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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承诺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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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秋雅还在倚靠着自己的肩膀,他就这样望向远方的大雁,一切都是那么宁静与美好。可突然腹部一阵疼痛,猛的一看,原本还倚靠着自己的秋雅却突然捅了自己一刀。
  江顺安猛的惊醒,喘着粗气,额上满是汗滴。
  “爷爷,小乞丐醒了。”
  “醒了?杺儿,我看看。”
  江顺安也感觉到有人在摸他的额头,他看过去,发现是一个年近知天命的长者。
  “小乞丐,你叫什么呀?”李杺戳了戳江顺安的手臂。
  江顺安见她嘴动了,知道她在说话,可自己却什么都听不到,只能费力的挪动一只手,指着自己的耳朵,然后摇了摇手。
  “杺儿,他可能是个聋子,听不到你说话”
  “啊~真没意思。”
  江顺安见李杺穿着十分朴素的布衣,头发盘着,面容干净,五官端正,眼睛似有灵一般的打望着江顺安
  “杺儿,去把桌上的粥喂给他吃。”
  江顺安只见那名长者将自己坐起,然后李杺用勺子细心的吹了吹,将粥送至江顺安口中。
  “罢了,聋子就聋子吧,也挺有意思的,哼哼。”
  江顺安此时发现自己身上穿的不是婚服,而是布衣,江顺安十分慌张的用手指了指衣服,说了句:“我的婚服呢?”虽然自己声音听不见,但通过骨头传来的声音很清晰。
  “小聋子还是会说话的嘛,在这,你的婚服被放在那个箱子里了。”李杺用手指了指箱子。
  “话说,你是已有内室的人吗?但穿的婚服怎么破破烂烂的?还有……”李杺想了想,他只是个聋子,也听不见,还是不问了。
  江顺安见这个女孩跟自己年龄相仿,好像也没什么敌意,渐渐的放松了下来。接连这好几天,李杺都细心的照顾着他,江顺安的身体也有了好转,他可以下床走动了,相比之前,自己现在的身体好了很多。
  一天,江顺安用手指了指门,想要出去的意思,李杺说:“好啊,带你出去,不过外面很冷,给你先披件外套,算了,说那么多,你也听不见。”江顺安只见李杺将外套披在自己身上,然后扶着自己缓缓向门外走去。
  江顺安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住了几天的茅草屋不在镇上,周围都是树林,不过也有小道,此时正在漫天飘雪。
  “好了,就看一会儿,你才刚好,经不住这风寒。”李杺想将他往回拉。
  江顺安不慌不忙的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字。
  “小乞丐,你在写什么呀?”李杺凑了上去。
  “请问姑娘,剑道门怎么走?”
  “剑道门?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是往南走吧。”说着,李杺就手指南方。
  李杺见状也在地上写道:“小乞丐,我叫李杺,你呢?”
  “我不叫小乞丐,我叫江顺安。李杺,很好听的名字。”
  “嘿嘿,谢谢你的夸奖啦。”李杺如是写道。
  “请问李杺姑娘,屋内的长者是?”
  “是我爷爷,我爹娘早逝,从小就是我爷爷拉扯我长大。你的家人呢?”
  江顺安看到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写道:“我的爹娘还活着,但不知现在在哪里,他们叫我去剑道门找人。”江顺安毕竟没有看到江承和苏易依的尸首,心里还是幻想爹娘还活着。
  “祝你早日与双亲重聚。你已有内室吗?”
  江顺安缓缓写道:“无。”
  “那你的婚服是怎么回事?”
  “都是往事了。”
  “哎,你们两个在屋外干吗?外面冷,快进来。”只听见屋内的那位长者喊道。
  “好,爷爷,这就回来。”
  只见李杺在地上写道:“爷爷在催我们回去了,走吧。”
  “屋内柴火好像不够了,我去屋外砍些。”
  “去吧,爷爷注意安全。”
  那名长者走出屋外,无意间看到了地上江顺安与李杺写的对话。
  “江顺安…江顺安…江……安……重安……”
  江顺安又休息了几日,在这期间,他似乎也开始反思:自己明明应该已经死了,为什么现在还活着,难道是有人救治了我?
