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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大师”的点门口
我看着那个已经掉了一个字的大招牌,虽然有一些想笑,但是我却笑不出来,心中总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已经在这待了半个多月了,难免有一种依依不舍的感觉。或许是因为这里有我和小飞欢笑的回忆,或许还是食物的诱惑,或许…可能我有一点喜欢上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吧…
不过,我是ZERO,失去一切的ZERO。曾经那么多的瞬间,我想留在这平平淡淡的生活。但是一想到那个满是红与黑的回忆我便立刻打消了这种可望而不可求的念头。
我是ZERO,一个无论沾染(乘上)任何东西都为零的ZERO。我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能因为我而毁掉月大叔和月小飞的生活。
“你们两个路上小心点啊!”月大叔红着双眼向我和小飞挥了挥手。
“老爹,我又不是不回来的,你别哭呀!”小飞也是双眼泛着泪花。
“明明是你自己要哭了嘛…”我在一旁的小声地嘀咕着。
“小飞,路上不要开快车,注意安全…”月大叔开始滔滔不绝的教导着。
“知道啦!”小飞摸了摸眼眶中的泪水,赶紧转过头去,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
“好好照顾小飞。”
“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什么嘛!不是该说好好照顾你的嘛!”小飞有一点不满意的嘀咕着。
“是是是,”我有一点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小飞大人可要好好保护我哦!”
“就交给我吧!”
小飞开着悬浮摩托带着我渐行渐远,远处站在门口的月大叔已经看不见了。
或许我不太习惯于伤感的离别吧。从头到尾我都在握紧拳头强忍着泪水。
“ZERO,想哭就哭出来吧。”小飞低声地说道。
“没有!我哪里想哭了!”我嘴上逞着强,但是泪水却已经开始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抱紧我哟~”
“哈?”
“嗡嗯——”(发动机的声音)
“啊?!”
小飞瞬间将油门开到底,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小飞的腰紧紧抱紧,泪水落在她的肩膀上。
“哼~还说你没哭!”
“…”
虽然我本想解释什么,但是想了想,这才是小飞的风格,于是便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正是因为有小飞在陪着我,我才没有真的完全堕落成那些冷血无情的黑客吧?
“小飞,你知道我原来的家在哪里吗?”我突然开口问道。
“知道是知道呀!可是,你问那个干嘛?”小飞有一点好奇的说道。
“我,我只是好久没有回去了,趁这回回去看一眼。”我又一次骗了她,我其实是想试着找回以前的记忆,“不会要绕远路吧?”
“还好啦~”小飞并没有太在意,看了一眼时间说道,“不过如果要去的话,可能今天赶不回矿山那边了。”
“好吧。”我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只是想回去看一看而已,如果麻烦那就不去了吧。”
“没事!没事!”小飞连忙说道,“我走之前和老爹说过了,我可能会在你那边待一会,看看水冷装置能不能正常运行,别我一走,你的电脑就坏了。”
“好吧!谢谢了。”我轻轻搂住小飞的细腰,心中满是一种幸福感。
其实…小飞挺不错的…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能不能真的接受这份感情。
就在我心中满是温暖的时候,小飞突然来了一个急拐弯,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的…
“抱歉啦~我突然想起来走这边会快一点…”
是吗…我尴尬的笑了笑,我还以为…她讨厌我抱着她呢…
额…
好吧…
我最后还是松开了手,抓住车座边上。
只是我没有看到的是小飞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然后又显现出一些小不满。
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小飞在一个有一点破旧的大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这个就是我的旧家。
外围有一圈已经干裂的木片围栏,里面的草地已经一片的枯黄。窗户上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到了,就是这了。”小飞回头有一点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微笑道,“进去吧~”
“嗯。”我急忙从小飞的悬浮摩托上下来。
推开已经风干的木门,传来“嘎吱”的刺耳声。
屋子里面还好,灰不是特别的多,毕竟我父亲之前有时忙得太晚了,也是经常来这过夜的。
虽然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这却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似乎…
对呀!之前做梦的时候,我偷听父亲他们说话的时候就是在这,只是茶几和沙发的位置稍微有一点移动了而已。
我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那个小照片架上,轻轻地拿了起来。
上面的灰不是太多,显然父亲之前还看过。
照片上面,一名少女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身旁还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这就是我父母年轻时候的样子吧…我有一点点难过,我几乎没有太关注我的父母,现在失去了,倒是开始关注起来。说实话,这真是有一点可笑,又可怜!
还真是一种讽刺啊!人总是在拥有的时候没有珍惜,失去了才发现,但是已经追悔莫及了。
“ZERO,你没事吧?”小飞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衣袖。
“没事,”我微微笑了笑,“只是有一点发呆而已。”
“小心点身体。”小飞没有劝我什么,她只是在担心我的身体会坚持不住。
“放心。”我小心翼翼的将手中的照片架放了回去,然后将目光集中到一个房门上。
如果我记忆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我的卧室吧?
我伸出手握住门把,缓缓的把门打开。
刚把门打开一点点,一股灰尘便扑面而来。
看来我的屋子好像好久没有被人打扫过了呢…
我尴尬的笑了笑。
小时候我好像是呆在这的。只是长大后我就习惯在矿山的小屋子里生活了。再后来,到处参加一些研讨会、报告会什么的,所以我也没怎么回家。再后来我就搬到市区去住了…
好像真的是好久没有回来了…
我捂着口鼻,小心翼翼的推开门。
里面到处都是灰尘,墙角上挂满了蜘蛛网。感觉比尼克大叔的店还要脏好多…
“ZERO,这么脏,要不你就别进去吧…”小飞有一点犹豫的说道。
“没事,来都来了,我想进去看一看。”我微微笑了笑,然后一边扇了扇灰,一边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虽然灰挺多的,但是事实上并不是很乱。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放着。
一张小床,床边上放了一辆颜色已经淡化很多的婴儿车。床头边上的柜子放了一盏小小的台灯,还有一些笔和纸。门边上是一个小小的衣柜,那个里面装的应该是我的衣服吧?
