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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的大堂里,堂中心处的高台充斥着热烈欢快的气氛。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过途商旅,抑或是身配兵刃的江湖人士,都在吆喝笑闹推杯换盏,这是崇尚武风的大梁到处可见常态。当然在这个江湖上也有着不少名气的,特属于有江湖传颂的侠士传说的地方就更加不用多言了。当然,聚仙楼的铜缸酒之所以在整个大梁江湖上都称得上名字,不仅仅因为这个传说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位登临武道巅峰的高手,更多的原因是因为他那侠义的品性和为国为民的高尚情操。武功再高,平民百姓只会赞叹一声,毕竟古今往来被人传颂的绝顶高手多了去了。只有那些真正做到为国为民的英雄侠士,才会让百姓发自内心的尊崇。
对于长期被外族四煞侵扰不休的大梁国民众,这种英雄就是他们心底那最渴望,最崇拜的侠之大者。尤其是在这个大梁武林第一人沉寂之后的时期,虽然武盟快速崛起并看似基本已掌控了整个武林,但,老百姓的目光是最公道的。他们只相信他们真实感受到的事实,他们的愿望也最为朴实,他们不管谁成为了武功天下第一,说句最实在的,他们甚至对谁登基做皇帝其实也不那么关心。他们要的,只是平稳而安定的生活和不被掠夺不被欺负,仅此而已。
而不久前发生在醉仙楼的那一幕,上官可晴和墨兰所表现出来的,正是符合了他们心目中侠之一字。看到两人跃上高台要喝这铜缸酒,所有人都几乎都是争相抢前,以能和她们一同喝这一次铜缸酒为荣。尤其是上官可晴还有着年轻一代的武林四大美人这一称号,更让不少自命潇洒不凡的年轻人为之疯狂,甚至隐隐不惜要动手一比高下比武论输赢的势头来争抢到这与其共饮的一席之位。倒不是说那些人有着什么歪心思,只是,能和新生代的武林四大美人其中之一的上官可晴一起喝过酒,单单是这个就够吹嘘一辈子了。不嫌事大的墨兰开始是赞成他们先行比斗一番武功和酒量的,但后来想到比斗武功或许还可以,但先比斗酒量的话,那就是本末倒置了。最后还是上官可晴逐一与每一桌的人都敬酒一番,扰攘的人们才得以平息下来,许多本来是趁热闹的人也就见好就收了。最后他们自行按武功和酒量选出了六人,墨兰才得偿所愿成功地算是喝完这江南豪杰都必须喝过的铜缸酒。
待得两人喝完这英雄铜缸酒下来,林比天早已离去,只剩下司空落月在一个人喝着酒。见到二人过来,便道:“林夫子因有事先行离去了,至于我嘛,待会也要回去做那承诺了别人之事了。”然后又对上官可晴说道:“虽只是口头相称,但我是真把你当妹子来看待,你司空大哥我别的可能不行,但若你日后看上什么宝贝,尽管来跟我说一声。天下虽大但你司空大哥我也会帮你取...来!”
“可晴何幸能得司空大哥青睐,只待枫哥哥之事处理妥当,可晴必会告知师尊与父母并补足一切礼仪,到时还望司空大哥不要嫌弃可晴才好。”
“哈哈,我倒是有点期待了。嗯,对了,我虽行踪不定,但只要通过‘通晓阁’发出告示,我看到自会寻你。好了,我也该走了。此去京师一途,不用想也知你必定困难重重凶险无比。我只有一句话给你,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感受到司空落月一番话中的含义,上官可晴深深地一礼后,又娇笑着玩笑道:“认识司空大哥之前可晴或会鲁莽,但得逢司空大哥青睐,可晴必会保存自身,皆因可晴还要司空大哥带我去见识这天下的宝贝呢。”
“哈,好!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亦有唐玄宗一骑红尘妃子笑。今有我司空落月上天下地只为我妹子嫣然一笑。哈哈,够豪气不?呃,不过我怎么觉得近得那穷酸书生多,说话也有点不地道了。”说完,又不禁摇头失笑,略一抱拳,道了声:“上官妹子珍重!”然后便消失在两人目光之内。见司空落月潇洒离去,二人也是酒足饭饱,便趁天色尚早,付了酒饭钱便上了马车,慢悠悠地朝着往苏州城的官道驾车而去。
马车出了嘉兴城,在官道之上不紧不慢的前行。两人都因此前一战各有领悟,小墨兰坐在驾车位置上,戴上了碎岩拳套,不断挥舞着双拳,尝试着去完全适应这一件专为她而打造的独特兵器。而上官可晴则是在车厢内盘膝而坐,那把看起来像是一段枯木的宝刀则是平放在她的膝上。
