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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他的结拜兄弟,也从未完全信任过。
思索片刻,朱元璋依依不舍地放开马皇后的手,起身退到一旁。
揉了揉眉,长舒一口气道:“诊断吧。”
朱越坚定地点点头,坐在床榻边,准备为马皇后诊脉。
虽然朱越救人心切,但给后妃诊脉万不能直接接触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
于是从药箱中拿出一条丝绸的帕子,轻轻覆在马皇后的手腕上。
朱元璋时刻关注着马皇后的状态,生怕出现任何闪失。
他的妹子能否醒来。
从今往后还能否听见有人唤他重八。
在权与利的纷争中,他唯一的救赎和避风港。
现在都掌握在朱越的手中。
汤和、徐达以及跪在一旁的太医们,全都紧闭双唇,目光跟随着朱越为马皇后诊脉的手。
半晌。
朱越收回了手,将覆在马皇后手腕上的帕子收起来,平整地放回药箱。
朱元璋见状,一直追随马皇后的目光转移到朱越身上,轻声问道。
“咱的妹子还有救吗?”
平时一向粗狂的朱元璋,竟然如此小心翼翼。
他不敢大声,仿佛声音大一些,他的妹子就会马上消失。
“回陛下,皇后娘娘的病情的确很严重,但这病因,却很复杂……”
“其一,皇后娘娘早年间便跟随皇上四处奔波,终日劳碌,积劳成疾”
“其二,脉象显示,皇后娘娘似乎有绝食的习性,这对娘娘伤害极大,凤体越发不堪重负。”
“这其三,娘娘长年惦念担忧,恐怕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事情……”
“应是如此,皇后娘娘心力交猝,筋络不通,气血不足,又没能及时医治,对症下药,这才将娘娘的病情耽误至此。”
朱越语气平稳地将马皇后的病因罗列出来。
床榻上面色苍白的马皇后让朱越心中莫名酸涩,他竟也心疼起这个半老妇人,除去皇后这个身份,她也一定是一个尽职尽责、善良慈爱的好妻子、好母亲。
不过,朱越的心中也有些困惑。
皇后娘娘的病因,前两项史书都有记载,他自然了解。
而这最后一项,朱越甚是好奇。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马皇后日思夜想,就连弥留之际也无法忘怀。
想了半天也没有答案。
朱越也不再纠结,估计是马皇后的宫闱秘事,他这种平民自然无权知晓。
朱越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他们一个个全都目瞪口呆地盯着朱越,目光中满是惊讶。
马皇后这些年惦念牵挂的正是早年间丢失的大儿子朱越。
汤和、徐达他们这些老臣对这件事自然心知肚明。
但区区一个平民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为马皇后诊了个脉?
高明!实在是高明!
几人心里都对朱越产生了敬佩和赞赏。
而朱元璋更为震惊,马皇后因为和他赌气而绝食,他为了面子当然不会让此事传出去,于是只有坤宁宫内部的人才知道。
汤和、徐达等人都对这事一头雾水,却被眼前这年轻人一眼看破。
朱元璋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喜笑颜开。
“先生果然是神医啊!看来咱的妹子有救了”
“皇后的确是因为这些才将身体一步步搞垮的。”
“不知先生现在有什么方法能救好咱妹子?”
朱元璋迫不及待地问道,神色中充满了惊喜与焦急。
他对面前这个年轻人无比信任,甚至不惜称呼他为“先生”。
朱越一如既往地淡定。
有着神级医术在身,无论什么病症他都有应对之策。
因此他对朱元璋恭敬行礼,嘴角带笑地说起下步计策。
“陛下莫急,待草民对娘娘先行针灸之术,为娘娘疏通经脉、活血化瘀,日后再多加调养,汤药为主膳食为辅,不过半月,皇后娘娘定能恢复。”
朱越的胸有成竹,却让其他太医都左顾右盼,面露茫然。
与众人的想象有所不同,本以为会是什么独特方法,让大家也开开眼界。
只是针灸?
可皇后娘娘如今的病况,针灸还能起到什么效果。
如若仅是针灸就能治好皇后娘娘,他们这些人也不用日夜蹲守在这里,更不用担心朱元璋一个不满意就将他们杀了泄愤。
太医们彼此交换眼神,都认为这根本不可能。
“好,既然你有办法。”
“那你便马上给咱妹子针灸。”
“只要你能治好皇后,往后荣华富贵应有尽有。”
朱元璋听腻了“无力回天”、“束手无策”这些劝他放弃的话,如今终于有人告诉他,有办法将他的妹子治好。
他当然发自内心的高兴。
朱越随即从药箱中拿出一套银针,平整铺开。
仔细地将银针过火消毒后,拿起四根,左右手各两根夹在指尖。
自从获得神级医术后,提升的不只是他的医学知识。
治疗经验和操作手法也刻在他的脑海中。
虽然现在的针灸手法他从未使用过,却没有一丝犹豫和颤抖,看起来已经联系了千百次。
思考半晌,朱越抬手,对准了四个穴位后,正准备将四根针扎下去。
千钧一发之时,从开始便一言不发的御医之首戴元礼忽然出声阻止。
“且慢!”
“你怎么能扎在那?”
“皇后娘娘本就气血亏损,筋脉不稳。”
“你这一针不是救人!而是索命!”
戴元礼疾言厉色地呵斥道,这小子果真如自己所料,是个空有其表的庸医。
其他太医也纷纷点点头,十分赞同戴元礼的话。
“没错,这可是基本常识!”
“这一针下去,皇后娘娘恐怕是彻底无望了。”
“庸医!绝对是庸医!”
……
众人七嘴八舌地质疑着朱越。
身为医者,自然看不得这种“谋杀”之举;最为重要的是,如果皇后娘娘真死了,按照皇上一贯的行事风格,说不定真的会一怒之下让他们给皇后娘娘陪葬,那他们的好日子也是真的到头了……
看到众人异口同声的反对,朱元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他对眼前的青年产生了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