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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子先行谢过武盟和六扇门还有仇二当家的,武盟与贵帮的一番好意,小女子本不该拒绝。但有道是男女授受不亲且小女子又是待嫁之身,路上怕有诸多不便。然,小女子虽一介女流但尚还有些许自保之力,所以还请仇二当家代为回复武盟与六扇门,一番好意上官可晴必铭记在心,待日后必登门致谢。”幽幽天籁之声从二楼雅座中飘出,众人纷纷投以热切期盼且陶醉的目光。
“上官小姐请放一万个心,咱帮既然接到了武盟与六扇门的联名通令,自是已安排好一切。本人以咱帮的名义保证,咱帮的一切人马均不会步入以小姐为中心的三丈之内。沿途亦已安排好丫鬟女眷侍候小姐的一切日常生活。”这个仇惊天看似个粗鲁之人,但实则阴险狡诈细腻之极,一番说话说得毫无破绽偏又面面俱到。
“仇二当家当真有心了,但常言道人言可畏,其言诛心!江南至上京这一路需时不短,到时要是传出点什么流言蜚语,可晴自身还算小事。但此事关系重大并涉及师门,林家与上官家之名声,可晴唯有亦步亦趋小心行事,还望抽二当家体谅可晴之难处。就以刚才为例,贵帮不也是被冠以通敌卖国勾结四煞之恶名么?可见流言之下,实非能以常理衡之。”
“咱帮勾结四煞??我呸!是谁敢……呃!!”仇惊天刚要大骂,但一旁喝酒的司空落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从鼻孔里哼出了个音:“嗯~~~~!?”仇惊天马上便把骂人的话吞回了肚子里,一双贼眼转了几转后换上笑容道:“那是前辈可能听信了某些对咱帮怀有敌意的人刻意捏造出来的谎言而已。”
“正是如此,贵帮尚且受到流言蜚语亦会有有口难辩之时,更何况是可晴这个初入江湖的小女子呢?还望仇二当家多多见谅。”
“这……话虽如此,但我等江湖儿女素来不拘小节不忌礼法,更何况此乃武盟与六扇门颁下的联名通令,相信亦不会有人会如此不长眼睛来乱嚼舌头吧。且,本人也要提醒上官小姐一句,武盟统领大梁武林而六扇门更是朝廷授命的官府,现两家联合发出通令。无论上官小姐是龙骧六部的弟子也好还是上官家族的女儿也罢,似乎也绕不过这武盟和六扇门的命令吧?上官小姐可是认真的想清楚了啊……”
“仇二当家言重了,龙骧六部早在多年前就已宣布退隐江湖,除涉及四煞或大梁国土之大事外概不参与江湖之事。六部既已退隐则已不属江湖乃属一般的民间组织,武盟虽能号令江湖,但说要连庶民也要听其号令的话恐于理不合吧?”上官可晴用平静温和的语气加上其天籁之音,不卑不亢地续道:“至于六扇门虽是朝廷所属,但其职责乃是惩治奸恶,保护庶民,该不会连我要见自家……自家夫君的事也要管吧?”
“这……但……嗯!据咱帮得到的确切情报,四煞已在路上准备了众多手段要对付上官小姐,上官小姐此行必定凶险处处……”
“可晴自小跟随林羿大侠夫妇学艺,后又拜入龙骧六部剑舞阁得家师不弃收为亲传弟子。可晴虽愚钝但亦不敢辜负师门多年栽培,自保之力还是有的。”
“上官小姐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小姐师出名门又是被江湖传颂为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仇某人一向是佩服得很的。但小姐形单势弱,四煞贼子又以阴险狡诈且人多势众,俗话说得好……”就在仇惊天还在叨叨唠唠地说着的时候,上官可晴转头看了看墨兰,早就跃跃欲试的墨兰便急不及待地飞身而出。
“啰啰嗦嗦的烦死了!”一声娇喝打断仇惊天喋喋不休的纠缠,然后一袭娇小苗条的倩影从二楼雅座处飞身而出,灵敏矫健地稳稳落在高台之上。一下便走到仇惊天面前抬起那细细嫩嫩的藕臂指着仇惊天便开口骂道:“一个大老爷们的在这里喋喋不休像个娘们似的,非要我把话说白了是吧?!那你听清楚了!这不是单单的针对你,是指包括你和你的这些手下,你们这帮臭鱼烂虾在你姑奶奶的眼里都!是!垃!圾!而我们不需要垃圾保护!懂人话不!?”
