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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羽墨有些慌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压住了气管
任谁遇到这么诡异的事儿都放松不下来,一本怎么揉搓撕扯都毫无痕迹的书,明明可以清晰摸到书的每一页罗纹纸却无法翻开
冷汗顺着脸颊滴进水桶里,江羽墨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一遍遍的将底层书架擦干净反而越擦越觉得不干净
江羽墨犹豫了一下,轻轻的的将书放回到干干净净的书架上,又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书皮上拍了几下
江羽墨将毛巾和水桶放回洗手间,再一次经过最后一排书架时
年轻人的好奇心终究还是战胜了恐惧,他双手拿起这本奇怪的白书,缓步走到柜台旁边,直接一屁股坐在柜台上
“或许是他们留给我的东西,还是带着吧”江羽墨嘟囔着,决定还是带在身边,或许可以找个古董店问问这种情况是否正常,万一是父母留给自己的东西,一不小心被顾客看到带走就好笑了
虽然这店一个月也来不了几个客户
江羽墨将书放进自己随身的帆布包,随后看了看太阳,才发觉此时气温已不再那么酷热,甚至穹顶上还积了大片的云,已经接近六点
“看样子应该要下雨了,希望是小雨吧”江羽墨看着逐渐被云团吞噬的太阳光芒喃喃道,随后拿了把雨伞,准备出门下馆子解决一下晚饭
书店没有厨房,江羽墨想做饭也没有办法
将门上锁,江羽墨迈出大门,发现地面上斑斑点点,已经有了雨的踪影,暗自庆幸自己未雨绸缪
提手将伞撑开,向着熟悉的店家走去
街上行人不少,大多三三两两的走着,脚步稍显急切,也有不少带伞行人漫不经心的闲庭信步,悠哉悠哉的走着,一副任由老天挥毫泼墨的样子
江羽墨观察着四周,不由觉得岁月静好,浮躁的心也开始安宁下来,感觉自己是不是想象力太丰富
“无所谓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江羽墨一念通达,放松下来,哼着小曲便穿过了街道,走进了一家小店
小店门口上方招牌用几个明亮的烫金大字写着
“沙县小吃”
江羽墨将伞上的雨珠在门外抖了抖,放在了角落
店里有三四位顾客,却并不显得冷清,江羽墨能从最外侧的桌子直接看到内厨,两个伙计热火朝天的炒着饭,一阵扑鼻而来的饭香令人食欲大动
只见一个带着和善笑容,微微发胖的中年男人端着两盘炒饭轻快的摆在两位顾客的面前
“您的饭好了,慢用哈”
男人系着一条缝着许多小花的围裙,动作干净利落,谈笑时的爽朗笑声不觉油腻,反而令人如沐春风,尤其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虽然被不少岁月的皱纹包裹,但那眼神中透露的那股精气和活力让人难忘
男人肖锦云是这家“沙县小吃”小店的老板,与妻子谢玉霞共同经营这家小店十几年,江羽墨作为他们家的“老主顾”,可以说是在肖锦云的饭香熏陶下长大的
夫妻二人有一个女儿在上大学,学业繁忙如今已经几年未见了,江羽墨时不时就来店里坐坐,陪二老谈心,谢玉霞也视他如己出,经常留他在店里吃饭不让付钱,还在过年时包厚厚的红包给他并亲切的嘱咐:
“小墨啊,这是伯伯伯母还有姐姐给你的压岁钱,希望你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想起当时自己打开红包蹦蹦跳跳的糗样,江羽墨心里暖洋洋的,他18年来没见过多少亲戚,夫妻俩算是他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长辈,给了他足够的关爱
肖锦云笑眯眯的和客人打完招呼,双手在围裙上擦拭着,回头望向门外,在看到江羽墨的时候笑容更灿烂了几分,回头向着楼上喊道
“媳妇儿,你快来看看谁来了”
“谁呀?我在洗衣服呢,今天下雨又晾不干了”
一道温婉带有风韵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紧接着是下楼的脚步
“这天真是说变就变,刚洗上衣服就下起雨了,让我看看是谁来啦?”
一个温婉娴淑的妇人急匆匆从楼上走下,脱下正滴水的粉色手套,一抬眼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江羽墨
“哎呦!”
谢玉霞惊喜的跳了起来
“小墨!”
江羽墨也笑容满面
“谢娘,好久不见啊”
抬手抱住了这个奔五了还像小女孩一样小跑过来的女人
谢玉霞伸手比了比,只到183的江羽墨胸口,惊喜到
“哎呀,几天不见,我家小墨又长高了”
江羽墨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谢娘,我们好像才过了十几天没见”
谢玉霞不满的瞪着眼,踮起脚又比了比笃定道:
“我会看错吗?肯定长了,上次见面你肯定没这么高”
“啊哈哈哈哈哈哈,那是我错了,还是谢娘看的准”
肖锦云满脸笑容的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
“好了好了,让孩子赶紧坐下吧,光让人站着”
“哦,对对对”
谢玉霞赶紧拉着江羽墨坐下,握着他的手一边开始嘘寒问暖一边指挥肖锦云
“饿了吧?老肖,去盛碗馄饨,孩子肯定还没吃饭呢”
“好嘞”
肖锦云转身向厨房走去
“小墨啊,高考考的咋样啊,我听说老江他们俩把店扔给你自己出去度蜜月去了?”
