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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请你,救救我。”
一声微弱到近乎蚊鸣的呢喃声传入江羽墨耳中。
“救救我,求你。”
“谁在说话?”
江羽墨恍惚间看到远处一摇摆不定,似真似幻的身影匍匐在地上,似乎在地上什么。
数百篇恐怖悬疑电影的阅历提醒着江羽墨不能轻举妄动,他谨慎的眯眼看过去,但那个身影却如同老电视机的画面一般颤动着,模糊不清,无论怎样都看不真切。
模糊的身影仿佛耗尽了力气,不再有大动作,但整个身形却还是颤抖不止。
呢喃声不再传来,江羽墨只觉得一股怪异感如藤植蔓延,但他还是带着几分犹豫迈步靠近那个身影。
“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江羽墨小心的轻声询问着,脚掌前部虚探,大有事不对劲便极速后撤之意。
随着江羽墨缓缓靠近,那个身影也逐渐清晰,江羽墨甚至已经能看到她裙子上的小熊花纹。
是人。
江羽墨心中微微放松,看着俯卧在地上颤抖的女孩,心中疑惑:“这是,癫痫?”他俯下身子,伸手想要试探一下她的脉搏。
可就在触碰到那苍白皮肤的刹那,意外发生了,本来颤抖不止的身体却猛然停下,随后僵硬的抬起头,与他对视着。
江羽墨瞳孔缩起。
伸出的手僵在原地。
只见那张脸上,没有五官,只有几个坑洞,孤零零的停留在原本的位置。
江羽墨刚想做出后退的动作,却发现身体不再受自己控制,那张脸慢慢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江羽墨猛地从床上坐起,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冷汗淋漓。
“梦吗?”
江羽墨捻着指尖,那冰凉的触感还停留在那,久久不散。
“希望只是个梦吧。”江羽墨掀开被子,心情有些沉重,清晨的阳光照在脸上,他不清楚为什么这些邪门事短时间内蜂拥而至,也不想去知道。
“7:25”
看着地板上被玻璃折射的光线,江羽墨自嘲的笑了笑。
他这辈子经历过最刺激的事就是小时候顽皮上树掏鸟窝了,但昨天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比掏鸟窝刺激上百倍。
江羽墨抓着不短不长的头发,有些郁闷。
在此之前他的人生目标就是好好生活,美食,旅行,去尝试一下新的事物,然后慢慢老去,寿终正寝。
如今看来,只要这些诡异的事儿还会发生,那这种理想的生活就会变得遥不可及。
江羽墨轻叹一口气,他发现自己这两天叹气的次数比以往半年来都要多。
“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羽墨走进洗手间,洗漱下楼。
早上的阳光不算太热,只是被夏季赋予了滚烫的灵魂。
从木梯上走下来的江羽墨定眼一瞧,一大片阳光洋洋洒洒的撒在柜台上,正正铺满了那本白书。
江羽墨嘴角抽动,只觉得现在的情况比昨晚更加诡异,要知道白书里面那只血手可绝不是什么正道东西,这么展洋洋的晒着太阳,是不是有点过于违和了。
江羽墨走上前,将其抄起,沉重的手感依旧让他有些不适应,外形体积与实际重量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感受着书皮柔软的质感,整本书被太阳晒得发烫。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江羽墨喃喃自语道,将其轻轻翻开。
入目便是那依旧瘆人的手印,江羽墨面色如常,如果这鬼东西突然爬出来他还怕上几分,现在只当漫画看了。
就在此时,原本严丝合缝的第二页罗纹纸无风自动,兀自翻了一页。
江羽墨顿时一惊,但想到昨晚白书的沉默,他马上又冷静下来,安静的看着白书变化。
月黑风高都无事发生,光天化日之下他不信会出什么问题。
没过多久,新翻开的书页居然开始渗出水珠,然后迅速变黑,缓慢显现出字来。
“他贪婪的向前伸着嘴唇,像只想要钻进石缝饮水的螃蟹”
“如果我没做错什么,那为何要如此对我”
“在他给予我的绝望下,我将他变成了青蛙”
“他奇怪的跳走了,迎面走来了王八”
字迹到此为止。
作者似乎写的很是艰难,笔画外斜,只能勉强辨认。
江羽墨静静的看着这首古怪的诗,这一刻他似乎能感受到手中的书所散发的情绪。
那是一种茫然失措的悲恸,从那些小字中缓缓流了出来,汇聚成河,汹涌地冲刷着江羽墨的心脏。
他一时间有些难以呼吸,沉浸在字里行间的绝望中久久不能平静。
直到白书再次翻页后才回过神来,有些心悸的喘着气。
江羽墨自以为读过不少书,但现在他才真切的认识到什么叫文字的感染力,在那前后不通的诗中,悲伤氤氲,但更多的,还是不甘。
不知为何,他突然又想起了梦中的那个失去五官的女孩。
白书在新的一页浮现出字来,字体却不同于之前的诗,而是带着一种机械的生硬之感。
“废弃的小楼中有一户紧闭的房门。”
“不知为何,自从她离去后便再无人愿意入住。”
“查明她真正的死因,将她手中的书页收回,完成她的遗愿,或许,死亡将会延期。”
“当敲门声响起,你是否愿意聆听,那微弱的声音。”
“还愿人:许诺安”
“执行人:”
“16:19:30”
江羽墨脸色难看起来,尤其是看到最后一行那不断跳动的诡异数字。
江羽墨看了看墙上的钟表“7:40”。
这分明是一个倒计时!