“噗~!”小墨兰的一番猛如虎的操作,一旁正喝着酒的司空落月顿时一口酒便喷了出来,就连一旁的林比天也是猛一手抖差点拿不住手上的酒杯,更别说被指着劈头大骂的仇惊天了。目瞪口呆的仇惊天硬是楞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一旁吃瓜的众人细细打量着那位与仇惊天有极大身高差的小姑娘,只见她不足五尺的身高,一头褐茶色的长发扎了个歪辫子,健康小麦色的肌肤,与那明显有别与大梁国人的带着自然野性的绝美五官配搭起来,让她整个人散发着英姿勃发且充满青春刚毅活力的气色。一身的劲装加上那袭兽皮短裙下那双修长的双腿,更是突显出其那完美比例的身段和凹凸有致的身材。
“哇,好美好可爱的小姑娘!”
“这就是被称为大梁武林四大美人之一的上官小姐?是个绝色倒是没错,怎么有点和传闻不一样?”
“不碍事不碍事,传闻就是传闻,难道这种辣妹子不香么?”
“但……就是有点……那个……年纪好像不太符合啊!算算年纪,上官小姐该是二八芳华了吧?但这……相貌中的稚嫩,再怎么看都……只有金钗之年吧?”
“不,起码都是豆蔻年华了!”
“你滚,这有啥区别?”
“你俩都滚,你们且细看……那波涛汹涌,咳咳……这是金钗或豆蔻之年能……”
“哦!!!……一言惊醒梦中人,兄台高~~~人,高~~~见啊!”
“嗯嗯嗯!这架势,别说二八年华了,就算是桃李之年也少见呐。”
小墨兰那有别于中原兼独树一帜的独特气质与绝色,一时间另那一旁吃瓜的观众沸腾了起来,议论纷纷!
“你们都给俺闭嘴!”仇惊天只觉得一辈子的孙子都在今天装完了!他出道以来哪天不是在生死搏杀之间渡过?每次都是杀得别人闻风丧胆,那像今天这样先是在那个神秘的司空落月前显得窝囊之极,一直在装孙子。现在就连这么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都要指着自己鼻子骂自己是垃圾,自己还要不得不低声下气的,想到这里,他骨子里那股残暴嗜杀的狠劲就上来了!背上巨斧不知道何时已来到手上,猛然地朝地上一顿!
“哐啷!”那用坚固石材筑起的高台顿时被那巨斧砸出一个深坑,他先是恶狠狠地瞪了一旁那群碎碎念的吃瓜群众。然后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用平静的语调对着那小女孩说道:“见过上官小姐……”
“你瞎呀!我家小姐是你这等粗鄙之人随随便便就能见的?”仇惊天的话只说了个开头便被那女孩的娇斥声打断,“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姑奶奶我只是侍候我家小姐的一众丫鬟里武功最差的一个。至于名字嘛……你也不配知道。怎么?看你的样子似乎对我刚才说的话很不满?要不,咱俩练练?”
仇惊天以极大的意志克制着,朝着刚才墨兰跃下的二楼雅阁处拱了拱手道:“上官小姐,咱帮虽都是一介江湖中亡命之徒自知算不上是什么上等之人,但亦不是随随便便被人呼喝怒骂的奴才!本人自开始便一直对上官小姐礼敬有加,但上官小姐何故让……手下丫鬟如此侮辱我等?”
“哦!?原来仇二当家心中还有尊严二字,实属难得!”二楼雅阁处的天籁之声已略含冷意。“若你跃鱼帮,若你仇二当家过往的所为真的只是江湖争霸,若你仇二当家今日之行真的只是口中所说,绝无受别人指使!可晴日后定必携这丫头此举而登门负荆请罪任由仇二当家处置!但天地良心,贵帮的所作所为,天知地知!事情都已到此情此景,若仇二当家还要佯装狡辩下去,实教可晴要看不起你啊!”
