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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怜看向身边身形伛偻的独臂老人,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老头居然是一位江湖人?还有些许名头?
萧非一听蓝袍人的话也是话眼前一亮,刘伯安有些武功傍身自己是知道的,虽然他平日极力掩饰,却逃不过萧非的眼睛,萧非也不会点破。
这是父亲淮阳王萧尧死后给自己留下的“遗产”之一。
模糊记得当时濒死的父亲对萧非说:“这位刘伯安先生虽然名义上是仆人身份,可是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仆人看待,而且我跟他约定,哪天他想离开便可以自由离开。
他的身手不一般,这是为父唯一想留给你的,我已经无能为力,希望在这乱世中他能帮到你!”
萧非倒是想要金银玉石啊,即便是留些铜钱也不至于自己像如今混得这么惨。
黄金玉石是帝王家或者宦官之家才有之物,并不在普通百姓之间流通,普通百姓家里有几枚铜板算是富裕的了,有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银子,哪里会有什么黄金玉石?
至于这位独臂老人,年幼的萧非真的无法想象一位独臂老人能有多少能耐。
这‘死人剑’的名头更是从没有听说过。
独臂老人看了一眼萧非,见萧非无动于衷,这才镇定下来,对蓝袍人怒目,“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魔头,之前我还在想,乌鸣山上聚集了三教九流这么一群人,是如何惊动官府派兵来剿灭,原来是你在这山上作恶!”
“任河英,你这是过惯了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委身改行做打家劫舍欺负弱小的勾当了?”
刘伯安不是怕打不过任何英,只是怕被任河英伤了萧非。
“哈哈,刘伯安,你我十年前一战胜负未分,这些年我苦寻你不得,只听说你藏身北梁朝廷,最近才听说北梁前淮阳王有一位独臂剑道高手做护卫,便想着哪天运气好报了那一剑之仇,没想到真的能遇到你!”
蓝袍人说。
那一年,那一战,任河英断了一只脚,刘伯安失了一只手臂。
可见两人之间恩怨不小。
也是那一年,刘伯安入了淮阳王府,跟了淮阳王。
就是那一年,刘伯安见到了年幼的“傻子萧非”。
从那骑马的蓝袍人挽起的裤管下可以看到,他的左腿绑了一根木质的假肢,没有脚。
而在莫小怜眼中看来,蓝袍人骑马的姿势很滑稽。
“噗嗤~”莫小怜忽然笑出了声,又似乎觉得不合时宜,便说:“你们两个已经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了,而且都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要分个高下不成?”
萧非脸一黑,这丫头,什么都敢说,要坏事!
世上的事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很复杂。
朝廷里简单的是君臣,复杂的是忠奸;江湖上简单的是快意,复杂的是恩仇。
在这世上,并不是不惹事便可以高枕无忧,牵牵扯扯总会有事落到自己身上。
萧非很无奈的看着眼前对峙的这两位,然后歪歪头看向自己的瘦马。
马背的行囊里有一封特别的书信,是萧非年幼之时父亲跟郑家的一个约定。
其实就是一封婚书。
只是萧非曾经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为何那位让自己叫他‘九叔’的萧濯也会在上面落下自己的印章。
见证人?
萧非年幼之时,婚书一直保管在萧非母亲手里,萧非一直不知情。直到前段时间,萧非母亲将婚书交给萧非,萧非才知道有这档子事。
而后,母亲便不知所踪,让刘伯安四处打听也一直没有结果。
萧非再看身后的郑悬黎:一身红衣,佳人俏立,站在那里俨然就是一幅美人图。
不禁心想此女有“明珠小姐”的名头,拿来做个媳妇倒也不错。
郑悬黎哪里知道萧非当下乱七八糟的心思,以为萧非看她的意思是示意合力击杀任河英,于是手握刀柄,上前走了几步,与萧非并肩。
大敌当前正神游方外的萧非忽然发现郑悬黎表情严肃气势凌然的手握刀柄跟了上来,一阵愕然:这女人什么意思?脾气来的好快!我不过是回头看了一眼而已!
蓝袍人任河英这时说:“刘老怪,你也看到了,虽然我是这乌鸣山上的大当家,如今却一个人没带来,足以彰显我任某人的诚意,咱们是在这里动手呢,还是……”
莫小怜一脸不屑,这算哪门子诚意啊!
独臂刘伯安接话:“我家公子赶了这一路车马劳顿,需要找个地方歇息,不如这样吧,明日日落前你去前面的名儒亭,我在那里等你。”
任河英思索片刻,歪头看了一眼萧非,“你是怕我伤了你家公子吧?瞧你家公子的穷酸模样,包裹里肯定也没几两银子,老夫没兴趣!
啧啧,不过这模样倒是俊俏,不会是个姑娘家吧?”
见无人应声,自觉冷场的任河英又道:
“呵呵,既然如此,我相信你刘老怪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不过我事先把事情说明白,咱们这一战,既分胜负亦定生死,所有恩怨以死为止,一笔勾销!”
说完,任河英掉转马头便离去。
任何英说走就走,行事倒也干脆利落。
只是临行前瞥了一眼郑悬黎是为何?
“吓死我了!”莫小怜拍拍胸脯长舒一口气,“我以为你们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
“你这丫头,看热闹不怕事大啊!前边刚说你心善来着,就这么想我这把老骨头交代在这里?”刘伯安不以为意,笑呵呵。
莫小怜赶紧解释:“刘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亲眼目睹您老人家大显身手!”
萧非白了莫小怜一眼,“什么大显身手?还不是十几年前的比武丢了一只胳膊。”
看着萧非的表情,莫小怜吐了吐舌头。
刘伯安讪笑,公子这话有些暴击伤害啊,真有些伤人呐……
郑悬黎暗中擦了擦额头的细微汗水。
虽说自己也曾梦想做一位侠女仗剑天涯,可是真的遇到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难免紧张,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先前跟随萧非在金丰城外闯阵,实在是救父心切已经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