我将目光落在那堵小小的墙上。
“小飞,能不能帮我打一点水?”我抱以请求似的态度问道。
“嗯,好。”小飞有一点呆愣的看着卧室,然后点了点头转身打水去了。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话…
我有一点忐忑不安的看着那堵落满灰的墙。
不久,小飞便打了半盆水跑了过来,手中还有一条刚刚洗完的毛巾。
我接过拿过毛巾,轻轻地拧干,然后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墙壁上的灰。
“ZERO!”小飞看我要擦墙壁,突然把我叫住了。
“怎么了?小飞。”
“你能不能不要擦。”小飞的眼睛中微微泛着泪光。
“我只是想知道墙上画了什么。”
事到如今,我只能如实回答了,再骗她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已经忘记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小飞有一点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泪。
“小飞,我不知道我看到这墙上的东西,我会想起什么,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我知道要是这样停滞不前是不对的,我想知道。”我微微低下头,某种意义上讲,我还是太自私了。
但是不这样做的话,以前的事情根本解决不了。我知道这样小飞会很伤心的,但是总比她一直这样伤心的好。
“ZERO…”小飞摇了摇头,“你不能看,你还是会头疼的。”
“头疼?”我微微愣了一下,我为什么会头疼?
“ZERO,你小的时候也看过,可是不仅什么都想不起来,而且头还会疼的厉害,记忆还出现了消失的现象。”一滴滴的泪水落在水盆里,荡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ZERO,你别看了!我怕你会…”
“没事的。”我紧紧抱着小飞,“放心!我是永远永远不会忘记小飞的!”
“ZERO…”
“我就看一下,好吗…”
说实话,我真的不想让小飞再伤心、再落泪了,可是,可是我认为就这样忘记过去的话,对小飞就太不公平了!她已经背负太多太多的东西了,我必须要和她一起背负这些本就不该由她背负的痛苦!
“ZERO,不要…”
我并没有答应小飞,转身毅然的走向那堵可能尘封着我回忆的墙。
虽然记忆中我是有梦见一点点,但是那都太模糊了,完全没有办法记下来,我必须要知道我失去的记忆!
毛巾轻轻划过墙壁,厚厚的墙灰被擦掉,露出里面的颜色。
虽然时间已经很久远了,但是似乎由于外边附上了厚厚的一层灰,里面的墙上的颜色虽然褪去了一点点,但是却还是可以看得非常清楚的。
额…果然…
我终于明白了梦中那个小孩对我的吐槽…
真的…
好丑…
…
我有一点不忍直视了…
我之前会二次失忆不会是被吓的吧…
“ZERO…你没事吧?”小飞将水盆放在了一边,有一点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回头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笑道,“画太丑了,有一点被吓到了…”
“噗!”小飞捂着嘴笑着。看起来她的状态比之前好一点了。
我拿起手上的毛巾继续慢慢的擦了起来。
随着被擦开的地方越来越大,画面也慢慢的呈现在我的面前。
这个…
是一幅抽象画…
画的是一片绿色草地上的一个小房子,看起来和我的旧家差不多,只是大了好多。房子前站了三个小孩。男孩来着女孩的手开心的笑着,而另一边的男孩则是站在一旁。
“这个是…”我有一点惊讶的转过头去看着小飞。
小飞没有说话,只是红着脸低着头。
等等!这画面我好像见过!
瞬间好像一幅幅画面浮现在我的面前。
…
“小飞姐~让你看看我的杰作!”小男孩得意洋洋的推开房门,墙壁上被用塑料胶带蒙上了一张黑色的大布。
“你这个淘气鬼,想让我看什么呀?”女孩被小男孩拉进了房间。
“你看这个!这个!”小男孩有一点兴奋的跑到墙边上,用力的拉了一下黑布,只是好像粘的太牢固,并没有被扯下来。
“思瑟,你也快过来帮忙呀!”我想门口倚着门站着的小男孩叫了叫。
“切。”门口的小男孩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有一点不满意的跑了进来,抓住黑布的另一边。
“三、二…”还未等小男孩喊完,从门口过来的小男孩便已经将黑布拉了下来。
“呜——”喊口号的小男孩被落下来的黑布盖了下去,半天才冒出个头来。
“小飞姐,你看我画得怎么样?”小男孩有一点激动的说。
小女孩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飞姐…难道不好看吗…”小男孩有一点点的失落。
“肯定是被你画的画吓到了…”酷酷的站在墙边上的小男孩小声地嘟喃着,“都说了,你画的画不咋地了…”
“小飞姐…”
“画得挺好看的。”小女孩蹲在地上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没想到你这么会画画呢!”
“小飞姐!”小男孩开心的蹦了起来,“我喜欢小飞姐!我以后要和小飞姐一起快乐的生活!”
“你这个小淘气!”小女孩在小男孩的鼻子上轻轻划了一下。
…
“ZERO!ZERO!你没事吧!”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似乎小女孩的面孔出现在我的面前,越来越清晰。
“你是谁呀?”
“Z、ZERO…”
“奇怪,我是在哪里呀?”
“你该不会…”
“咦?这好脏啊!”
“不,不要…”小飞跌跌撞撞的一下子坐在地上。
“大姐姐,你怎么了?”
“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