他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人家高中状元,我哪够资格过去哦!”
我赶紧安慰道:“这有啥?咱们可是好朋友,你忘了?那次静静米袋子破了,带的米全撒了,不是我们三个一起凑的米给她渡过难关,咱们这么好的关系,咱们不过去一趟多不合适呀?”
黑皮望了我一眼反问道:“张楠,如果是你落榜了,你好意思过去吗?别人问你,你考的怎么样,你怎么说?”
我沉思了一会,坐到了他身边,他掏出了一包香烟问我抽不抽,我有点诧异,他居然开始抽烟,他见我不答话,默默把烟拆开了,自顾自点上了一根,长长的吐出了一个烟圈。
过了很久他对我说道:“张楠,你放心,我不是不如你们,我只是想飞的更高,想完成和佩哥的约定,考入政法大学,当一名光荣的大法官。”
听着他的,我觉得自惭形愧,原来他还记得那件事。
佩哥比我们两大五六岁,是我们村里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也是小孩子们崇拜的对象,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为人却十分随和,会在闲暇时间带我们去他的小书房,观看他从图书馆借来的小说,那个时候苏联文学影响很大,保尔柯察金就是大家的偶像,我们都坚信挫折只是一时的,终有直挂云帆济沧海的时候。
哪怕家里情况不好,我们都会坚持下去,记得那次我家里猪生病死了,没有筹到学费,开学一个星期了,我都只能在家里劳作,白天耕地,晚上看佩哥的旧教材,直到一个月后,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过来跟我父母说可以先欠一段时间,让孩子先过来,别耽误学习了,我这才得以重返校园。
我们那个时候不知道是啥,只知道一定要走出去,踏出这小一方土地,黑皮不同,他家是小姓,在小山村里,以村支书为首的村干部就是法律的化身,他们基本都是张姓,老是欺辱几家移民过来的小姓,黑皮想让父母体现到公平的感受,而不是受欺负以后只能说:“伢子,算了算了,他们人多,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他想向大法官一样,化身正义审判他们。
佩哥的是回到他父亲战斗的地方看看,摸摸照片里面镇守的界碑,如今他已经光荣参军,入伍于西南某军。
当时他们问我,我年纪小点,随口胡诌说要当大老板,不要再种田了就好了,或者请人帮我来种田,佩哥说我倒行逆施,居然有当地主的想法,我气急了,伸手去打他,三个人嘻嘻哈哈的打闹起来。
佩哥大学回来告诉他们,说有个叫政法大学的地方专门培养大法官,鼓励黑皮朝着这个方向进发,佩哥说他先去大城市了,期待我两和他去汇合。
我两一起往山下走去,黑皮腿很长,走的很快,和我的距离渐行渐远,他回头说:“张楠,记得给我写信,告诉我大学生活是什么样子的,让我有个明确的目标。”我点点头说道:“你也要加油,莫让我看瘪了。”“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年轻总是让人冲动,经常为了一个渺茫的目标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前进,也不管后果,我的一直很模糊,导致我没什么斗志,一直都是随波逐流的那一个,还好跟着佩哥和黑皮,一直没有迷失前进的方向。
我初步实现了现阶段的目标,终于走出大山了,当时改革开放已经初见成效了,大家开始往外走,钱袋子也开始鼓了一点了,学费也算是勉强凑出来了,厚厚的一沓钱,零零碎碎的十块、五块用布包起来,然后缝在了裤子内侧里面,那个时候经常会遇到车匪路霸,这是大家常用的计策,不过被他们搜到,迎接的就是狠狠一刀,给你来个透心凉。
母亲今天难得多说了几句,父亲也没生气,让她发表自己的想法,母亲有时候说了又忘了说啥了,又重复一遍,絮絮叨叨半天,父亲终于不耐烦了,低吼道:“别念了,回房间去,楠伢子明天出远门,让他早点睡。”母亲欲言又止,但是看到父亲面带愠色的模样,终究还是住嘴了。
等母亲走后,父亲把凳子挪了过来,又低声跟我说了很多,我忍不住跟他说:“爸,你能不能对妈妈好点?”我爸有点诧异,情绪略带激动的问道:“老子对她不好吗?”我有点害怕,低着头说道:“可是你能不能不要吼她了,对她温柔点。”我爸有点生气的站了起来,直接往门外走去。
“她是我堂客(湖南话,老婆的意思。),我想吼就吼。”
巨大的关门声昭示着他一家之主的地位,我的反抗也在他的威压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