  不由得想起了《甲乙药谱》,又突然想起自己在《甲乙药谱》上看到过“复聪”,好像是医治人的双耳失聪,自己之前就已经掌握了这一篇目要诀。
  要用内力聚集在头部,再用药材辅之,要经历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江顺安几乎没有内力,但他也决定还是一试。
  江顺安也惊奇的发现,自己虽然没有内力,但感到体内还有一股其他的内力,这股内力很温暖,好像可以治愈伤痛。
  于是江顺安用这股内力聚集在头部,发现这股内力很深厚,而且好像源源不断的从自身丹田汇向头部。
  更让他惊奇的是,好像也不用药材辅之了,照这样治愈下去,三天就可以恢复了。
  “顺安,你怎么又在外面?”李杺道。
  顺安此时已听得见,但他却还是想着装自己还是聋子吧,毕竟他也很难解释为什么他复聪了。
  李杺跑了过来,看见顺安在外面用一根树枝在写字,写着“这附近有河吗?我想看看。”因为顺安想着这里离重安镇应该不远,这里如果有河,那应该也是“永安河”,想着看看家乡河,也还算是和家乡还有所联系。
  “有啊,这附近有条‘永安河’,我可以带你去。”李杺写道,李杺也想道:反正今日爷爷去镇上了,我就陪他去看看呗,难得可以自由走动一番。
  江顺安喜出望外,就点头表示“去”。
  来到河边,此地的“永安河”河流要比在重安镇宽上不少,江顺安看到这条河流,心里难免又想起了爹娘、秋雅、以及镇上的大家……
  江顺安就这样默默的看着,李杺也能看得出他心里有事,也就没有作声,可一个声音划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喂,那边的公子,过来一下,我有事想与你聊聊。”
  江顺安瞬间想顺着望过去,可脑子突然想起自己还是聋子,于是选择默不吭声,李杺发现那人似乎是在叫唤江顺安,就点了点顺安的左臂膀,然后指向那个人。
  江顺安此时才看清,那人坐在河边,头戴斗笠,手持一个钓鱼竿,身着黑白色道袍,腰配一把太极剑。江顺安自然能认出来是武当派弟子,可李杺却没能认出来,毕竟李杺一生都未曾在她爷爷允许中下山。
  江顺安被李杺带了过去,旁边原来还有一个女子,也是身着黑白色道袍,身高4尺9寸,面容可爱,五官精致,脸较瘦长,年岁应桃李年华,当然,李杺年岁也是如此。
  “这位姑娘,能否先离开一下,我要与这位公子有要事商量。”那位男子说道。
  “可是,他是……”李杺还未说完,就被那位女子夹着胳膊说:“放心,我夫君不会加害他的,他也不用你担心。你先陪我离开这里吧,走吧。”
  江顺安看着李杺离开时,点了点头,也向李杺表示放心吧,李杺当以为他是看情形猜出来大概意思,所以向她点头表示放心,所以没有怀疑他是否复聪了。
  “这位公子,你应该没有失聪吧。”
  江顺安听到有些震惊,但还是默不作声。
  “不要误会,在下乃武当派弟子——何泽。刚刚带着你陪同的姑娘离开的是我娘子,也是武当派弟子——赵婉韵。”何泽摘下斗笠道。
  江顺安虽然相信武当派弟子的为人作风,但心里依然有防线,装作没听见。
  “看来公子对我们依然不放心,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武当派祖师爷曾说过:行走江湖,讲究一个‘缘’字。此地荒凉,几无人烟,只有你所住地方尚有些许烟火气息。我与我娘子只是觉得你与我们有缘,若你日后遭遇危难,我们二人定当相助。”
  何泽言毕,站起身来,江顺安感觉他身高应有五尺二寸,年岁应为弱冠之年,且腰配的太极剑,在阳光的照耀下似乎闪烁着微光。
  江顺安刚要言语,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这位公子,你与顺安说什么呢?”李杺站在江顺安背后问道。
  “没什么,只是聊了些家常。娘子,与这位姑娘相处如何?”
  “夫君,你是不知道,李姑娘为人朴实真诚,还邀你我二人去用晚膳。”
  “多谢李姑娘美意,只不过我们就不去了。这位公子或许也累了,我也觉得他身子还有些孱弱,带他回去吧。”
  回去后,江顺安心里想:武当派如今只有还在尘世历练的弟子仍在江湖,据说武当派还与仙人有所关系,也不知真假。
  虽然如今武当派掌门等人极其强大,但不顾尘世是非,但也绝不允许有人杀了武当派弟子,所以武当派在江湖上仍有一席之地。可何泽与赵韵婉为何要帮我?
