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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姬静还是答应了李素心的请求,决定陪她一起去正在办武林大会的大相国寺,其实他自己本就想去,只是无门无派,去了必定会受人欺负,这次有钦天监监正陪着,相比无人再敢轻慢自己。
他家是个大户,家教颇严,只许读书考试,不许习武,所以此次去长安前,他潜回家中偷出一袋碎银,嘱咐弟弟几句便跟着素心趁着夜色上路,等到姬家老爷发现并派家丁去搜寻时,他们两人已经在黄河坐筏子了。
“我虽然号称游侠,却从未离开过江南,背一柄南屏剑,也从未惩奸除恶。”
姬静看着四周翻滚的黄河水,对素心叹息:“只愿此行能学得一招半式,救下几个落难良人,方才不负十年习武蹉跎的光阴。”
但李素心没听他说话,她掌着一个木桨,同筏子上赤膊的老汉攀谈着什么,眼中有一丝担忧。
姬静凑过去细听,只听见“暴雨”“发洪”几个字,他想起家乡的钱塘江,涨潮时声如霹雳,鬼神皆惊,难不成这泥沙浑浊的黄河也有这种天罚之灾?
而李素心此时也注意到了一脸疑惑的姬静,她指着老汉说道:“王家叔叔说近日河南暴雨致使黄河水涨,多处决堤,我们此次渡河极有可能遇到泄洪,需要多加小心。”
但接着她拍了拍胸脯:“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习得巽字身法宛丘风满与坎字心经陷而生,能借风势御水而行,若非浪有遮天蔽日之势,我都能带你们逃出去。”
姬静自然知道李素心有这般本事,不过等到洪水来时,她能否在湍流中救出武功不高的自己与船夫,恐怕还是未知。于是他站在船尾握紧剑柄,看着远方黄河逝去的天际,心中祈祷着不要遇见天灾,而素心却躺在羊皮上悠哉悠哉,似乎笃定自己不会遇到泄洪。
可能是他的祈祷有了作用,这趟渡河花了半刻钟,竟真的安安稳稳未生事端,到达河对岸的两人将几块碎银递给船夫,多加嘱咐后便挥手拜别。
“唉你这人运气太差,洪泛之期竟也看不到我御黄河浊浪而行的身姿,恐怕要抱憾终身了。”
李素心踩在黄河边滩处光滑的巨石上,一边眺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船夫,一边打趣这个木讷的年轻人。
姬静脸色变得有些青红,正欲反驳些什么,此时突然从远方传来了雷鸣般的声音。
看来洪水还是来了。
他突然意识到船夫刚走,顿时急切了起来,转头看向素心,但对方早已反应过来,几个蜻蜓点水,在空中迈着步子借助风势飞向船夫消失的地方,几个呼吸便没了身影。
姬静只恨自己功夫不到家,遇到这种情况只能在岸边等候,没办法像监正一样救人于水火,思酌良久,他暗暗下定决心,此番定要学得个好本事再去游历天下。
约莫一刻钟,滔天的洪水渐渐落下,淹没了周遭大片土地,姬静逃到了稍远一点的小山之上,看着奔流不息的浑水。再过半刻,监正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了水面之上。
她没了之前潇洒的样子,及腰的黑发贴在后背,浑身的衣服被打湿,黏在少女颇好的酮体上,显露出她极好的身材,姬静看了一眼,便脸红心跳,忙低着头转过身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肩膀处落下一只手,这个念叨着非礼勿视的君子方才抬起头来。
素心披着从包里取出的一个破旧袍子,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
“我方才腾空而起,看到不远有个庙宇,我们去那里将衣服烤干。”
她推了把姬静,示意他走前面,自己在身后指路,于是两人沿着黄土高坡在风中涉沙而行,转过几个弯后,便看到了一处破落的庙宇,上书“庙”三字。
而破庙前,却有三个貌美女郎在争论着什么,一个年轻的俊后生立在其中最好看的女子身侧,几欲出声,最终却又憋了回去。
姬静扭头看向素心,对方将他的头掰了回来。
“熟人,他本是梁山好汉,唤做燕青,我三年前在汴梁见过,想必他护着的那个貌美女子便是李师师了。”
接着她踢了姬静一脚,后者一个趔趄。
“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