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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潮涨潮落,缘聚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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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沉沉,天空像被墨水打湿的画布一样,透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与不安,狂风撕裂着空气,发出阵阵呼啸,豆大的雨滴急急地打入大地,好似背后有魔鬼妖神追赶着。
  宽阔的若河上激流澎湃,那一叶偏舟被无情的拍打着,诉说着自然的神秘与力量。
  船上的是一男一女,皆面容狼狈,形容枯槁,但眼中的色彩却是明亮灼人,带着仿佛久旱逢甘霖的欣喜与期待。
  男子看向女子,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锦书,委屈你跟着我受苦。”女子摇了摇头,抱住了男子,嘴角弯弯,道:“风鹰你在说什么傻话,咱们是夫妻,自是有难同当的,本就该我们一同面对啊。”
  二人相拥着,仿佛拥有了世界。天地皆是墨色的冰冷,那一点白耀灼人的温情滚烫得令人向往。暗夜一点一点的退去,风浪被人安抚似的平息,初升的太阳叫嚣着,高傲地挂在天上,面前的小镇沐浴在金光下,一群飞燕成人字形飞向小镇,好似在拥抱新的希望。
  二人站在河头,双手相握,相视一笑,无言胜有声,此情长久,可以相守。
  十年后,岁月不待人。风安风风火火的出了家门,叫:“娘,我找小二玩去了!”,云锦书在庖屋洗着菜,道:“唉,你慢点儿,早点回来啊。”
  小二,也就是儿时的李二爷。
  这一家人以在风山岭打猎为生,风鹰一大早便出了家门打猎,如今已经日沉了,云锦书踱步来到门口,用围裙擦了擦手中的水,白皙的面容上带着丝丝担忧,风安也早就归家,她想,怎么会比安儿回家还晚呢?越想越着急,索性叫上几个邻里上山去寻,风安在家中感到阵阵不安。
  三个时辰后,几盏灯光靠近风家,见云锦书面容憔悴,几个邻里也是面色担忧,风安心中咯噔一声,颤音道:“娘,爹呢!怎么没见爹呢!”
  云锦书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身子歪了歪,晕了过去,嘴里念叨着风鹰。几个邻里手忙脚乱的把她抬到床上,看了看眼眶发红的风安,叹了口气,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是李小二的爹,也就是李三,他略俯身,眼神慈祥,笑着,摸了摸风安的头,温和道:“安儿是个小男子汉,对不对?”风安眼中含泪,没留下,猜到了什么,哽咽道:“对!”李三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欣慰,道:“你爹他……失踪了。”
  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天上的星星闪耀,树上的鸟儿奇怪地看着这一群人,它不太理解,女人卧床,大人心酸,小孩哽咽,真奇怪,它扑腾着翅膀,向远处飞去。
  一年后,风安跪在母亲的榻边,眼眶湿润,嘶哑着嗓音,似乎怕惊扰了眼前人,轻喊:“娘……”,只一年,当初只顾疯玩的小小少年,气质越发沉稳,一瞬间长大了。
  云锦书眼睛半睁,嘴唇苍白,直直的看向屋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越发柔和,空灵,喃喃道:“风……鹰,等等……我。”她轻扯嘴角,似乎很开心,她又能和他在一起了,她努力摆头看向风安,柔声道:“安儿,娘要不行了,娘太想你爹了,但娘还不放心你,你李伯伯愿意收养你,你也要好好孝敬他,娘……”,她笑了,又流下泪,一字一句道:“对不起你。”
  风安早已泣不成声,抓住娘的手,不住得摇头,泣声道:“没有!没有!娘,我不怪你!”云锦书笑了笑,哽咽道:“安儿,不要……担心娘,娘到下面也会好好的,娘和你爹……永远在天上看着你呢,但……娘还有一桩心愿……未了,在……院中的玄都树三尺之下,有个木箱,那里面……写着娘对你的嘱托,你……一定……要好……好的。”
  话毕,便咽了气。
  “娘!娘!”风安嘶吼着,涕泪横流。玄都树上的飞鸟正梳理着羽毛呢,吓得掉了下来,差点忘了祖宗交给的本事,颇为怨气的撇向屋内,还叫不叫鸟安生了,叽叽喳喳的飞走了。
  院外的李三,叹了口气,为这小子感到难过,走进门,看着哭得喘不上气的风安,伸开双臂,缓缓抱住了那个小小的身躯,风安放声大哭,似要将心中的委屈与不安都哭出来。
  三日后,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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