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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23日:大多数人啊不疯。
晚自习,再坚持两个小时,天全黑,就可以回家了,班主任没来,很吵。
莫清索性不去辨识那些图片,支起身体,作为语文课代表,去找老师。
办公室内,空无一人,莫清明白,老师们去开会了。
语文老师经常不在,莫清经常借数学老师的手机,打电话问作业,数学老师正是班主任,所以都默许了。这次,全不在。
办公室的浅黄色灯光,忽然闪烁起来,电流滋滋作响,在灯光闪烁间,一个奇怪的想法冒出,桌子上,数学老师的手机尚未锁屏。
你听过蝴蝶效应吗?
那一刻,蝴蝶的翅膀轻颤——当新的世界逐渐浮现,莫清才意识到,一切在那时,就已经注定。
莫清布置作业,面无表情,又要发新书,意味着作业喜添新品种。新到的书在柜子里,莫清抱出来……发书……
窗外,猫的叫声,隐隐约约。
发新书,不需要看人名,一桌扔两本。莫清算是负责的,老师们发书,通常凭感觉,全放在第一排,靠同学们相互传,有时候这组发少了,还得去别的小组找多的。
当发到第二组最后一桌时,书依然是沿抛物线的轨迹,不同的在于,颜可欣的牛奶,推到地上。“阳光站”订的牛奶,之前莫清也订过几个月,玻璃瓶碎了一地。
莫清愣了几秒:“对不起,我……”莫清一时间语无伦次。
晚自习结束了,夜空凝固住紫色,秋风不时灌进脖子,莫清将校服领子立起,落叶贴在路上,路面如被涂抹的油画。可惜,她讨厌秋天,危笑秋天走的。
“阳光站”没关门,莫清买了一瓶牛奶,放进书包,往家走去。
红湖小区建在红湖旁,旧小区,要过丁字路口,“丁”字的横,描绘着红湖的轮廓。
一声刺耳,世界又成了那个迷雾的森林,莫清想到,人们奇怪的脸在迷雾后浮现,却取出面具,问你喜欢哪一个。
莫清的半侧身体失去了知觉,她看见了夜晚的红湖,就好像,好像——猫的眼睛……
她被车撞了,一车的人都死了,后来才知道的,而莫清坠入红湖,算是救了一命。
阳光医院,莫清挺喜欢的。
住院部“口”字型,五层,而中间是休闲区,和楼比肩的松树。
松树长得一点也不像松树,它不像伞,像伞面破掉的支架,红湖小区的大人,无法向孩子解释,大树底下不长草。
莫清盯着天花板,有条裂缝,歪歪斜斜,约半米。
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莫清靠在床头,立即撇了眼,挺意外的人,竟是地理老师,吴昱。首字母的缘故,他们叫他,无语。
吴老师长得其实有点小帅,刚转来学校时,被几个女老师追过,但这个人跟扛了中央空调一样,冷得那几个女老师全放弃了。
吴老师有深情的眼睛,深重的黑眼圈,莫清属实欣赏不来。
吴老师一身黑色冲锋衣,四季不换的传说,当然,不是同一件。
无法想象,三十多摄氏度的天气里,吴老师上课穿着长袖长裤,还不拉开扣子。第一次见识,全班同学第一次,做到了统一,统一表情。
莫清瞬间坐直身体,吴老师轻合上病房门,走到床侧,声音低低的:“别紧张,我不会吃了你。”嗯,幽默感为零,吴老师,课堂上的催眠大师,能把实习老师都给催眠的那种。
莫清尴尬地笑起来,更尴尬了。吴老师盯着莫清的胳膊,左手和左腿都打了石膏。
“难受吗?”吴老师问,莫清看向吴老师的眼睛:“没事的。”吴老师眼睛半点波澜都没有,好像在问你今天吃了吗,吴老师低下头。
接下来,一切突如其来,突兀地,莫清所有思维都慢了十秒。
