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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叔……”金尘缘走过来一脸讪笑喊道。
范天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一句话也不想跟这臭小子多说。
“其实这酒,本就是金伯伯为容爷爷八十大寿备下的,您……”
“罢了,罢了,看容伯走进幽冥城我就猜到一二,说来容伯也不易,算得上金大哥半个养父……哎……”,范天明白他们父子情深,本该如此,但对这大梦一品实在也是心里痒痒,摇头叹息,哀声道:“看样子我今生是与大梦一品无缘了,甚至这世上恐怕也再无第二瓶大梦一品了。”想到这些,范天更是心疼不已,愁容更深。
“金伯伯说,这酒是有配方的,只是找不到了,我们可以在去找一找,寻访寻访,说不定……”
“谈何容易,传说,酒仙费魂大梦遇仙,醒来后记下仙方在一块布衣上,酒成之后,他大醉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布衣不见了,仙方也是一个字都记不起来,最后郁郁而死。金大哥当年遍访酒仙身前的七大好友,回来后告诉我,一无所获,我当时想,绝世佳酿本就世间难得,也就没有多问,看样子他还是找到了一瓶,我猜,这瓶肯定只是一小瓶而已,要不然,以金大哥对酒的痴迷,豪爽的性情,若是他自己喝了,肯定不会瞒着我,既然他都能割爱为容伯,我又有什么想不通的呢?”
正为喝不上绝世佳酿难过揪心的范天,刚刚想通了一点,又受了重重一击,只听幽冥内城一声惊呼,“啊……真乃绝世佳酿,人间罕有,人间罕有啊……”
范天一转身,背对幽冥城气鼓鼓的坐在了石阶上,唏嘘不已。
不一会,容伯捧着一个巴掌大点的蓝色琉璃酒壶走了出来,透过晶莹剔透的瓶身可以看清里面还有一半的酒在晃荡。
容伯走到范天身后故意调侃道:“哟,范小子生气了,”见范天不理不睬,容伯大笑道:“生气可没有大梦一品喝喽。”
范天瞬间两眼放光,猛一扭头,看到还剩半瓶酒,欣喜若狂,脸色顷刻由阴郁变得光芒万丈起来。
容伯拎着酒壶在范天鼻子下一晃而过,童趣十足,笑逗道:“香不香?”
范天的鼻子跟随酒瓶晃动的轨迹,猛吸一口,生怕放跑了一丝酒香,笑道:“香,真香。”
见范天此刻已是酒虫入心,容伯也不再撩拨,一伸手,递给范天酒瓶,并意味深长劝说道:“这绝世好酒实不能喝,因为喝完了就没有了,可别像那费酒鬼,为了一口黄汤,郁郁而死,想想还真有些可笑。”
容伯说的确实在理,但此刻说这话,颇有几分泼冷水的意味,范天拿着酒壶,想着容伯的至理名言,不知该喝不该喝。
躺在藤椅上,悠悠摇晃的尸行见到范天犹豫,笑道:“你要不喝我可喝了,我才不担心以后没得喝而闹心。”
范天听尸行这么一说,好似得到鼓励,或怕尸行真给喝了,一仰脖,喝了一大口。
“啊……仙酿果然不同凡响……”范天闭目沉醉其中,有一种从心底升起来的幸福感,满足感,洋溢满面。
半晌后,范天才从这深深的沉醉之中醒过来,刚要把剩下的最后一口一饮而尽,忽又停住,看着藤椅上的尸行,笑道:“最后一口,你喝。”
尸行愣了愣,盯着范天手里的酒壶,忽然皱眉深思,好似成了他的一个莫大考验,到底喝不喝?人对没尝过的美味是没有留念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是什么味道,何来留念?可是,你一旦常试过,并念念不忘,甚至,其他美食都形同嚼蜡,那就真可能如那费酒仙一样,郁郁而死了。尸行收回刚准备接酒壶的手,咬牙道:“算了,还是你们喝吧!”
范天哈哈大笑道:“怎么,你也怕了?……真不喝?”
“不喝!”尸行闭目不见,躺进摇晃的藤椅里。
“那我真喝了?”范天说着,又顿了下,望了眼身旁的容伯,容伯笑着做了个摆手的动作,范天一笑,一仰脖,将最后的一口酒,喝的一滴不剩。
容伯转身,满脸灿烂笑意的看着金尘缘,道:“你小子,有点意思,我开始明白阿正了,你小子看着傻愣,其实挺机灵,还是个有心人,不错。好,跟我进来。”
范天也跟在后面,他已经有二十年没有进过幽冥城了,这里有他们太多难忘的回忆了。
“红毛小子,你来不来。”容伯冲尸行说道。
安躺藤椅的尸行,闭目悠闲如平时的容伯一样,幽幽道:“破楼有什么好看的,我还是在门口替你躺会吧!”
范天、金尘缘跟在容伯身后,走上幽冥外城六楼顶阁,由顶阁连通的悬空栈道进入幽冥内城,门两侧的抱柱楹联鎏金正楷写着,左书:“守龙山,守人守心,守天地正气”,右书:“幽冥城,幽情幽义,幽天下苍生”。
范天瞧见金尘缘看着门联微有一愣,笑道:“很奇怪吧,我第一次看到这副对联也是如此,其实,这才是魔都最初的道义所在,立根之本。”
容伯微微一笑道:“范小子,你可知道这幅楹联是谁人所书?”
范天眉头微皱道:“我只知这幽冥内城为初祖段天神所建,难道不是他写的?”
