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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曰:“无古今而后能入不死不生。问世间谁人无忧,唯神仙逍遥自在。”古人认为大罗神仙居于大罗天,不老不死永生不灭,仙境极乐无所忧愁。红尘凡人居于地界,顺生应死繁衍不息,得失苦乐情欲交炽。
但处于得失苦乐情欲交炽的芸芸众生,对于朝发夕至,容颜不老,天生合一的境界,是一种永恒的幻梦与追求。
譬如秦时徐福带领童男童女东渡为始皇帝寻找长生不老药,譬如各种道家修精炼丹企图达到飞升。对于死的恐惧促使人们追求永生与追求永生的方法。
在这样一个极致的武侠世界里,万物妖娆,人物奇葩,通过修炼气境,练功求药抵达永生便成为可能。
人力不能及,那就从外界获得,于是就有了天赐级药膳【双生花】的构思引出更深远的侠世界。
……
在这个侠世界除了习武铸器之风盛行,磨杵捣药也盛极一时。众所周知,练武必有伤损,需要医护,药物可以培元辅佐。人分三六九等,药物也有功效贵贱之分,也不乏有一些世之奇珍,能有奇用,机缘巧合为人所遇,流入江湖便会遭到轰动引发血雨腥风。
除了前面介绍的【琼血玉】、【龙血丹】、【还魂草】等名贵药膳,我们所说的【双生花】更是珍中之珍,宝中之宝,是天地钟灵敏秀的奇缘造化,渊源难溯。
这便引出当世第三大奇人闻楚秋,而那江湖传说中的天赐级药膳【双生花】指的就是【血凝花】与【炽阳花】。
2
在北境偏西连绵的群山之中,多有未经人迹开发之地,那里草木葳蕤,环境险恶,却生长着各种价值连城的名贵药膳、灵犀异兽,为习武之人垂涎。那些阁子里的名贵之物都是探险者闯入深山野谷九死一生才带回来的,更多的人尸骨留在了险恶的山林中,因为那里有很多宣示领地的独门教派,他们大多武功极高,极其野蛮,招式凶狠诡异,擅蛊毒邪惑之术,会将闯入者折磨至死,因此就算有价值连城的宝物,也渐渐无人敢至。
而我们这里所说的九清山便是隐匿在西北境中最神秘的一座山林,山上有一座神秘的宫殿叫做炽阳宫,关于它的传说曾一度令众江湖豪杰闻风丧胆。“九清化四明,四明留一炽”意思是九清山山本来有九个宫殿,不知从什么异域迁徙而来有着浓厚的宗教色彩,后来由于内部斗争只剩下四明宫,经过几代更迭四明宫又只剩下一个炽阳宫留到最后,掌管整个九清山。
就是这个炽阳宫曾一度有教徒闯入武林之中,引起轩然大波,他们极其残忍的手法,极高的武功简直令人发指。而后销声匿迹,世人只知道有一个九清山,却不知在何处,关于炽阳宫也渐渐成为传说。
但其实九清山和炽阳宫一直都在,竟由一对姐妹掌管。兰,铃本是同门姐妹,掌管炽阳宫,感情甚笃。她们都是前宫主收养长大的孤儿,这个前宫主曾为情伤,极恶男子,炽阳宫因此全为女子,教条极苛。她们有着极深的武功,却选择与世隔绝,就是为了守护教物至宝【炽阳花】。
炽阳宫中经过历代积累宝物无数,其中最名贵的便是作为传教之物【炽阳花】被保管在深宫之中,已生长千年,唯宫主知晓所在。据宫中记载,【炽阳花】本属于【双生花】其一,属性极阳,与世间极幽之物【血凝花】同出一脉,相生相克。相传历代炽阳宫主只需服用从【炽阳花】上留下的晨露便可延年益寿,功力大增,百毒不侵,乃举世无上的圣物。更有谣传只要服下整株【炽阳花】就会长生不死,羽化登仙;也有辟者道整个服用只会因无法承载千年灵力而暴毙,具体若何,实不所知。
话说这炽阳宫主兰从小受上任宫主教诲,也极恶男子,对姐妹铃产生了不伦之恋。但铃却属性正常。兰爱惜铃,偷偷与她共饮仙花甘霖,二人都是青春常驻,容颜动人相似,可见情深。
……
关于闻楚秋,便要从他和铃的缘分说起。铃在一次追杀逃出宫的婢女使徒过程中,机缘巧遇救了被卷入其中还是垂髫稚儿的闻楚秋,一个五官明犀如画的男童,惹人怜爱。那一次她遭到暗算,受了很重的伤功力丧失,和闻楚秋跌落一处密林雪谷逃避追杀。
“姐姐,你这么善良,又这么好看,一定是天上的仙子吧?”年幼乖巧的闻楚秋用雪捏了一块玉的形状递给铃道:“等我长大就娶仙子姐姐为妻。这块玉送给你作为订礼。”可他一不小心将它掉落在地碎成几段,闻楚秋伤心地哭了起来。
“别哭了,你看玉不是还在这里吗?”
