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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青睐的时光逝去,人们来来往往,许愿树上的红绳已经挂满枝头。
遇到不会做的选择题,大家都是靠蒙。蒙对了自己想办法也能凑出解题步骤,蒙错了,因为不会,错了便错了。
开学之后陈旭没来由的对即将到来的国庆有了一些期待。以前也会期待,因为每个国庆自己都会找一个地方旅行。山高水长,一个人的旅行虽然孤独,可心是自由的。
学院难得搞了一个中医主题,针灸推拿。这是杨重进后来所怀念的,是陈旭最讨厌的。
杨重进自愿成了陈旭的练手对象,实习的时候早八晚五,遇到老师心情好,有时候四点半就能走。所以即使在实习,杨重进下班之后也常往大学城跑。从小河到花溪,再从花溪到大学城。每次过去只能待一个多小时就得往回赶。经常到晚上一到宿舍倒头就睡,他以为是陈旭的针法起作用了。其实他只是太累了。
早上六点起床,上班公交车1个小时。下班坐公交去花溪,再从花溪转去大学城一个半小时。陪陈旭看看书,让陈旭扎扎针,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然后拖着自己坐公交再回市东路。除了自己坐班的时间,大部分时间都在车上。
自律是陈旭的自律,自虐杨重进的自虐。可还有一个李安安,相比陈旭,李安安是相对感性的。用她自己的话说就是在被需要的时候,做感性的自己。在不被需要的时候,做理性的自己。
可这样自虐的人,会累。陈旭可以看着杨重进安静的趴在课桌上睡着。自己安安静静的看书。等到杨重进醒来发现时间已晚,看他慌慌张张的跑起来,然后边跑边说:“要是赶不上公交车,我就要睡大街了。”陈旭就说:“其实你可以不用那么委屈自己的。”可委屈吗?他心甘情愿而已。
李安安会对他说什么呢?李安安见到杨重进就会一直说啊说啊,今天看了什么书,吃了什么东西,室友如何督促她学习。她都会给杨重进说。在李安安的生活里他是个被需要的人。在陈旭的生活里,他不知道他扮演的是个什么的角色。
陈旭会在杨重进走后,继续晚上的跑步。跑完步就是简单的洗漱之后,继续看书。看到杨重进发来安全到达的信息之后起身上床睡觉。撒娇对她来说是很难以想象的事。但如果需要她可以学,比如说偶尔会说晚安。偶尔会说陪我走一走吧。之类的旭式撒娇。
快到国庆了,陈旭开始规划路线。偶尔会问一下杨重进的意见。杨重进很少旅游,每次问他给出的意见都让陈旭哭笑不得。比如带床棉被,睡大街,睡在马背上。
杨重进其实也期待过。可随着李安安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对陈旭的那种喜欢掺了杂质。
九月最后一个周末,其实是周六。江东和梅梅约他一起吃饭。想着好像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就爽快的答应了。
喝了几杯酒,大家聊起近况。杨重进开始还吞吞吐吐了,可后来越喝越多。自己说得也越来越多。从大一到现在,从开始注意李安安到认识陈旭。
梅梅说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内心,而是自己不愿面对而已。他对陈旭的这种喜欢,不知道还算不算喜欢。或是钦佩,或是欣赏,但真要在一起,你准备好接受她的另一面了吗?
是啊,他准备好了吗?
他想把答案留给时间,可时间哪有那么多时间。他怕来不及,他怕过不去,他怕如果最后在一起的那个人不是陈旭,那自己要如何走出那个自己画下的牢笼。他从未在陈旭面前表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陈旭也是如此。他是班里公认的逗比,他是朋友口中的傻逼。在陈旭眼里,他看起来斯斯文文,阳光又不失幽默,喜欢一本正经的讲黄段子,他好像有什么魔法,所以每次他说话的时候陈旭总是盯着他的眼睛,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也在说话。
可这是他刻意展现给陈旭看的。他自己本来是什么样的人,他可不是什么文艺青年。他真实的样子,不过是个满口脏话,动不动要和别人干架的暴躁青年。
那么完美的陈旭,他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接纳他最喜欢的人。面具撕下来的时候,他要怎么面对她。
他拉着梅梅的手:“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江东不是你认识的样子,你要怎么办。”梅梅还没来得及说话,江东先开了口:“那我会自己离开。”杨重进放开梅梅的手,站起身,双手搭在江东肩上说:“你放屁,要是真的喜欢,你怎么舍得,你怎么可能舍得下。”
后来杨重进才知道,真的喜欢,才会舍得下。
只是现在当事人不在,在的只有他们三个,对梅梅来说,杨重进是个知心朋友,江东是她的初恋,其实对于感情,她一开始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可后来杨重进在她耳边吹吹风,让她发现原来被一个自己不讨厌的人喜欢好像是一件幸福的事,她轻轻拉了拉江东,又扯了扯杨重进的衣服。“我不知道你们男生为什么会想这么多,对于我来说,选择一个喜欢我的人,比选一个我喜欢的人要简单多了。”
“而对于一个女生来说,你最开始的样子,和往后的样子,只要对她好,只要一直对她好,哪怕明知道是一碗迷魂汤,她也会心甘情愿的喝掉。”梅梅这话想了很久,久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江东已经抱着杨重进哭了起来。
来不及安慰江东,梅梅问杨重进:“如果我是你,我选李安安,她有我们女生都会有的特质,她更需要你。”
“有的人习惯被需要,有的人习惯被宠爱,有的人自由自在不需要谁的偏爱。可你不是,你对陈旭我不觉得那是喜欢,即使你自己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她。可这种单向的付出,是会累的。你现在或许不计较这些,可以后呢?”
杨重进沉默良久,给梅梅比了一个大拇指。哭泣的江东不再哭泣,脑袋无力的靠在杨重进的肩膀“梅梅,以后我还是只爱你一个。”
回宿舍的路上,江东又哭了起来,杨重进和梅梅一边一个,把他架着,三个人歪歪扭扭。听着江东倔强的独白,杨重进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想着陈旭,脑袋里乱七八糟,大声喊着:“陈旭我爱你,我爱你陈旭。”梅梅哭笑不得,听着两个醉鬼的独白。但江东说每一句的我爱你,她都朗声回应。一边回应,一边想着,“进哥说的陈旭到底是怎样的,这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完美的女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