  江顺安思考良久,依然想不明白。
  “大人,你看,我这有一位名叫‘江顺安’的人,不知二位大人可有心将其上报给掌门。”李杺爷爷向两位小吏说道
  原来在镇上早已传开了重安镇上的事情,李杺的爷爷每过几日就会下山买盐、布匹等等,他自然也是有所耳闻。
  “哎呀,我们掌门武功盖世,那江苏二侠早已被我们掌门打死了,更何况他们的儿子。”一名小吏道。
  “你怕不是来唬人,滚滚滚,小爷我今日心情还不好呢。”另一名小吏不耐烦的答道。
  “可…大人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日此人若前来报仇,对掌门乃至气崆门都不利嘛。”
  “大胆,你是说我们掌门打不过那种奇技淫巧吗?”
  此时温儒升突然来到了三人面前,对那位长者问道:“哎,不得无礼。老人家,你说的可当真?那人从哪来的?现在在哪?”
  “那人也没说自己从哪来,但我看他分明就是从重安镇来的,身上衣服也是破烂不堪还有很多血迹。”
  温儒升此人一生最谨慎小心,心想:“小心驶得万年船,哪怕不是真的,杀了也没什么;如果他真能起死回生,那必是《太乙》的作用,抢了更好。”
  “好,老人家,还请带路。”
  “那,大人,能否给些好处?”
  “好!赏给这位老人家两百两黄金。但如若不是,就还请老人家退还给我们。”
  “掌门,那要不要让我把弟子们喊来陪同一起?”
  “不用,你们二人随同即可,就算他真是,也掀不起多大风浪。”温儒升心里还想着:何况如果真是他,那《太乙》必在他身上,何须那么招摇撞市。
  “江顺安,吃饭啦。”李杺道。
  江顺安刚想回答,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应该还是装失聪好点。
  李杺将江顺安推到饭桌前,江顺安还是一如既往的坐下来吃饭。
  “爷爷今晚出去了,好像是有急事。”
  江顺安还是如往常一样低头吃饭。
  “算了,你听不到,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还可以向你说些有的没的。”李杺道。
  “其实毫不夸张的跟你讲,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跟我年龄差不多的男生,因为我们家很穷,再加上我爷爷从来都不让我去外面看看,你算是我第一个朋友,而且与你在一起,我总是很放松惬意。”李杺道。
  “既然你听不到,不妨就也跟你讲讲,可能也是第一次接触年纪相仿的男生,你对我也很好,虽然你失聪了,但我感觉心里对你好像泛起了涟漪,其实就是,感觉好像爱上你了,要不,我们下个月成婚吧。不过那可不行,我还要照顾我爷爷呢,他年纪也越来越大了。哈哈,瞧我说得这是啥,吃饭吃饭。”
  江顺安听到:“下个月成婚。”这五个大字,脑子里闪过了孙秋雅的画面,虽然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但内心不由得哽咽了一下,而且感觉心好痛。
  “哦,对了,这是我赠予你的一个手帕。”李杺将手帕拿给顺安,顺安看见手帕右下角绣着梅花,而整体呈白色。
  吃完饭后,江顺安一如既往的回到床上。突然他也听见了外面有声响。
  “顺安,你快跑吧,往剑道门跑,外面那群人拿着兵器,来者不善,而且,好像……是我爷爷带来的,还有,你的婚服拿着,虽然是破破烂烂的了。但我想……肯定对你有重要意义。”李杺拉着江顺安往外走。
  江顺安心下一沉道:“只是这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望李杺姑娘保重。”
  李杺大惊道:“原来你听得到!!!”
  “只是最近才刚恢复。”
  李杺道:“那你快走吧,顺安,保重。”
  “李杺。”江顺安突然回头道。
  “嗯?怎么了?”
  “与你一起我也真的很开心,这一个多月,远离人间尘嚣。如果执子之手逍遥,倒也不错,但我恩怨未了。李杺,望你能早日找到真正的如意郎君。”
  “你若平安回来,切记回来找我,我定要让你喝上我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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