童言无忌,铃对这个小男孩也很喜爱。她举手之间便将雪玉复原如初,闻楚秋开心的笑了。等到铃伤势痊愈,她背着闻楚秋将叛徒亲手诛杀,再送他出雪谷回家。
可他的家人在这场浩劫中都已经命丧黄泉,闻楚秋成了可怜的孤儿。铃想将他带回炽阳宫抚养,但炽阳宫的禁令是不准与男子有染的,若是兰看到一定会杀了他。该怎么办呢?忽然铃听到远处传来朗朗的读书声,铃便将闻楚秋用一贵重之物为代价寄托给了一户私塾人家看养,心生愧怍偶尔来看望。
“姐姐你要走了吗?”闻楚秋滴下泪来。
“嗯,姐姐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只要你听话乖乖长大姐姐还会来看你的。”铃替他拭去泪水,在他额头闻了一下便狠下心离开。
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闻楚秋渐渐在文墨氤氲中长成像当初侯孤我一样的弱冠少年。长大后的闻楚秋容颜越发超尘脱俗,雪映纯颜,出尘入画。颧颌眉骨分布朱白本已奇绝,一身白衣罗羽纤尘不染。远远望去如出白梨花映雪,若画中执笔逸仙。他渐知世事,对儿时的经历刻骨铭心,在落寞诗卷中消遣光阴,等待有一天重逢。
想不到有一天铃真的来看他了,当闻楚秋再一次见到铃姐姐时,他惊奇地发现铃这些年丝毫没有衰老的痕迹,而铃也对他的外貌变化感到惊艳。闻楚秋想起儿时的雪玉奇缘,对她动了真情实感,却被铃拒绝了。她亦又不舍,但她知道这份难入世俗的感情必然要历经波折。
雪玉可以复原,可落在童年时的雪却再难飘落。想不到这个倔强少年竟然前往九清山寻找她。历经坦白,铃独身从被收留在炽阳宫这些年十分孤寂,也想要一份凡俗的真情,最终她还是一步步接受了这个少年,他们之间衍生出了一段缘分。
后来兰终是发现铃喜欢男人背叛自己,打破教规,便要用最残忍的手段杀死闻楚秋。见到闻楚秋被伤得奄奄一息无力回天,铃不惜与兰打斗起来,后又不顾一切盗来宫中宝物【炽阳花】让其整个服下,假装成闻楚秋被兰误伤身死。兰懊悔莫及,埋葬铃后,也想殉情,却阴差阳错被复活的闻楚秋救下。但闻楚秋发现她时她已经丧失神识,闻楚秋将她误当成了铃,一时间炽阳宫两位掌宫者都不能理事,众宫女见闻楚秋吞服炽阳花竟然毫发无伤,便留住他让他成了炽阳宫唯一的男宫主。成为宫主后闻楚秋并四处寻找宝物【血凝花】来救铃,却不知是铃的姐姐。
历任宫主训言:【炽阳花】绝不可直接吞服,否则必然暴殄天物,遭受天谴。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针对习武之人。服用炽阳花后炽阳血在体内流动,自身若有气境根底便会相冲相杀;而闻楚秋丝毫不会武功,居然能够完全接受【炽阳花】逐渐白如赤色,容颜不老,虽然也有很深的副作用。但他与之抵抗十几年倒也相安无事,反而身怀神功。观炽阳宫中书,尽心照顾“铃”(其实是兰)。“铃”已经功力尽失,人身瘫痪,无法说话,失去【炽阳花】甘露的滋润她在数年之间便老迹斑斑,但闻楚秋毫不嫌弃,还是尽心竭力照顾。“铃”只是呆滞地看着他。