江羽墨简单的算了一下,倒计时结束的时候,正是今天的凌晨00:00分。
也就是说,江羽墨沉重的再次仔细读了一遍。
这个还愿人许诺安他并不认识,但敲门声他可是记忆犹新,但最让他不安的还是那一句。
“死亡或许会延期?我?”
江羽墨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荒诞。
“凭什么?我好端端的坐在家里,什么也没干就要死了?你是阎王爷?”
江羽墨不屑的笑了,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世界观不停重组,即便再不敢相信,他也得考虑事情的真实性。
看着依旧不管不顾在白色罗纹纸上跳动的黑色数字,江羽墨再次陷入沉默。
“执行人是空的,难道要我签名吗?不签就会死?必须要帮这个叫许诺安的人完成愿望才能活下去?”
江羽墨有些费解,不出意料的话,所谓的她大概就是这个许诺安,但按照这个描述来看,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让他去给一个死人完成愿望?昨晚敲门的东西应该也是她,什么事儿竟然需要自己大活人来完成?
听过那种敲门声的江羽墨明白,那种东西根本就不是人可以对抗的,那声音仿佛正正敲在人的骨髓上,让人灵魂都冻结,想要转身就逃,更别说去直面敲门声的主人,还要实现她的愿望。
扯淡呢,江羽墨突然有些后悔昨晚没给这书丢马桶里冲十个来回,虽然可能根本没用,但好歹能缓解一下压力。
江羽墨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分析。
“或许白书是在提醒我,有东西盯上我了,并且今晚就要动手,虽然不知道这许诺安是什么人,不过照白书的意思,她应该能挡住威胁到我性命的东西,但也只是延缓我的死亡时间。”
江羽墨脸色更难看了,没有什么事比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间更糟糕了,如果有,那或许就是可以看得到自己的死亡倒计时。
江羽墨长出一口气,“至少现在知道了危险,总比不明不白就凉掉强。”
书店还是和往常一样冷清,江羽墨从柜台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开始写写画画。
“现在已经知道,有个东西正想要我的命,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查明这个许诺安死亡的真正原因,并且完成对方的遗愿,拿回她手中的白书书页,来延缓我的死亡。如果在凌晨00:00分没能完成,那这就是我人生最后的时间。”
“我还有16个小时。”
江羽墨放下笔,开始琢磨该如何完成这活人触不可及的任务。
开玩笑,他才十九岁,连正儿八经的爱情的甜蜜都没尝过,他还没活够呢,所以不管心里再怎么发毛,就算可能要跟鬼贴脸也要硬着头皮上。
江羽墨烦躁的按着太阳穴,打开电脑,准备先上网查找一下近年来死亡的案件还有废弃的楼盘。毕竟现在他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阳光正好,窗外的几棵迎宾树上三三两两的凑着几对麻雀,叽叽喳喳的与蝉讨论着树的阴凉,偶尔有几只飞到窗边,探头探脑的观察着屋内这个奇怪的人类。
安静的书店里只有鼠标不断点击的“哒哒”声。
“找到了!”江羽墨眼睛一亮,点开一个论坛,上面正是一条新闻。
“北都郊区独居女孩意外死于家中,尸体留存十数日竟无人发现。”
网页上摆着几张打满马赛克的图片,下面还有有几条网友评论。
“太可惜了,小姑娘这么漂亮,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了。”
“自己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生活条件必然不好,唉,麻绳专挑细处断啊。”
“我就在现场,那女孩被白布盖着,看不清脸,但那股腐烂的臭味离老远都能闻见,太可怜了。”
江羽墨翻着一条条评论,虽然报道并没有明确说出女孩具体住址,但郊区的楼盘一共就那么几个,加上网友交流的只言片语,江羽墨可以推测出,许诺安的家就在北都郊区的临安小区!
确定了住址,江羽墨当即决定先去观察一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毕竟他时间不多,性命攸关的事他可不敢拖延。
江羽墨找出一个登山包,翻出江羽墨父亲之前出去旅行用的相机,万一有人问起来,可以假装记者接近案发现场。
一切准备就绪,江羽墨推开门走出书店,锁好门正要出发,突然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走进了对面一家超市买了两把水果刀,即使知道刀具对鬼怪来说可能p用没有,不过有利器在手还是有一点心理安慰的。
江羽墨从小被灌输勤俭节约之道,所以总会将父母给的零花钱和压岁钱存起来,如今银行卡也攒了好几万块钱。
自从父母莫名其妙离开之后,他每天都会打电话和发微信给他们,但无论何时拨打,等到的结果都是对方正在通话中,微信倒是可以发出,但就跟空号一般,信息石沉大海,一点回音也无,两人仿佛从世界凭空消失了。
江羽墨回忆着过去生活的点点滴滴,仍感觉有些不真实,为什么突然说走就走了?对儿子的求救也毫无回应,难道在飞往夏威夷的途中遇险了不成?
江羽墨摇头失笑,抬手招了一辆公交车坐了进去,看着向后飞逝的景色,陷入了迷茫。
“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江羽墨被司机的招呼声唤醒,这才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扫码付款之后,江羽墨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荒凉,这是江羽墨的第一感受,不远处是丛生的灌木,树稀稀拉拉的不剩几棵,倒是有不少树桩静静扎在那,令草坪显得更加寂寞。
江羽墨正前方是一大片居民楼。
更远处就是农田。
江羽墨大步向那片楼房走去,走近一看,发现一块被雨水锈蚀的有些厉害的金属铝牌摆在那,上面标着几个大字。
“临安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