温文尔雅的妇人皱褶眉头,有些上火
“谢娘,我已经长大啦,我爸妈认为我还需要一些成长经验,所以就让我经营一下书店”
江羽墨耐心的解释道
“胡闹!”
一时间平日素养极好颇显大家闺秀风范的谢玉霞拍起了桌子
“你成绩那么好,一定能考个好大学,就算发挥不佳也有个大学上,怎么能让一个孩子放弃学业,守在一个生意不景气的书店里”
谢玉霞气的柳眉倒竖,忿忿不平
江羽墨连忙赔笑着安慰道
“哎呀,谢娘,书店没啥不好的,人生没有哪条路是一定对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嘛,说不定我能经营起来呢,您应该对我有信心才是”
听了这话,谢玉霞叹了口气
“我是心疼你,别的孩子都在大学里参加社团活动,和朋友一起出去玩,我家小墨却要自己守着冷清的书店过日子,唉”
肖锦云这时端着一大碗馄饨走了过来
“你就别操心那么多啦,小墨这么聪明,没有什么事儿是他办不成的,你就放心好了,不还有我们呢嘛”
肖锦云总是对江羽墨充满信心,从小就一直觉得他是要当大官的人
“小墨啊,这事确实是你爸妈做的洒脱了点,但肖叔相信你,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是银子在哪都发光”
“是金子!”
谢玉霞斜眼看了自己老公一眼
“看来你这大学学历全泡馄饨汤里了”
“哦哦,对,金子金子,哈哈哈,都一样都一样,小墨快吃吧,不然待会儿馄饨都凉了”
肖锦云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着
江羽墨也忍俊不禁,扶着面前腾腾冒热气的馄饨,用勺子搅着,少许葱花和虾米浮在汤面上,鲜香扑鼻
江羽墨收拾了半天屋子,早就饥肠辘辘了,此时也不管烫嘴,舀起一颗小馄饨就咬了一口
肖锦云谢玉霞夫妇是南方人,馄饨做饭与北方不同,皮薄馅厚,小巧而口感丰富,里馅不松散,反而很有嚼头,馅柔且脆,再配上一口鲜美的汤头,简直人间享受,这小馄饨江羽墨从小吃到大,一段时间不吃便念念不忘。
江羽墨在适应了温度后便放开手脚,风卷残云,不消片刻,五两馄饨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羽墨将汤喝净,只留下一空碗,满足的拍了拍肚子
谢玉霞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干儿子吃完,笑着问道
“怎么样,你肖叔的手艺没退步吧,还要吗”
江羽墨打着饱嗝摆手
“不用了谢娘,份量够扎实,肖叔手艺天下第一,古时候那都是御下第一名厨”
肖锦云得意的哼哼,显得很是受用
“那是!我们这手艺传了不知道几代了,地道的很”
谢玉霞拿起空碗便去内厨洗了
肖锦云望着门外,天色慢慢黑了下来,雨点哗哗直下,带着几分阴沉,除了几束车灯和门店,再看不到其他
“小墨,待会儿回家要小心,雨下的太大了,还有最近经常有报道失踪案,叔知道你不是乐意出去玩的人,不过还是提醒一句,晚上最好不要出门,小心月黑风高”
肖锦云正色道,一双富有精气的眼睛流露着关心
江羽墨吃了一惊,难不成人贩猖獗?于是郑重的点头
“好,肖叔,我会小心的,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
江羽墨言罢站起身,向着刚从厨房出来的谢玉霞摆手
“谢娘,时候不早了,我回书店去了”
谢玉霞靠着内厨窗口笑着回应:“好啊,小墨注意安全,长得这么帅可别被女人贩子拐走了”
江羽墨也笑了:“那可真吓死人了,我得小心点”
随后拿起角落里的伞撑开走进了雨里
在店里不觉得,暖暖的似与外界隔绝,一出门就感觉寒风铺面,伞面上覆着雨水的压力
江羽墨抬头远望,却发现雨幕连绵,又泛起雾气,看不到对面的楼
江羽墨只能凭借记忆和灯光向着书店的方向走去
书店紧挨着居民楼,布局甚至有些不合理,嵌在凹字形居民楼房之间,如果江羽墨在居民楼有房子,那从书店出门左右拐即可,可惜江羽墨父母并没有在店旁边买房的打算,江羽墨只能在书店二楼住完青春,之后或许要住更久
雨越下越大,却不见一道闪电或雷声,街上的车似乎也少了,竟没有几束光再照向这条街,只有雨,还有阴沉的天
江羽墨缓步走到书店门前,伸手打开自己的帆布包
“咚——咚——咚”
沉闷的声音响起,倾盆的雨珠拍在街上的哗哗声似乎被隔绝在世界之外,整片世界似乎只剩下这道清晰的声音。
“咚————咚”
江羽墨惊觉
一根腐烂生蛆的手指沉闷的敲击棺材
江羽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出这样的比喻,但一个画面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一个全身腐烂的人将脑袋门上靠在门上,用不知有没有眼球的眼眶对在猫眼上,似乎想看到屋里的人,生蛆的手指机械生硬的敲击着防盗门
江羽墨汗毛倒竖,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气从心尖涌起随后泛滥泛滥
敲门的间隔很长且不连续,声音在大雨中显得更加诡异
江羽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没有人会这样敲门!”
