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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倒吊的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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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诗环顾四周的一片废墟。
  爷爷死后,他经常做梦,梦中的他总是会来到这样的一座废弃的城市中。
  残破的大楼被藤蔓所覆盖,街边报废的汽车只剩下半个车壳。
  马路上还有着几块零碎的骨头,单从外形看过去不知道是什么生物。
  水泥地如皲裂的土地般布满裂纹。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于诗现实中生活的城市没什么区别,只是在这个梦里的世界看不到除他之外的任何一个生物。
  于诗第一次来到这里的反应便是觉得这里很真实。
  为了确认这到底是不是梦他还特意打了自己几巴掌。
  不疼。
  那就是梦了。
  尽管来了这里很多次,但于诗还是对这一切感到难以置信。
  空气中腐烂的泥土味充斥在鼻腔中,耳边的寂静让人觉得越发毛骨悚然。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梦境让于诗感觉很不对劲。
  具体上也说不出来。
  他按照着上次探索过的方向走去。
  这里的马路虽然和现实中没什么区别,但是有的路口处会被倒下的高楼或者树给挡住。
  走来走去便只能从别的地方绕小道了。
  于诗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很多年,记忆中似乎是在4岁父亲死了后被之前素未谋面的爷爷带到这里的。
  但是自己对这座城市还算不上熟悉。
  很多没到过的地方都是于诗借着梦走到这里才惊喜到这座城市居然有这种好地方。
  停在店门外,于诗双手插兜朝着另一边的小巷走去。
  这条小巷从刚才于诗进去那个店之前就觉得有点奇怪了。
  这个时候太阳正处于天空的正中央,阳光的照射让周围的空气都晃动起来。
  而在阳光照射如此强烈的情况下,那条小巷居然奇怪的看不见里面。
  从于诗的视角望去只能看见一片漆黑。
  他在巷子口的地方停住了,随即将脑袋整个探进去,还是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思索着反正在梦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于诗走了进去。
  伸手不见五指。
  于诗摸着黑将身子靠在墙上,一步接着一步宛如一只螃蟹般走着。
  可是无论走了多久,这条巷子都像是没有尽头一样,只是一条笔直通向前方的路。
  好像走了很久很久,于诗向前伸出的手似乎碰到了巷子尽头的墙壁,却又马上缩了回来。
  他的手在碰到墙壁的同时感觉到那墙上似乎有一种粘稠的液体从上端缓缓地留下来。
  于诗将手指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血腥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这什么啊?!”
  他扭过头朝着地上干呕起来,好不容易缓过来后,却又闻到四周的空气中纷纷充斥着刚刚手上沾染的那股味道。
  他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捂住鼻子,整个人又靠在墙上打算朝原路返回。
  却没想到整个人刚靠在墙面上就像是被用强力胶黏住一样动弹不得。
  惊恐间一团粘稠的液体从四周聚集过来,紧贴着于诗的身躯附着在墙上。
  “卧……”
  话音未落,于诗便感觉自己的四肢被几只手控制住,然后死死地按在墙上,自己的嘴巴和眼睛也被两只手分别遮住,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恐惧感充斥着大脑,冷汗从额头流下,却又被一只不属于自己的手细心地擦拭去。
  于诗现在只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咚……”
  “咚……”
  “咚……”
  于诗不禁咽了口口水,就在口水要从喉咙流下去的时候被掐住了喉咙。
  他整张脸瞬间通红起来,身躯扭动着,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呼吸到空气一样。
  挣扎着,耳边传来了阵阵的低吟。
  于诗却并没有听清楚那人在吟诵着什么,只是听见了那人浅浅地唱了一句:
  “六月寒……铁钉扎腕血如水……”
  掐住自己脖子的手瞬间被撤去,连带着遮住嘴和眼睛的手也都消失不见。
  恍惚间,于诗再看向前方却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阴暗的房间内。
  刚刚那股刺鼻的味道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闻的药草味。
  于诗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
  在这个房间内的正中央有一张木桌,桌子上有一把锤子还有几个巨大的铁钉,其中几根还沾染着血迹。
  只是不知道那铁钉放了多久,上面的血迹早就呈现出暗红色。
  自己正对面的方向有个锈迹斑斑的铁门,从那个窗口处似乎能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
  而在自己身旁的一个柜子上摆满了瓶瓶罐罐。
  那一个个罐子中都装着一些液体,有的液体里还浸泡着各种类似于动物尸体的东西。
  虽然这个房间内的空气很难闻,但总比还是如刚刚般被掐住一样好。
  于诗此刻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却眉头一皱。
  他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就像是刚刚那股刺鼻的液体一样的……血腥味?
  但这股血腥味却很淡,如果不仔细闻还真闻不出来。
  这个时候,控制着于诗四肢的怪手也消失不见,他一个踉跄脸着地摔在了桌子前。
  忍着痛于诗从地上爬起来。
  他看向桌子上的那把锤子,把他拿了起来。
  “这里有人死了啊……”
  于诗突然感觉到整个人被一股寒气给包围起来,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我刚刚那会儿……是感觉到痛和窒息了?”
  于诗盯着手里的锤子发愣。
  如果自己突然有了痛觉……那这还是梦吗?
  愣神间,于诗不自觉地走到了铁门前,举起手中的锤子就要朝铁门砸去。
  却在锤子快碰到铁门的时候反应过来收住了手。
  “不是……我这是怎么了啊……”
  于诗连忙将锤子丢到一旁的角落里。
  不对劲,这一切都不对劲……这个铁门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犹豫间,于诗缩着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从那个小窗口朝里面望去。
  却在看见里面的时候整个人一阵反胃,扶着墙吐了出来。
  那里面有个人被用铁钉钉住四肢倒挂在一个巨大的十字架上。
  全身上下被用绷带包裹着,血迹渗透出来,将绷带浸出一块块红斑。
  脸部被刀划烂,左眼的位置只剩下了一团僵硬的肉泥。
  而右眼中却有着一只重瞳,猩红色的鲜血从眼眶中流下,顺着额头流到地上。
  他似乎是看到了于诗,突然间颠笑了起来,嘴里发出刺耳且扭曲的声音:
  “你夺走了我的身份,你夺走了本属于我的东西……哈哈哈哈哈哈……”
  在这阵颠笑声中,于诗眼前一黑,朝着一旁倒去。
  当于诗再次回过神的时候,眼前是自己熟悉的房间。
  被子被自己踢到了地上,尽管房间里已经开了空调,但自己的衣服还是被冷汗给浸湿了。
  窗帘被空调吹出的风微微卷起,露出窗外未被乌云完全遮蔽的月亮。
  还有一只扒在窗沿最外侧的断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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