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段先生，如果我们纵观这些人的死因，可是会发现，并不那么简单。自杀的人们都有极为致命的缺点。而我们需要从中根本避免这些缺点。”
　　他点了点头。皱紧眉头。
　　“我们从第一个死的人开始。赵专家固然可怜。看似是被应试教育压死了，实则不然。记得他自己怎么说的吗。他说缺少的仅是一点圆滑，一点为人处事的方法。学习固然重要。可他在学习中迷失了为人处世。他从小过于安稳的。受过教育，要服务社会。但在上升中，他若是对于‘领导’这一概念是排斥的。你设想一下。若把贾警官比作我们两人此行的领导，是相当恰当的。如果我们不顺着他来。很难想象结果如何。调查甚至无法进行了。而赵专家正好反了，他自己清高，要做两袖清风的人。这实在太难。以至一生不受重用。同时，他的清高只在嘴上。未落在行动上。他的脑子只有数字和逻辑。少了包容的精神。所以他一来来到厂里抛出的方案便是扯淡。这告诉我们。无论学历要有实干精神。不是说越读书反而更没用，这也是中国的无效培养。埋没大批“希望”和“人才”，并不是他不受重用。而是他从来做出“让他受重用的事。”
　　“好，那么，赵专家却少的便是实干。”段先生说。
　　“是的，第二位便是张强，他的缺点极为明显。便是做事不动脑。你想一下。当兵的军人。在上战场前，都会军训。为的便是让他们抛弃自己的想法。这样才会在战场上为国捐躯。同样反观一下。那些还在当兵，升了大官的。要么是有战绩，要么是那少数保留了自己头脑的人。他们懂得借力。最好借那些火拼的人的力。我并不是说这些人不好。也并非在赞扬踩着别人肩膀向上爬的人。因为在为国争光的部队上，所需的定是这样不为自己而为国家的人，但很可惜。张强他不是一名军人。他要在这个社会上有一席之地。却不动脑去想。那便是缺点了。他极为容易被利用，正如被人利用打开仓库后没有工作。若他勤于动脑，那就会不一样了。不会说什么就做什么。他与赵专家完全不同。一个好高骛远却不做事。一个循规蹈矩却不思考。所以在关键时刻，人叫他去死，便真去死了。”
　　“嗯，这样的确不会了。他的缺点是老实。”
　　“对！你总算说到点上了。自幼所有人告诉我们要脚踏实地。但在走路前更应该规划未来。敢想敢做。我认为这是自己的优点。而有话敢说，才能体现出不同的思想境界。正当地在这个社会有‘存在感’而不是走一步看一步。说到这里。便有下一位了。敢做敢说，不代表什么都说。这是杨亮的缺点——情商低。他不会说让人满意又不失自身意识的话。我不是指一昧讨好。而是在谈话中让人不产生误会。还是那句‘说者无心，听者有心。’的意思。有时他并无恶意的。正如我们在他借车这一点。例如在我们同意后再上车。就会让人感觉好很多，从而提升自己的好感度。这些别人在需要时才会想到他。在要帮助别人时，才会选择他。从与他说话，你会产生一种不自在的感觉。这与赵专家的自命清高完全不同。是对于‘领导’无反感。只是不重礼节。知道吗，他可能无数次抱怨社会多么不公。只是他不会顺着社会走罢了。”
　　“他的缺点是情商低。”
　　“对的，而且我认为这一点是起决定性作用的。若有了这一点，（我们都相差甚远）即使没有学历，也一定会成功的。至少不会像他一样落魄。”
　　我咳了一声。喝了口水。强打困意。继续说。
　　“在有了情商之后，要避免的，就是以下的几点。首先是一个架子的问题。纵观陈建党年轻的事件。他是指挥别人的。这倒不是问题。问题是他还常不会意识到他指挥别人。不会意识到安排别人做的事自己能否做成。所以他的缺点就是与他人平起平坐的概念。这一缺点一旦养成。就无时无刻不高高在上。同样设想一下。在战争中两个将军都率兵打仗。一个喊的是‘同志们，跟我冲啊！’一个喊的是‘同志们，向前冲啊！’而自己不动，谁会胜利，定是前者。因为若士兵看见自己的长官都消极怠工，自己又怎么会拼尽全力取得胜利呢。长此以往，同志们便会提出质疑：‘将军是不是不敢上战场，是不是不会打仗。’陈建党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他在面对别人这样的质疑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愤怒。因为他放不下架子。以至杀死了人。我不是要让你去做焦裕禄那样的官。只是不要如同一个空心铁球外面看起来很重，实则很轻。”