“不对啊!”声音突地尖锐,和拿指甲刮玻璃那般,令人极度不舒服,莫清心里咯噔一下。吴老师手上,刀子——高悬在莫清头顶,“你……”莫清瞪大眼睛,她确信,开了刃的水果刀。
刀子忽地,在手心转了个圈,极快,似乎风都割到莫清脸上。本来是反握,改成正握,拇指扣住刀柄,手臂往后划,蓄力刺向莫清的眼睛,也许,是脖颈。莫清惊愕地目睹,吴老师要杀了自己,无限放大……
门毫无预兆地被推开,莫清靠在床头,立即撇了眼,挺意外的人,竟是地理老师,吴昱。吴昱嘴角噙着笑,从未见过的笑。
莫清看向吴昱的眼睛——惊讶?愤怒?恐惧?吴昱反手带上门:“看来,你也‘新生’了。”
吴昱搬来塑料凳子,坐在床侧,杀莫清的水果刀,削苹果。窗帘被拉上,只有中间挤进来的阳光,在房间斜斜地,画出一道白痕。
“呵,作用不大。”吴昱将苹果皮剃掉,他又剜去根蒂,递给莫清。
莫清木愣地接过苹果。
“放心,不会吃了你。”吴昱道,“新生?”莫清挤出词语。吴昱双腿分开,十指相扣,用肘撑住膝盖,凑近脸:“你死了,然后又活了,所以是‘新生’。”
“哦?我死了?又活了?”莫清竟也凑近,而吴昱动作定格,双眉紧促,同时闭上眼睛,沉默无言。
“咔嚓——”轻微的响声,让莫清下意识抬眼,半米长的裂缝,不知何时,分割开天花板,顺势爬下墙壁,裂缝漆黑一线,“滋滋滋……”莫清惊讶地仰头。
白墙被撕扯开,黑色迅速蔓延,呼吸之间,如水吞没。黑,纯粹得诡异,视线内,仅有两人,以及莫清的病床,吴昱的塑料凳子。但人在漆黑,不应看不见吗?
莫清收回目光,吴昱保持刚才的动作,若不是见到他的眼白,莫清都准备提醒下他。
“怎么回事?”吴昱总算有所动作,两指捏捏眉心,语气抱怨:“你可没告诉我。”莫清缩了缩脖子,还有个人,她认真地思考处境。
“嘻嘻。”一个陌生的声音回应,雌雄莫辨,莫清撇了下那边,如果在医院,床紧贴窗户,自己关窗户没?吴昱耸肩:“没到时间吧。”
“闭嘴!”
刀尖直指吴昱的脖子,冰凉触感,莫清左手左脚都不便,幸好吴昱坐在右手。
莫清死死盯住吴昱动作,刀子慢慢调整,假设吴昱突然后撤,莫清会反应不过来,所以——把刀尖抵在吴昱皮肤上,移向侧颈。
一切行为,三分思考,七分靠赌。她说话时,声音尽量压低,若没让另一个人察觉是最好,虽然“嗤——”笑声传来,知道了……
吴昱没动静,莫清眉毛抽搐,她害怕,更怕死。这时,终于可以思考,颠覆科学的黑暗。
“怎么离开这里……”没留手机,四方病房,成为信息屏障。“和平时一样。”吴昱满脸无所谓,莫清听见,外面的人像是骂了一句。
莫清努力移动身体,不敢丝毫松懈,吴昱倒大有副,看好戏的表情。窗外没动静,莫清祈祷他:最好死了!
吴昱身至少一米八,莫清切实体会到,她在女生中算高的,高一就有一米七。吴昱弯下腰,优雅如贵族行礼,可惜,他的脖子上嚯,架着柄刀?
两人怪异的组合,深陷漆黑,莫清估摸着距离差不多,停止前进:再走,世界观就要碎一地!
“我要死了。”吴昱面无表情,语调平平,身后寂静,吴昱的手向上抬了抬,随即放下,刀刃紧了些。“喂!”吴昱扯嗓子喊。
“嘭!”
突然的爆炸声,两人一惊,莫清耳膜甚至有些疼,庆幸的是,黑色虽未收回,却迅速褪淡,在黑暗与光明交替的瞬间,世界的色彩极其不真实。
莫清立即往门口跳了几下,转头。
本意是能锁定那两人,视线却被大面积鲜红充斥,病床……墙壁……窗户……红色似盛开的月季,热烈生长,突然……长满——莫清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