听到上官可晴的一番话,仇惊天无由来的气势一滞。心念电转下他很快便道:“俺算听明白了,上官小姐这样一意孤行非要让武盟与六扇门落个大面子,恐怕近日江湖上关于龙骧六部要重出江湖再次争霸武林的传闻也非是空穴来风捕风捉影那么简单吧。既然上官小姐此举是要为龙骧重出而立威于江湖,要拿咱帮来开刀祭旗,那仇某也只好领教一下龙骧六部的高招了。”
“哈,好一个蛊惑人心的造谣。可晴只是一介女流,此行只为信,为义亦为理。当然,可晴也知道江湖上总会有些爱乱嚼舌根之人会编造谣言是非。所以可晴早在决定此行后,便已向恩师辞别脱出剑舞阁,家师也早已在门派之会中将可晴逐出师门,之后更是立即修书到通晓阁将可晴逐出师门之事让其代为公告天下。自可晴踏出山门之日起,所作所为已均与剑舞阁和龙骧六部一概无关。所以,任凭你仇二当家巧舌如簧亦难把这欲加之罪扣到龙骧六部头上去,二当家还是省点气力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听到上官可晴这番对答后,众人不禁又惊又叹。一个女子背上被逐出师门之名只为了嫁给一个已武功尽失并心智不全之人。这其个中的所受的辛酸与那一往无前的决心与毅力不禁让所有人动容。
女子的名节,在已故前朝甚至比性命还要重要。虽然到现今朝代,这种传统已经淡了不少。但不要忘记,在江湖上,特别是在有些名声的家族或门派里,名节名声的重要性依旧等同性命般重要。尤其像上官可晴这样一个名门之后的女子,所师从的门派也是赫赫有名。她这番行为已经在她的人生和武林的名声里等同印上了不可磨灭的烙印。以后,她的一生就是要注定嫁给一个不能习武且心智缺失的废人。这背后要承受的压力,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但凭想象也可知道那是有多沉重。而相比对前面仇惊天那番说话和所作所为,在众人耳内听来就是充满着满满的胁迫与造谣,一时间群情便汹涌了起来。
“上官小姐之重诺守义,在下拜服!”
“没错,虽然本人是个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但只要性命还在,必将今日之真相公告天下!”
“就是,本人虽是一介商贾与江湖无关,但亦可见证今日之事乃跃鱼帮咄咄逼人在先。”
“绝世之佳人为情为义,不惜抛弃师门深恩,更是独自面对无尽凶险。此等佳话,必将百世传颂。”
“仇惊天你丫的一个大老爷们的,聚众欺负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对啊,带着这么多人才敢来耀武耀威,你真不害臊?”
……
“闭嘴!”就在众人纷纷出言指责中,仇惊天一声大喝,阴恻恻的笑道:“你们少来呱噪,今日有命出这醉仙楼再说其他吧!”好吧,这仇惊天在吃足了瘪后终于摊牌不装了!众人一听顿时又静了下来,看着身前那群手中拿着明晃晃兵刃的跃鱼帮帮众才意识到自己命还真在人家手里。
“那……那位前辈,还有林夫子,你们难道就这样看着吗?”人群中有个比较心思敏捷的人一眼看到正在一旁喝酒的司空落月和林比天,便出言叫道。
“我不看着还能干嘛?你傻呀?你数数人家里里外外的出动了多少人?是我一个人能打得完吗?再说了,此事与我非亲非故的我干嘛要管?你没听到我才刚刚才被人说狗拿耗子瞎操心吗?”司空落月没好气地应道。
“你……我……这不……”那人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各位也别担心。我虽然是个反复无常鸡鸣狗盗兼狗拿耗子之人。但这里不是还有江湖上百年难遇的天才,武林年轻一代的四大美人之一,武林世家上官家的后人,龙骧六部剑舞阁百年内最出色的弟子,林羿大侠的儿媳妇在。别的不说,就龙骧六部出来的人和林羿大侠的儿媳妇这俩名头,难道还需要你们担心?”司空落月一连串的道,最后转过头来望了望身边的林比天,意味深长的笑道:“我说的没错吧?夫子。”
“咳……诸位还是稍安勿躁吧,牵扯无辜平民乃江湖大忌,更是触犯大梁国法!相信仇二当家应该不会冒着让跃鱼帮成为武林公敌的大不韪而伤害各位的。”听到林比天的一番话,众人终于稍稍安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