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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朱元璋的回忆中,刘备将徐州驻防分三个梯队。
第一梯队是小沛,紧邻兖州,是战场最前沿,由刘备、张飞、孙乾驻防。
第二梯队是彭城,糜竺、糜芳、简雍驻防。
第三梯队是下邳,是徐州治所,徐州所有粮草军械以及家小都在下邳,由关羽驻防。
曹操大军从兖州乘船顺泗水南下,在港口安营扎寨,刘备欲趁曹操刚到徐州没有防备,深夜带领张飞劫寨。
结果遭遇埋伏,刘备和张飞被大军冲散,精锐部队尽失,留守小沛的孙乾不是曹操对手,小沛已经沦陷。
曹操先前为报父仇,屠杀了徐州将近一半人口。
此时曹军又杀过来,百姓更加恐惧。
越靠近小沛县城,越能听得清百姓的哭爹喊娘、呼兄唤弟、寻子觅爷。
“一将无能,不止累死三军,还连累地方百姓。”朱元璋感慨道。
看似三道防线固若金汤,在曹军精锐面前,反倒成了添油战术,被曹操逐个击破。
要是咱能早些时候转世,就把小沛和彭城两道防线全部放弃,徐州总兵力分一半防守下邳,另一半撒在野外打游击。
发动和曹军有血海深仇的徐州百姓,不断袭扰徐州境内驻军的曹营,还能利用熟知地形的优势,伏击曹营补给线。
河北袁绍在黄河边上虎视眈眈,曹操能在徐州待几日。
………………
“徐州逆民,老子能让你得手?”
“曹贼杀我全家,我恨不得生吃了你!”
“就凭你?下辈子吧!刚才是哪只手拿刀砍我的,右手?好,我先把你手剁了,再剁你的脑袋!”
“啊!”一声哀嚎传进朱元璋的耳朵里。
小沛小沛城北有座土山,一支兵马手持灯笼火把正在打扫战场,将旗下的曹将正拿鞭子抽打一个徐州百姓。
村民右肢不见手,鲜血直流,疼得满地打滚。
朱元璋见到此情景,快马赶上前训斥道:
“住手!你是谁的部将,不去小沛城前攻城,在这鞭挞平民百姓!”
“他拿刀行刺我,得亏本将军武艺高强及时发现,把他剁碎了喂狗才能泄我心头恨。你他娘谁啊?敢用这种口气跟老子说话!”
这员鞭挞百姓的曹将不是旁人,正是曹操养子曹真,曹营里能训斥他的没几个。
黑夜里,曹真看不清这位马上战将的五官,只看到颌下一把胡子,身穿曹军铠甲。
“我奉丞相之命巡视徐州,捉拿刘备,对战场上的任何情况都有盘查的权力。”朱元璋道。
一听是丞相帐下部将,曹真立马弯腰拱手回道:“我乃妙才将军帐下曹真,奉妙才将军之令在小沛城外搜捕降卒和百姓。”说完一指身后那杆将旗,火光中映出夏侯二字。
曹真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站直了身子问道:“你说你奉丞相之命巡视徐州,令旗何在?将旗何在?巡视战场应该是一支兵马,为何你孤身一人?”
“小崽子脑子是够用的,可惜活不长了。”朱元璋瞬间出枪,枪尖抵在曹真脖颈上。
周围曹军被吓得四散而逃,将军之间起冲突,小兵站哪边都不对,倒不如先回去禀告主将。
“徐州战况如何,快说!”朱元璋略微使力,曹真脖颈上已有血丝流出,再差半寸,就要命丧当场。
曹真双眼一闭,道:“有本事你就杀了老子,老子誓死不出卖丞相。”
“杀了你?”朱元璋轻蔑一笑,“你战死沙场,曹操追封你个侯爵,再由你儿子继承,照样享受子孙香火,你想得倒是挺美。”
“逃跑的兵卒都看见了,我穿的是曹军铠甲,你被我杀了不会被认为是阵前牺牲,而是死于内讧。”
“我再往军中造谣,说你媳妇跟别人私通,儿子也不是你的骨血。从小在谣言中长大的孩子,心底能认你这个父亲吗?逢年过节能给你上贡吗?”
“把徐州战况说出来吧,放你一条生路,既能和家人团聚,还能保住一世清白。”
在朱元璋一系列话语攻势下,曹真心理防线逐渐被攻破。
“丞相亲率二十万大军,攻取小沛后,由夏侯渊驻守,丞相率大军继续攻取彭城,这会儿估计已经进城了。”曹真道。
“粮草囤积何处?”
“小沛城北泗水寨。”
泗水北通黄河,南抵淮河,原本没有城寨。
曹操彼时在黄河南岸与袁绍对峙,听闻徐州被刘备拿下,立马率军坐船一路南下直达小沛闪击徐州,在小沛城北的泗水边上安营扎寨,屯放粮草。
曹真不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穿我军铠甲,问我军动向,粮草囤积处也要知道。”
朱元璋跳下马来,往前走几步,曹真借着火光看到了曾经见过的一张脸。
曾在下邳擒获吕布时见过,曾在许田打围时见过。
“刘备!”曹真惊呼道。
“正是你爷爷。”朱元璋瞥了一眼曹真身后的将旗,问道:“夏侯渊的这杆将旗有多大作用?”
“只要是妙才将军的部曲,都能调动。”
“泗水寨里驻扎的是夏侯渊的部曲?”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是要……烧我军粮草吧?”
曹真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今夜的第一场冲锋就把刘备的部曲冲散了,他侥幸逃生只剩一人,还有胆子敢烧毁我军粮草。
他要真有如此雄韬伟略,怎么刚开战被我们揍那么惨?
“没错,我是打算扛着夏侯渊的将旗混进泗水寨,你会替我保密吗?”
“会!当然会!”曹真点头如小鸡啄米。
“噗嗤”一声,长枪没入脖颈,曹真命丧当场。
地上篝火毕剥作响。
那位刺杀曹真不成,反被剁手指头的徐州百姓,在地上缩成一团。
朱元璋去探了探鼻息,已经没了呼吸,想必是失血过多而死。
明知不敌还要奋起反抗,好一个徐州汉子。
咱手上要有几千徐州好汉,何愁曹贼不退。
朱元璋拔起夏侯渊的将旗正待出发,忽听得由远及近有支兵马往这赶。
尚不知是哪个阵营,眼瞅着这支兵马就要到跟前,突然急忙调转马头往别处跑去。
朱元璋叹了口气,不同猜,肯定是自己的徐州部曲,看到曹营的将旗掉头就跑。
跨上马,扛着旗,朱元璋追了上去。
先头部队是徐州豪族糜竺之弟糜芳,朱元璋追上糜芳时,他吓得差点摔下马去。
“主公……你……你投敌了?”糜芳见朱元璋着曹营铠甲、扛曹营将旗,话都说不利索了。
“投你奶奶个腿!”朱元璋骂道,“快叫人马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