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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底终于有了答案,作为城市兵的五班长家境优越,父母都是国企职工,生长在令人羡慕的双职工家庭。可是五班长从小学习成绩差的离谱,个子蹭蹭的一个劲的往上长,考试分数却直线性的往低降。为此,父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的让他读到初中毕业,可是只有初中文化的五班长,在接下来的就业问题上遇到了很大阻碍。找份差一点的工作父母不甘心,太没有面子;找份好一点的工作门槛又高,必须是高中文凭才有竞争力。
为了将来工作的事情,五班长的父母动用了能找到的一切关系,后来有人给指了条明路—参军入伍。带着安置卡四年兵当完回来,既可以安排到心仪的单位,还可以一入职就有了四年的工龄。
方法固然是很好,可是真正到了要把孩子送出去当兵,情况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家里三代单传,所有人都把五班长视为掌上明珠,怎么舍得让他离家那么远,还要去吃这份苦啊!
打听来打听去,打听的人多了,一家人被各种关于部队的传言弄昏了头脑。第一关就是新兵连,虽然只有短短的八个月,可是听人说如果跟班长和排长处理不好关系,就会受到打骂体罚。妈妈一听这个,看看自己的大儿子,立刻害了怕,鼻涕眼泪的拉着儿子的手就想反悔。
幸好邻居的一番指点,才安抚住妈妈的情绪,对门住的邻居家有个外甥前些年当过兵,退伍回来安置在当地的派出所。热心肠的邻居跟外甥取了经,拿到真经后就把原文给传达了一遍:“班长、排长这些人,虽是兵头将尾丁点大的官,但一定不能马虎,你要知道县官不如现管,香烧不到绝对不行。到新兵连的时候,给他们带点咱们本地特产,什么烟啊,酒啊都行,但是不用太贵,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多少钱。”听得一家人将信将疑,最后还是准备好了。
尽管五班长十分不情愿,但还是把烟和酒带到了新兵连。来到了部队,五班长发现这里怎么跟传言中说的不一样,感受到了区队长的正直,感受到了队里的清风正气,就没敢把带的烟酒拿出来。
远翔最后一个敬了酒,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家乡和家里的情况,更多的是抒发了一下新兵训练学习几个月来的感想,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建议,听的领导们不住的点头,但又能感觉出来远翔好像是在变向的夸奖。
对于高中阶段的三年,远翔只字未提,因为这段经历已经成为了一种不堪提及的痛,自己不愿提起,也不想让别人提起。之所以来当兵,有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想逃避。
酒喝到快要结束,队长关心的问道:“你们几个对于分配到哪里有什么想法?”
五班长和远翔心里还是有一点顾及,就低下头假装继续吃菜没有回答。快言快语的宇辰倒满了一杯酒,双手端起来跟队长教导员还有区队长逐一碰了杯,单独敬杯酒说道:“三位首长,我们都有觉悟,一切服从组织安排,领导指到哪里,我们二话不说,打起背包我就走。”
宇辰一仰脖,把满满的一杯酒倒进了嗓子里,看着领导们也端起杯便又补充了一句:“不管分配到哪里,只要跟远翔在一起就行。五班长不想长干,最好分配的离家近一点。”
有一种期盼,叫作告别新兵连;有一种长大,叫新兵下连。当新兵们站在队列里,满心紧张听着队干在前方大声宣读分配命令。看着战友们一个个拎着背囊互相帮助着登上军卡,远翔的心中也不断在问:“我会去那里?”
八个多月的摸爬滚打,远翔和宇辰还有一起的二十几个新兵,带着憧憬和向往踏上了北上的列车。一路新兵表现得十分沉默,没有想象中小鸟出笼般的欢快。
远翔写了在新兵连的最后一封信,信不是写给家里的,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父母得知情况,一定会为自己担心害怕。信是写给厂里的一位姑娘,是当初在厂里他最好的朋友,当时只是最好的朋友,没有进一步发展。
两个人属于十分投缘,可以互相吐露心声不设防的那种感觉。远翔信写得看似轻松,实际上字里行间流露出激情褪去之后,对于未来的迷茫,充满了彷徨无奈。信中描绘了整个新兵生活的紧张充实,与她分享了几个月来的所见所闻所感。
信的最后除了表达对于好友的思念,远翔袒露了自己的迷茫:“当兵是我的梦想,多希望自己能去军营挥洒汗水,磨砺青春,当祖国需要我的时候,我会义无反顾。然而我现在所经历的,与神圣、火热、激情丝毫不搭边,与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虽然也有战友情意,但每天更多的是枯燥乏味,重复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也许这里并不适合我,没有目标的生活,就好像没有罗盘航行在大海深处的船。”
回信很快就在期盼中到来,可以说好朋友的这封充盈着满满的思念,远翔把信读了几遍心中暖暖的,不经意间萌生了以前没有过的异样感觉。
“好男儿志在四方,半途而废不是大丈夫所为!为了心中的梦想,希望你能够多一份坚持!”这两句话使得远翔陷入了沉思。自己以前犯过的错,现在正在犯着的错,哪一个不是因为此:“半途而废,没有坚持。”
列车缓缓驶入一处小站,车厢广播中传来列车员标准的普通话:“各位乘客你们好,前方列车靠站的是固州站,请在本站下车的乘客朋友们带好自己的行李,抓紧时间有序下车。列车在本站停车35分钟。
小站坐落在山海交界处,站在月台上向四周望去,地势平坦开阔,成片成片的玉米一眼看不到边际,几处稀疏低矮的平房,就是车站的候车厅所在。出来站口,嘈杂的叫卖拉客声淹没了一切。
站前是一片小广场,中间最醒目的位置矗立着一位威风的古代将军石像。可一定不能小看了这个地方,当年清王朝的缔造者就饮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