容伯哈哈一笑道:“写这字的人,其实你们也都知道,他就是武林第一大圣迹,百年飞升第一人。”
“不化上人?”范天、金尘缘几乎异口同声道。
“没错,哈哈。”容伯笑着,边走边续道:“当年,我还是舞勺之儿,那鎏金还没有描上去,依稀能看到方正字体间隐隐的剑气四溢,不化上人,真不愧为一代剑神。”
“没想到魔都和不化上人还有如此渊源。”范天不禁感慨道。
容伯捋着白须,叹息道:“当年,段老祖和不化上人可是至交,只可惜,段老祖无缘飞升。”
说话间,他们三人已上了幽冥内城顶阁。
这里摆着魔都历代魔主的神龛之位,每一阁都是穿石凿壁而成,一共七层,最前面摆着一个古朴的雕龙纹三足青铜香炉,三支清香正袅袅飘散。
范天怔怔出神看着神龛最下面一块魔主牌位,一撩衣摆跪了下去,恭敬的磕了三个头。金尘缘看到那是上一代魔主袁宗霸的神位,也是金伯伯的义父、师父。他也有样学样,规规矩矩,恭恭敬敬跪下磕了三个头,礼毕。容伯开口道:“你要的东西在上面。”
金尘缘朝神龛最上层望去,看到初祖神位旁有一个黑长匣子,表面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凹凸不平的长条纹路像树皮纹路又像某种道门符文一般布满整个黑匣子,看着既古朴又诡秘。
“就是它?”金尘缘看着容伯问道。容伯没有吭声,只是微微一笑。
“我知道,这个是假的,容爷爷,想必你也知道。”金尘缘目露精光,似乎看透一切,笑着说道。
正黯然望着窗外的范天,惊疑转头道:“假的?”显然,他都不知道刀匣还有假的,疑惑的眼神刷的望向容伯。
容伯却摆出一副无赖相道:“你要说是假的,那你自己找个真的出来我瞧瞧。”
金尘缘呵呵一笑,明白容伯用意。
“看样子容伯还是对我不放心,想要考考我,我可是真金不怕烈火炼,嘿嘿。”
说完,金尘缘将那个青铜香炉轻轻一转动,整个神坛开始向左移动,露出后面一个巨大幽深的洞穴。
一排灯火‘嘭’的一声瞬间依次燃起,直到洞穴尽头,一个如刚才那个树皮匣子一模一样的黑匣子出现在他们眼前。
“从小我就出入幽冥城,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个暗门洞穴。”范天看着容伯说道。
容伯哈哈一笑道:“知道为什么吗?范小子。”
范天也笑道:“因为我不是魔主呗!”
两人齐笑着看向金尘缘,似乎洞穴里还有玄机,只见他背对洞穴,面朝范天容伯,猛一转身,使出一套飘逸的步法,向洞内闪去,范天凝神一看,是习武最初级的入门步法,说道:“天罡八步,倒着进,正着出。”
容伯捋了一把长白胡须,打趣笑道:“哟,范左使好眼力,好悟性,一眼便看出了玄机所在,哈哈。”
范天浅笑摇头,无意调侃容伯,继续看向金尘缘。
金尘缘天罡八步走完,正好还是面对洞口,背靠刀匣,只见刀匣上也有机关,两条如黑蛇一般的丝带瞬间从他的肩上腰下缠住了他,一只手在胸口一拍,似乎是扣紧绳锁,然后天罡八步正着使出,几个凌厉的转身后回到了洞口。
容伯欣慰的看着金尘缘点了点头,笑道:“既然你能找到真刀匣,看样子,阿正把魔刀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了,怎么毁刀,送刀去哪里,相信也不用我多说吧!”
金尘缘嗯了一声,重重点了点头。
三人走出幽冥城,神仙藤椅上的尸行此刻都呼呼睡着了,鼾声如雷。
容伯童心未泯,一把拦住范天金尘缘,从羽扇上拔下一根细长绒毛,插进尸行的鼻孔里,轻轻转动。
“啊……啊……啊切”
尸行一个喷嚏坐起身,转头看向身后,笑骂道:“死老头,我就知道是你。”
容伯得意道:“臭小子,我的神仙藤椅岂容他人酣睡,快给爷爷起来。”
尸行望着身后的金尘缘,问道:“刀匣拿到了?”
金尘缘扭身给尸行看了眼刀匣,回道:“嗯,拿到了。”
“这神仙藤椅真舒服啊!”尸行伸了个大懒腰,慢悠悠的站起身。
容伯迫不及待的钻进藤椅里,依旧羽扇轻摇,闭目悠哉如神仙。
范天一拱手道:“容伯那我就先回去了。”
金尘缘蹲在容伯身边,神色郑重道:“容爷爷,以后我一定回来看您老,您多保重。”
容伯羽扇高举,挥了挥,示意‘快走,不送’。
尸行一人站在容伯身边,抬头看着幽冥城楼,一只手搭在容伯肩上,淡淡道:“死老头,可别死喽,好好给我活着。”
容伯不耐烦的扭动了一下身体,骂道:“快滚,臭小子!”
尸行低下头,看着鬓须皓白,形销骨立的容伯,眼眶微微泛红,忽而一脸诡笑,大喊道:“掏鸟!!!”
容伯吓得羽扇护裆,抬头看时,尸行以闪出三丈远了,大骂道:“红毛小子,你他娘的敢吓爷爷了。”
“好好活着,我可不想这么早躺那把神仙藤椅!”尸行喊话,眼眶湿润。
再次躺进摇晃藤椅的容伯,轻轻一声“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