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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作张威廉早已在一张双人桌前恭候多时。待她走近,他开口道:“夏小姐,我能邀请你来当我的模特吗?”
“模特?”
“Yes,model.”他始终保持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你知道,我的理想是做一个画家,但我从来没有画过你这样好看的人。”
夏星星一阵恍惚,她仿佛看见从前找人拍照的自己,她现在倒成了模特。她没来由地笑笑,对张威廉多了几分好感。
“可以,但我要收费。”其实她已经心软了,如果张威廉没钱,她便会允许他赊账,她也不会去讨要。
“当然,画完之后我会给你六千。”
“六千!?”
“嗯。”
是夜结束,张威廉坐在一辆崭新的车里,等夏星星下班。她穿一身白裙,比她上学时更像一个学生那样清纯。
“我住在这附近的酒店,带你去吧。”
“好。”她登上张威廉的车。车里弥漫着蓝玫瑰深沉的味道,播放着舒伯特的夜曲,心中思绪翩飞。他开口道:“我过些日子就要去上海了,今晚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夏星星忽然莫名觉得有些失落,又不好开口。好在张威廉又找到话题随意带了过去。
酒店在市中心,不多时就到了。然而夏星星从未来过这里,这样奢华的酒店住一个晚上就要花掉她半个月的工资,今晚能进来,还能赚六千块钱,她不由得暗自窃喜了。
开门走进,房间的被褥收拾得整整齐齐,窗台敞开着,一块画架立在阳台上,东涂西抹得染着颜料。夏星星看不出到底是画了什么,只觉得这是外国的风格,让她不由向往自由的国外。
“我要怎么做?”她有些拘谨和不好意思。仅仅是当个模特,一晚上就能赚来六千,要不他下次再表白我就答应他吧?
“你只要在这儿放轻松就好。”张威廉笑了笑,反手把门关上,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块画板,温柔的说道:“你可以笑一笑吗?就像你平常在舞台上那样。”
“好。”她尽量让自己笑得好看。
他开始认真描摹,夏星星便不敢动弹了。他说道:“夏小姐,我有一个冒犯的请求。请原谅我的无礼。您能把衣服脱下吗?我从没画过女孩的身体,而这恰好是我最近研究的文艺复兴时期画家绘画的主题。我愿意再支付六千元感谢您。”
夏星星大惊失色,脸刷得通红,本能想要拒绝,又听到总共一万两千元的报酬,她动摇了,这是她不吃不喝工作三个月才能赚来的工资。良久,她咬着牙应下。缓缓脱下干净的连衣裙,露出雪白的肌肤。
张威廉满意的点点头,沉入绘画的世界。夏星星看着专注的男人,心道自己大概是想多了,放松的吐出一口气,觉得男人是自己不可多得的知音,眼神也柔和下来,颇有些感动。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窗外的车水马龙都匿了音迹。他才继续有了动作,满意地起身,剁了剁坐麻的脚,放下画笔,说道:“夜很深了,外面不安全,夏小姐今晚就在我这儿住下吧。”
............一夜无眠,两人直到凌晨才睡下。
翌日中午,夏星星从浑身酸痛中醒来,抬头一看,昨夜与她缠绵的枕边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怅然若失,虽然早已明白海归与自己本无缘分,她还是有些失落。但他昨晚承诺的钱也足够她开销一段时间了,她还是不由得慵懒地笑了笑。
她向床头柜摸去,却发现只剩下一张白纸,她心头一凛,赶紧拿过一看,上面用飘逸潇洒的字迹写着这样的话:
“亲爱的夏小姐:
请你不要再为男人的诺言欺骗了,也别再作践自己,三万元便当作你的学费吧,我去上海了。
William.zhang”
一股被欺骗的愤怒夹杂着痛苦一刹那在她心中翻江倒海,化作一阵鼻尖的酸楚,她蜷缩着身子在地板上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被前男友骗走,被父亲抛弃,被母亲殴打,被青梅竹马超越,一桩桩事好像在此刻约好了一起爆发,比那不翼而飞的三万元更加痛苦。
这似乎是一个契机,让她彻底释放心中的痛苦,让她终于能来到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的世界,可以不用顾忌他人的眼光,暂时放下自己可笑又高傲的尊严。
她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这样放肆地哭了。许久,哭声混夹起笑声,最终化为带着哽咽的笑,她躺在地板上与凌乱的画布,颜料一起睡着了。
她做了一场梦,记忆回到初中的那个在烧烤摊的夜里,她哭着,陈禹看着她哭,她力竭了,陈禹却冷漠地说:“你不是我认识的夏星星了。”视线又穿梭回高中的一个下午,母亲的巴掌重重掴在她脸上,她冲出草屋,陈禹没有出现,她便在草屋门口蹲着,哭了一个下午,麻木地接受了母亲的安排。
她被吓醒了,颤颤巍巍地走向镜子旁,喘着粗气,看着脸上泪痕与颜料交织的脸,发出了放肆的笑声。
“陈禹,你会原谅我的对吗?我错了吗?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的不是吗?”她笑着,眼泪从眼角落下。她此刻才明白陈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他不单是一个初中时自己的追求者,也是自己在苦难生活能面对自己肮脏的救赎,可此刻,她真的敢说陈禹就依然喜欢着自己吗?
“你输了吗?你不是从来都不会输的吗?”她怒视着镜中的自己,又带了几分嫌恶与悯然。“你可真脏啊夏星星。”
她忽然扇了自己一巴掌,觉得稍稍解气,瞥见镜子上贴了一张小广告。
“牛山镇步行街69号,联系电话173xxxxxxxx。活好水多,找妹妹谈心哦。”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发出了凄惨的笑声,她想想自己与她们似乎没有什么不同,然而她们至少赚到了钱。将颤抖的手拿起画家遗落的素描铅笔,用力地在卫生纸上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