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你一命，你还敢跟我抢女人，就太不厚道了。”
　　发完牢骚，霸天虎撤退从容器中走出。
　　点击了几下控制屏，玻璃门再度关闭。淡绿色的液体如雨幕般倾泻而下，模糊了视线。他摊开一双黏答答的血手，只觉自己像极了屠夫。随后带着一副嫌弃的表情，仓皇离开了二楼。
　　此刻，浸泡在绿水中的王诩目不转睛地盯着状态栏。
　　他万万没想到绿水就是基因病毒。通过感染细胞核，改写基因，可以欺骗细胞本身，形成周期性分裂与再生。这意味着永生。而克隆人从某种意义上讲，只要保存记忆，定时更换躯体同样是永生。先前王诩一直以为游戏公司对Dang的研究成果无法解释，编不下去，所以才拿克隆人复活来糊弄玩家。
　　当下正处于被基因病毒轻度感染的状态，看着buff上的文字说明，他终于相信永生不是吹牛。甚至可以理解在发现基因病毒后，Dang的心情为何不喜反悲，最终决定保守这个秘密。
　　“他说得没错。这代价的确难以承受，等于断送了人类的未来。”
　　谁会想到基因病毒的副作用居然是永久绝育。前提条件是从胚胎状态就受到感染。不然基因病毒只是加速细胞分裂的催化剂，起到让人体快速成长与衰老的作用。
　　即便追求永生一直是人类美好的向往，但父母也没有阉割子女的权利。何况永生不代表将来不会意外死亡。从长远来看，这是自取灭亡的行为。
　　因此，即便克隆人解决了胚胎感染的问题，但记忆如何保存下来？这点王诩怎么也想不通。
　　不知不觉绿水已经淹没了嘴巴。他不小心呛了一口，赶忙扶着玻璃门，站起身。虽然小红帽之前被绿水救活，已经证明不会被淹死，但王诩不免有些紧张。突然瞧见状态栏中，又多了一个名为“基因病毒中度感染”的buff。
　　身体受到50%以上的感染，触发正常再生效果。加速细胞分裂，修复受损组织，每分钟恢复2点生命。
　　看完文字说明，王诩发现基因病毒缓慢再生的效果消失了。不知是因为呛了一口水，还是基因病毒从伤口感染了血液，导致覆盖了之前的buff。细细想来，缓慢再生或许代表轻度感染。如果猜测成立，就意味着感染低于50%，即便脑细胞不处于活跃的状态，只要打一针或者口服绿水，也能激活再生效果。
　　想到这里，王诩突然觉得小强的技能除了300%的智力加成，貌似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力。不过一切只是猜测。如果轻度感染对生命的消耗并不严重，他不但可以帮阿季恢复容貌，还可以将绿水当做救命的神药，卖给古人。其实，也不见得是桩坏事。
　　这天真的想法只持续了五分钟，随着头发、胡子、指甲以肉眼所及的速度开始疯长，王诩顿时打消了念头。他终于明白小红帽为什么留着一头长发。
　　按照以往剪头的频率与经验判断，从平头长到齐肩发至少两年的时间，也就是说一次中度感染消耗了两年的寿命。即便女人爱美，可以不计后果，但他也不能拿阿季的生命开玩笑。毕竟小姑娘还处于发育阶段，万一治好了伤疤，却导致发育过快，营养不良，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绿水仅仅淹没到胸口，王诩的伤势便已恢复。似乎检测到他的生命值处于满血的状态，克隆人设备立时停止放水。之后抽水，烘干，一切都显得那么智能。
　　待那玻璃上的水珠被烘干，王诩用衣袖擦掉上面的蒸汽。此刻的他像是流浪许久的乞丐，下巴的胡须可以编辫子。
　　惆怅地叹了口气，玻璃门弹起，王诩从里面走出。脑子里想着回家后，该怎么向阿季解释。
　　反正是在古代，头发倒不用剪得太短。不过最好先刮个胡子，再修一修指甲。
　　就在他准备离开，身旁诡异地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王诩被吓了一跳，偏头看去。相隔五米的地方，妖妖灵靠着一台克隆人设备，平坐在地上，正冲他挥手，还不乏调侃地笑道：“裙子很漂亮。”
　　或许是背对电梯的缘故，才没有注意到。当看到自己的恩人，王诩略感惊讶，迟疑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妖妖灵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你喝洗澡水的时候。”
　　这妹子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冷。
　　王诩总觉得她在撩自己，可是碍于幸运buff的存在，又不能撩回去。所以此刻的他像是害羞的小男生，吞吞吐吐地说道：“为什么帮我？”
　　妖妖灵拍了拍一侧的地板，示意王诩坐到旁边。
　　面对美女的邀请，王诩满腹狐疑地走了过去。他实在想不通以他现在的挫样，就像修炼了九阴白骨爪的丐帮帮主，居然不被嫌弃。看来幸运buff果有奇效。
　　王诩坐定后，随着一声叹息，妖妖灵开始吐露心事。
　　“我是个失败的警察。昨晚一夜没睡，思来想去，都觉得这是个阴谋。我的同事不会见死不救，他们一定是出事了。我不相信什么元宇宙的世界。以目前的科技，克隆人，脑机接口都可以实现，我怀疑这里是个试验基地。我们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我只能接受现实，想办法在这里找到答案。你明白吗？”
　　这一番话讲得很有道理，却是答非所问。
　　王诩茫然地点头，又重复了之前的问题，“你为什么帮我？”
　　妖妖灵本以为王诩明白她的用意，不想却是不懂装懂。于是，直接了当地说道：“因为你是嫌疑人，所有证据都指向你。我要查案，必须从你身上入手。你明白吗？”
　　王诩呆愣地点头，“噢！明白了。”
　　不料，妖妖灵柳眉倒竖，反驳道：“你不明白。”
　　她露出纠结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然后像是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一咬牙，“实话实说，如果我对你使用暴力，可能逼问不出结果。所以我帮你是想感化你，让你主动坦白。听我一句劝，回头是岸，早点自首，还能少判几年。”
　　王诩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这位美女警察救他，是为了抓他。
　　“老实交代你和夏云诺到底什么关系？天眼科技是不是幕后黑手？其实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为了某种研究，混在我们中间当卧底，搜集实验数据，对吧？”
　　听着那喋喋不休的质问，天马行空的推断，王诩忍无可忍，“神经病！”
　　他站起身，猛地一甩衣袖。如古人一般，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