天意弄人,有朝一日闻楚秋大彻大悟,结合体内炽阳血辅佐他气境通神,比历任宫主都要高强。他尝试着替“铃”打通体内血脉,竟然让她能够开口说话了。
真相揭晓,原来是兰,真正的铃早已死了,唯一被欺骗的人是自己,他苦等十几年,爱人已无生还的可能,也想过死亡,可因为【炽阳花】的奇妙功效,他竟然杀不死自己?
虽然伤痛,闻楚秋还是放下仇念,让兰善终。
于是自此闻楚秋便在炽阳宫观书习武,收养孤儿,成为炽阳宫里孤独的神。
……
3
姐姐已经不在了,闻楚秋孤独地留在炽阳宫。炽阳宫内朱梁画栋,细雕鎏金,宫女箜篌琵琶,美酒清歌通宵达旦,可还是难医闻楚秋内心落寞。
玉袍长剑,眉目含情,风流无双。
闻楚秋终于知道为什么历任宫主都禁止服用【炽阳花】,独自流连与世是怎样的孤寂?他出任宫主后,一改宫中凶恶陋习,待人温言细语,闲时便观习宫中古书,成为有史以来最温柔的宫主。例届炽阳宫主规定:凡是被炽阳宫收养教导的孤女,世代只能留在宫中为奴,不得踏出半步,与世划清界限,否则便会被整个炽阳宫诛杀。直到闻楚秋为宫主,他让她们自行离开,但她们自愿留下,陪伴在闻楚秋身边,在她们眼中,闻楚秋就是【炽阳花】的化身。
……
炽羽化仙。
闻楚秋发现服用【炽阳花】后自己体质惊人的变化。
首先他虽貌为男子,却已经失去男子特征,永远无法生育。但近乎容颜不老!
其次他本是容颜绝世的美男子,自误食仙葩,飘飘乎欲发出仙。
闻楚秋须发尽炽,如烟火蒸霞,赤绮流翳;浑身上下真气流动,丹赤纯白,气境修为已甄。阳体天成,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真乃天下第一奇人。
……
情是世间最烈的酒。
虽然成了炽阳宫近乎神一般的存在,闻楚秋还是留恋人间。他喜赋文章,去看看最真实的人间。但他不想别人看到他羽化的面庞。
无论谁见到他都会被他的仙姿奇貌所迷住;无论怎样凶狠的刀剑都难伤到他分毫,因为他体内的【炽阳血】会在受击瞬间凝结抵挡伤害,坚如磐石,刀枪不入,而他多年修炼的【炽阳神功】气境早已抵达【极境】,极阳极刚,难寻敌手。
就是这样一个人,通过【双生花】其一成为和花无名、侯孤我并列的三大奇人。花无名已死,这世间或许只有闻楚秋能与侯孤我的【破荒】一较高下,而侯孤我正在寻找他,想借助【双生花】摆脱【破荒】的恶咒,获得永生。他们终有一天会相遇。
在宿命到来之前,闻楚秋继续在九清山掌管炽阳宫,收养一些孤女入宫学医学道,与世隔绝。
直到有一天,他救了一个小女孩,名字叫做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