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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收起周身的雷霆,便听到有赞叹声自身后不远处传来。
“三年未见,监正风采依旧,实在是令我等老骨头羡慕。”
素心回首看去,原来是一身披袈裟的老僧,拄着禅杖在十数个弟子的簇拥下蹒跚而来。
这僧人垂垂老矣,发须皆白,又生的慈眉善目,不见厉色,寻常人若一眼看去,只怕认为是一普渡天下的得道高僧,但素心却见识过这位方丈的金刚怒目,自己犹不敢惹。
看着向自己缓缓走开的圆空住持,素心不敢怠慢,急迎上前去:“圆空大师闭关已久,今日怎么想着出来了。”
圆空依旧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
“因为施主你来了。”
“贫僧已逾百岁,只恐不日便会圆寂,故而想在高登极乐面见我佛前,先看一看这人间的圣人。”
素心闻言有些惶恐,自己虽是一等一的好人不假,但距超凡入圣却还差些火候,这位高僧也并非阿谀奉承之人,不知今日怎会对自己如此恭敬。
圆空见素心拘谨的模样,只是淡然而笑,接着他将禅杖递给身侧候命的弟子,双手合十对素心微微俯身:“贫僧想要讨教一招,还请监正大人全力以赴。”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这圆空和尚是佛家有名的高手,一手金钟罩、搬山棍使得得心应手,佛道两家数的上的人物中,只输张天师半筹,而李监正是公认的武林第一人,不知今日两大高手过招,是如何的翻天覆地。
素心神色一凛,这和尚今日端的奇怪,过去他也怒杀过辽人,但那时是发于慈眉之本心,说到底他仍有传统佛家那避武之心,今日却要和自己争一争,和武道争一争,却是不知为何。
但此时也不由得她不答应,于是素心再次发问:“一招?”
圆空点头:“只一招。”
于是素心放下自己背着的行囊,从中取出一裹着麻布的物什,待她扒开后,却是一发着寒光的唐剑。
“剑名关山月,招名天道三式,请大师小心。”
圆空从弟子手中接过禅杖,随后赶他们去数丈外,自己在院中长吸几口气。
“伏魔杖,搬山棍法。”
他只是冥思数息,接着横杖对素心轻喝。
素心略微点头,随后提剑直刺,只是一息,剑尖便抵在了圆空喉前。
而这位方丈禅杖仍在手中点地,只动了数步,若不是情急下用掌心握住了剑锋,恐已经吼处见血。
饶是如此,他掌心仍然渗着血,见此素心弹剑震开了圆空的手掌,收起了关山月剑。
“师父!”周遭的佛家弟子们急呼,正欲过来围住两人,却被回过神的圆空喝住。
“莫要放肆!今日我技不如人而已。”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裹在绣乌锦布内的粉末,抹在手掌,片刻便止住了血。
“今日得见武道之峰,贫僧倒是死而无憾。”
他再次对监正俯身致意,随后便离开了。
在走进外院前,他又回头看向素心,唤道:“监正或许也会有些收获,还望您回去细思。”
接着便径直入了院内,不再看周遭众人一眼。
姬静与岳飞也凑了过来,看着素心欲言又止。
素心知道他们想说什么。
“他断然不是我的对手,但绝不会落败的如此之快,似是故意被我刺中。”
念及此处,她又想起方才的道门高手,他的挑衅似乎也是刻意为之,恐怕不是为师门正名那么简单。
于是素心低头看向自己剑上的血,眉头紧皱了起来。
“不对劲,他们到底在暗示什么?”。
这时一阵喧哗打断了她的思考,素心抬头望去,是一身穿交领齐腰襦裙,身负古琴的女子,端的是天上仙子。
她没有关注到自己,随着众人的簇拥中走进了殿内。
“那是绝音坊的大弟子甄展诗,前几日来讨要十年前先师遗失在此的乐谱,却没个结果,不知今日怎样。”
岳飞看素心有些好奇,于是解释道。
素心微微点头,接着便唤二人去找厢房。
但她心中疑虑仍存,只恐近日有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