　　“我懂了。他的缺点是自大。”
　　“你可以这样理解。接下来还有宋太太。他的缺点十分明显，便是小算计。通俗概括就是钻牛角尖。爱较真。她见我的第一眼便是算我一身衣服的价格，为什么呢？因为她要用不同的方式对待不同身价的人。在我说自己穿的是假货。她马上换了语气。对于大葱的价格和账本上一小点一小点的欠款都穷追不舍。这是很不对的。定攒不下钱来。除了金钱外，还会影响性格。会变得极为脆弱。别人说一两句就会追究到底。所以在她们生活中，也没有实实在在的友谊。这样的人为了什么事儿会去走向极端，就比如自杀。”
　　“嗯，好在我们都不是这样算计的人。”
　　“对，最后是老马。他的问题就是很多人有所忽视的。便是沉默。他具备前面所有人都不具备的。但是少了一点，他不愿透露自己的想法。他的确有实干精神，有自己的思维。但却在大多数时候这样沉默。他不会向别人诉说自己的想法。无数次因为有自己的见解而感到激动。却又一次次感受希望落空的悲伤。这是心理的缺陷。越害怕越不敢去说。在做事时他会反复思考。倘有不对该怎么办，后果会怎样。这导致他没机会去尝试。有时他只会独自一人。没有理解他的人。但你要明白。这种人是活得下去。因为他是工具。是社会所需要的。‘别有自己想法’的‘打工人’。这与张强不同。他没有过于依赖于亲人，只是在心里骂。这点即使你知我知。但也注定不会成功，因为别人知道他不会说出来的。但这种人注定平平凡凡过一辈子。一生在压抑而病痛来临。他没了这样。才在这里死去。”
　　“他的缺点便是沉默。”
　　“嗯，自此你再纵观整个事件。每个人背后的悲惨都不是无故的，不是倒霉的总是某人，而是他的性格决定了他们不会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好。所以老约翰说过自己帮了他们。你懂吧。而对于你我，我们成功避开了这些问题。而你，段先生，你的优点在于富有积极性，你是阳光的。是正向的。你梦想离海远航。这是有些人一辈子不会去想。而你不同。你注定不是无为的人。无为之人每天都是过一天算一天。今天的方案怎么改。自己能不能考上好学校。如何面对老板和老师。从不会去想为什么自己改方案，考上好学校为了什么。他们可能说为了养老退休。而你不同。你会去想梦想。在小时候。你是如此。如今还是如此。我也希望无论过了多少年，你都不要被磨去这种梦想。万一它实现了呢。这一定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会消失的，他们会说自己要养家，要买房。不过这些都是借口罢了。你会发现，他们只顾了眼前。没有梦想。所以自然会成为月光族。自然没有坚持去做的事。或许这个梦想不会实现。但他激励你一路前行这一点。已经在为你顺水推舟越来越好了。这么说吧，一个一心要买一栋房的人，买房的路注定不会简单。而一个一心要买十栋房的人。他买一栋房。会简单很多。”
　　“接下来是我。你可能注意到，我经常是盲目自信的。你不要以为这是不好的。相反，我多次向你说的‘错误的推断’都是成功的钥匙，这种自信是敢于去迈出步子的。但很多人不敢。正如老马那样。顾前顾后，不能当机立断。是很可怕的。你可能会被我不间断的推断绕晕。但跟上我的思路，你会发现我估计可能有十多种想法。而后会慢慢的向他们上靠。不正确也不会后悔和伤心。因为我还有很多选择可以去尝试。所以我一生中，无论小时候的数学题，还是只在案情的推断，还是未来的伟大抉择，都是毫不犹豫。你要明白，我不擅长自夸，但这一点我引以为傲。”
　　“最后还有一位。那就是贾警官。你会发现，他同我们一样，是可以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但同样他却比我们生存好。因为他懂得如何为自己谋利。他大多为了自己的利益，同时打点着上级，咒骂着下级，再借助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这未必是件坏事，他可以借此名利双收，很多地位高的人曾经都是这样的，与我们不同，他热衷于向上爬，但是彻底失去了当一名警察的本心。”
　　“你令我深感敬佩，孙先生。”
　　“好了，这一案彻底结束了，不如就叫工厂奇案吧，怎么样，我们会把它记录下来的。”
　　真的结束了吗，或许我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