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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一直抽烟,而正好我对烟过敏,在哪抽烟便成了最大的问题。经常提起的是:为什么父亲喜欢抽烟?我肯定不知其因,也无法描写。
也许描绘出父亲口中吹出的烟是我写作的突破口。
有人曾经问过我:“你为什么不去写假的事情呢?构造一个完美无瑕的世界,在那里你父亲不会抽烟,那里没有苦痛和伤病,没有悲伤和愁绪。”,不,我不会去写假的事情,那不可能,除了徒增对于未来的厌恶,再无他益。我连父亲口中的烟都描写不出来,又何必去描写美好的世界呢?生活又不是意淫小说,想想怎么活过今天。远比待在假的世界里好。
前些日子,疫情没有那么严重之时,我和父亲经常外出吃面,那家店的招牌是“老上海葱油饼”,店面不大,四个方桌子,相比于其他的大饭店,这里反而多出了一种奇异的整洁感。一只毛发雪白的猫,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来到我裤腿边,轻轻嗅起我的味道。
“老板,两碗辣酱面。”,待到父亲一声喊过之后,师傅便开始下面。
厨房里白色浓郁的炊烟,闻见香气四溢的面香——师傅的手艺很不错,通常我是吃不够的,吃过一次就想再吃一碗。
吃完饭后,父亲和老板在外抽烟聊天。父亲先是递过去一根中华,老板推脱了一下,实在受不住父亲的好意,最后还是接过香烟,在沾满油渍的厨衣口袋中翻找着铁制翻盖的老旧打火机,两人边抽烟边聊起天来。
有些三轮车经过,外面有的居民在外放《好汉歌》,骑着摩托车的肥胖男人在跟交警讨价还价,黄鹂的轻啼,夏日的烈阳,无数片树叶构成的树荫,所有的一切构筑了世界,不遑我抓住这一切,世界又离我而去。
那一刻我是骤然发觉的,世间像我父亲的人太多太多了,无法去看无法去算,他们曾经像凤凰一样燃烧过自己,大概烧伤自己了,变得垂垂老矣。只是凭借着残存的毅力和对妻子儿女的留恋,在苟延残喘的活着。他们在黑暗中看不见前路,通向终点的名词,不过是两个字:死亡。
脊梁上什么都没有,空气却像千斤重。
父亲的烟带着什么?父亲的烟什么都不带。
我还是描写不出来,但我觉得我知道了。
凤凰的凤凰,继承了对于九天的向往。
父亲的烟,半生偷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