此前的一战,即使面对仇惊天与蒋义的配合联手,表面上看来她也只使用了剑舞阁的独门武功就稳稳地击败了两人。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在面对着两人联手攻来的那一刻,她是第一次尝试将自己领悟到的刀意与刀势融合在了剑器舞之中。那一刻,她对剑器舞也好,刀意刀势也好,都有了一层新的领悟。
武之一道到了真正的天地同势时,其实是一道通百理明。不同武学不同兵刃看似并无关联之处,但,到了化繁为简的返璞归真之境,其实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如何击败敌人。而无论哪种武学和何种兵刃,限于使用者都是人,所以无论是多繁复多精妙的招式,都有刺,劈,斩等最基础的动作。任何招式都是在这些动作中“加工”变化出来的。而到了意念心境这种玄之又玄的境界层面,更是有着许许多多的相通之处。
上官可晴在之前的比斗中,那大胆的尝试让她对自身的武学有了一层更加深入的领悟,也因此越发清晰感受到了那个模糊不清的玄妙境界——先天之境!她隐隐地感觉到,人力有穷尽,但天地之力却是无有穷尽。单凭内力修为,仇惊天和蒋义无论哪一个都要比她深厚,那毕竟是源于时间的实实在在的积累。虽说一般功法比起绝顶神功有着不少的差距,但只要勤奋刻苦总是能有所积累,那正是天道酬勤之不二真理。
加上这两人也是成名十数载的高手,一身武学靠的是从动辄就火拼的武林帮会里,从底层靠着无数次的生死搏杀而锻炼出来的实战技巧与经验,比斗之初时她的预想是要拼尽全力的。其中她也有着要适应江湖上实实际际的生死之斗,也有借此打磨和测试自己极限的想法。谁知道当她把自己所领悟的刀意与刀势尝试在剑器舞中展露出来的时候,当她自身的“势”铺展开来之时,天地间的先天真气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她能确实地感知到那种传说中只有达到天人合一时才会有所感应的先天真气其实就时时刻刻地萦绕在这片天地之中,也真实地存在于她的周围。而当她尝试着把自己的“势”融入其中时,玄妙的事情发生了,天地间的先天真气仿佛回应了她一样。她感觉到自己能借用这天地的“势”了,于是,以前要用十分的内力才能驱动的剑器舞招式,在借势之后只需要使用三分内力就能驱动,且比之往时更加灵动与强大。
说实话,当看到小墨兰和仇惊天的比斗后,仇惊天那种江湖黑道帮派式的武艺对她的冲击是非常大的。虽说她在幼学之年便已经历过一场生死劫难,也亲眼目睹无数熟悉之人在眼前被杀,更甚的是与其一同成长一同玩闹,并有着某种特殊情愫的青梅竹马为救自己而惨遭毒手。但是,真实地与人以命相互搏杀,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从幼时起怀着莫大的决心苦练武艺,与小墨兰对练,或在师门内与同门切磋,即使有争胜之念,但毕竟也属与“文明”的比斗。直到看到仇惊天这种黑道帮派式的武艺,这种动辄分生死,以重伤或搏杀对手为首要的狠辣武学,她终于看到这个世界现实的一面。
在决定以一对二,决定借此检验自己这多年勤学苦修的成果时,连她可能也不曾想到,正是这种豁出去不顾一切的疯狂想法,让她得以触摸到那种别人苦修一辈子都或难以企及的玄妙境界。心境往往是最容易被忽略也最难触摸的。举个简单的例子,情窦初开时的面对着那让自己萌发倾慕之思的人时。绝对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自己此生是非卿不娶或非君不嫁。然而,当时间流逝或机缘错失又或是遇上更为倾慕之人后,再回首过往,才发觉自己当初的那种非君不可的心情原来只不过尔尔。
武道中所言的顿悟,心境,意志等,听起来玄幻缥缈,做起来更是不得其法。有些人觉得自己明明付出了绝对的努力和决心,但依然是寸步难进。殊不知这其中蕴含着的基础乃是心境的升华,还有涉及的是自身天性,思想,认知与天赋。一些道理听着觉得懂了,但没有亲身的体验,或时间的洗礼磨砺,没有自身的思想突破界限,没有对事情的真实认知经历,又怎能体会个中含义?更甚的可能限制于自己的天生品性,如天生自私之人很难想象为别人付出的真正含义,又如性格多疑之人从不相信有志诚的信任一样。
然后,就是天赋,这听起来好像很让人泄气,也不符合一些积极向上的想法。然而,这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丑小鸭之所以会变成天鹅,那是因为它生下来就是天鹅,努力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诗仙李白喝个酒看个风景便能写下流传百世的诗句,当时比他刻苦研读的文人雅士多了去了,但为什么诗仙只有一个?