他从未听过如此诡异的敲门声
“咚——咚———咚”
敲门的人没说过任何一句话,至少江羽墨没听到,只有一声声清晰的敲门声穿过雨幕,响起
江羽墨惊惧的看着旁边的居民楼,要想进入居民楼,需要走过一条不长的走廊,大多两侧有四个房间,门口有向上的楼梯,并且走廊有声控灯,很灵敏,有时候甚至会被街边的汽车鸣笛声激活,但周围两栋楼都没有亮光,到底是哪里在敲门?
江羽墨家书店两侧居民楼只有四栋,书店刚好在二号楼和三号楼之间,所以
江羽墨握着伞柄的手心冒着汗,有些僵硬的看向右侧的四号楼,大雨滂沱中,一息光亮透了过来
“咚——咚————咚”
又来了!
江羽墨心一颤,慌忙的翻着帆布包寻找门锁钥匙,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江羽墨神经紧绷,借着自家店口有些昏黄的灯光翻找
慌乱间,他的手指翻动了一片质地柔软的纸页,指尖传来摩擦的质感,但江羽墨毫无所觉,只听到了自己越跳越快的心跳声和沉默的大雨声
“哗啦”一串钥匙被江羽墨从包里找了出来,钥匙碰撞的声音让他心脏差点停跳,对于现在如同惊弓之鸟的他来说任何由自己发出的声音都像催命符
敲门声没有再响起,但江羽墨的余光却注意到,四号楼的声控灯并没息灭
管不了那么多,江羽墨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打开门锁,在一阵钥匙的碰撞声中,拽开了门闷头冲了进去,随后行云流水的关上门,上锁
伸手打开了灯,江羽墨发誓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快过,雨伞上的雨珠还在一滴滴安静的低落在地上,看着亮堂堂被自己整理的干干净净的书店,心里依旧一阵发毛
江羽墨长出一口气,像是想要把晦气全都请出,将伞靠在墙角,有些僵硬的坐在柜台后的椅子上,惊惧久久不散
突然江羽墨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拿下包,从里面摸出一本通体洁白还带些纹路的书
“刚刚,它是不是翻了一页?”
江羽墨盯着白书看了一眼,伸出拇指试着推了一下,没想到白天怎么使劲都没法翻起任何一页的白书竟很容易的就被推起一角
“咦?”
江羽墨古怪的看着白书,下意识的翻开
“**”
江羽墨手一抖,白书直接掉了下去,翻开的书页正面朝下,平稳的盖在地上
江羽墨扶着椅子扶手往后缩着,惊恐的看着翻开向下的白书,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静止了流动
江羽墨咽了咽口水,凝视白书足足3分钟,发现毫无动静后才慢慢凑上前,伸直手臂,捏起书脊向上一翻然后立马后退
只见洁白的书页上赫然印着一个沾着淋漓鲜血的手,几乎占满整张书页,手的形状十分立体,就像一只真正的手掌,指纹手纹清晰可见,手掌周围还布着星星血点,试图从书中突破出来
看着这令人“心静”的画,一时间江羽墨竟笑了起来,不知是什么给了他勇气,一句话猛不丁从嘴里蹦出来。
“我带你走了一路,还下了馆子,不如出来见个面?好鬼恶鬼哥们出来溜达溜达,老关那书里有啥意思?”
这不知是挑衅还是邀请的声音似乎在书店里绕了一圈,发现无人回应后又掉在了地上
无人作答
书店里只有一只还算新的钟表挂在墙上发出咔嚓声
江羽墨紧紧盯着白书上那栩栩如生的血手,眼睛一眨不眨
“咔—咔”
钟表依旧坚持不懈的运作着,似乎在给予主人肯定
江羽墨出奇的发现自己竟已经不再那么害怕了,至少不会颤抖了,是恐惧过度导致神经过分紧张么
对江羽墨来说都无所谓了,从不抽烟的他突然希望手边有根烟,即使不抽,也有个东西拿着,他现在只想着一件事,如果书里有东西出来,那就碰一碰,不是自己弄死他就是他弄死自己
发觉事情愈发简单的江羽墨更加放松下来,叉起双手静静凝视着那只手
似乎觉得刺激还不够,江羽墨眯起眼睛冷声威胁道
“呵呵呵呵呵,在里面呆着很舒服么,还是说你瞧不起我?如果你再不出声,我就请你青墨书店马桶无限日游”
依旧是沉默……
偌大的书店只有一个有磁性的少年自说自话的声音,还有钟表
江羽墨心一狠,直接起身抄起白书就走向厕所
“哥们请你出来是给你面子,如果你不要,那哥们也是个重信守诺的人,慢走不送”
江羽墨走到马桶边,按下抽水按钮
“呲哗啦啦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