然而,上官可晴在武之一道上的天赋是毋容置疑的,幼时的经历和这近十年的勤修苦练打磨出的不屈意志,而在持有坚定意志后的刻苦专研便如太极般形成一个完美循环。加上过人天赋在经历了近十年的磨砺后,对武之一道的眼界和认知已达到了一个临界点。然而,无数天才就是止步于此,能不能突破这一界限再不是埋头苦修就可以的。有时候还需要一点助力,或是灵感。就如诗仙不会睡醒就能写下传世诗句,他也需要灵感,需要经历,需要启发。
而当上官可晴决定豁一切,以一人对战两个与她武学修为相当的对手,那种近乎与自杀无疑的行为,那种一往无前那种不得不胜的信念便成为了她那点助力了。战后司空落叶那句:“活着,一切才有可能!”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郑重地告诫于她。
但当时的她,已经沉浸在这种想法中,不管不顾了。幸好稍一尝试后,她便知道自己实实在在的触碰到了那个玄妙高深的境界了,而不像之前的那样就像隔着重重迷雾般,只能偶尔触动一下。而现在空闲下来,趁着那种感悟还在还未完全消退,她凝聚心神想努力地尝试再去触碰那种让她如看到全新天地般的玄妙而又让人向往着迷的境界。她不知道的是,当她尝试着再次将自身的“势”去感应天地的“势”时,那把放在她双膝上,藏于刀鞘里的刀刃,也静静地于刀鞘内亮起暗红的光芒。
而马车前驭者位置上正在乱挥拳头的小墨兰,似乎也被渲染到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里。她忽而生出了一种错觉,就是那明明穿戴在手上的碎岩拳套,但却像再也感觉不到它的重量一般。而她的内力真气也像是沸腾了起来,平常运行在经脉中的真气仿佛像是煮沸了的水渗透到每一丝的肌肉和血脉之中,两者渐渐地融合起来一样。
拉着马车的两匹马在某个时刻疑惑地停下了脚步并回头看了看,然后各自打了个响鼻继续缓缓地向前走了起来。一切仿似如常,但马车上一前一后的两人却像是睡着了般,只是静静在盘膝而坐。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里的上官可晴像是被一片由远而近的混乱杂音惊醒般,她猛然睁开双眼,叹息了一声,终是未能真正打破那堵无形的障壁,去实实在在地感受那种玄妙的境界。但她毕竟是聪慧之辈,知道这种领悟是要不就是福至心灵般突然感悟,要不就是不断地积累和尝试。所谓欲速测不达,说的就是这个。正要巩固一下刚才的感悟,便发觉有三辆装货的马车从后快速接近。而当那三辆由六匹驮马拉着的马车越过自己时,上官可晴像是又再听到那种刚才把她“吵醒”的杂乱之声。
她那双绝美的娥眉轻轻皱起,功聚双耳,静静地聆听了起来。同一时间她也发觉了小墨兰似乎是进入到一种玄妙的状态,她以为小墨兰这是与她一般,于之前的比斗中突然有所感悟。殊不知小墨兰之所以有所感悟,完全是因她刚才尝试着与天地同势所影响导致。就在她考虑要放弃还是要跟上前面的那几辆马车时,小墨兰也因为上官可晴的“醒来”,连带那种天地呼应也随之消失后,也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看到小墨兰随之也“醒来”,上官可晴当机立断地在小墨兰耳边低声说了句,小墨兰点了点头,便马鞭一挥,让拉车的驮马稍稍加快了速度,紧跟着前面的几辆马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