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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儿在拜虚云道人为师前叫做张义儿,姓随他的养父,村里同龄的小孩常笑他是捡来的小孩所以养父取名“义儿”,这倒是事实了。后来那些小孩又给他取了几个怪名,像是“张遗儿”、“张石儿”,就是说他是个无父无母的遗孤,是路边捡来的石头。雨儿本身不喜欢这些名字,可无奈这又是事实,只能接受。
那日虚云道人将雨儿救下后,问他的姓名,雨儿因是害怕生人,同时又觉得自己的名字不好听,支吾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说道:“张义儿,张遗儿,张石儿。”当时虚云道人见他一连说了这么多的名字只是觉得好笑,在问及缘由后,又很是心疼,便动了收徒的心。再一细看后,发觉他根基深厚,是块练武的好材,二话不说便让其行了三叩首之礼,收作大徒弟,随后又替他改了姓名,叫作柳雨。姓自然是随师傅了,取雨字则是因为那日正是雨天,又有雨润万物,万物复苏的意思,是希望他能重获新生。
一晃春秋八载,日月更迭,如今柳雨年有十四,随师学武亦有八载,初见小成,平日诗书经卷同样不曾落下,加上柳雨生的眉清目秀,仿佛一个女娃娃一样,叫他师傅越看越喜爱。只是他心性有些急躁,做起事来有时又犹豫不决,也让他师傅多气出几根白发和皱纹来。
不过论说武艺,尽管柳雨嘴里念念叨叨的说自己“资质平庸,头脑愚笨”,却是比同龄人厉害许多,再说他师傅是何许人?几十年前的江湖上,可有人不知玉玄子“提剑划星云,一气荡川海”人间剑仙的美名。当然玉玄子只是觉得这些过于夸大,后来自己改称为虚云道人,是说自己平生所学亦是那天生的浮云,虚无缥缈,并非真正的厉害。但所教给柳雨的武功皆是上乘的内外功,如贯云拳,逍遥剑法,蓬莱心法。(逍遥剑法来源侠客风云传)
……
话说上回,雨儿因习剑不顺,面露苦色,直言自己“愚昧”。
玉玄子望着柳雨露出自卑不安的神色,正如那日柳雨被卖给拍花子时的神情,好生心疼。对于玉玄子来说,他膝下并无儿女,之前也未曾收过徒弟,可这些年和柳雨的师徒情谊,早让他视柳雨为亲孙子了,所以孙子的武功学的如何,他并不在意,只是希望他有自保的能力,然后快乐的成长便好。但柳雨又是一根筋,总觉得自己使不好逍遥剑法是自己没有天赋。
“哎……”玉玄子仰头望了望青天,暗忖道:“这逍遥剑法虽是本门武功绝学,将来绝对要雨儿传承下去,只是他这样练,怕是迟早要走火入魔。而我也时日无多,无法慢慢指导他了……或许,得换一种方法。”
柳雨听闻玉玄子叹息,还以为自己让师傅失望了,心中更是郁闷。随后玉玄子又开口道:“这逍遥剑法你还是先不要练了吧,贯云拳是从逍遥剑法衍生而来的武学,你也不要练了。”
柳雨一听,心中大惊。他平日也爱读一些侠义小说,照书中所写,有些徒弟练武不勤,好吃懒做,当师傅发现后便很失望地将他们逐出师门了,于是他自然而然地也以为师傅要将自己逐出师门,急忙跪在地上磕头,难过地说:“师傅,徒儿虽学武不精,可从未偷过懒,还望师傅念在往日情分,不要将徒儿逐出师门啊!”
玉玄子笑了笑说:“傻徒儿,你在想什么呢。为师话才说了一半。为师是要教你一门更适合你的武功,正所谓因材施教。至于逍遥剑法和贯云拳,也是本门绝学,在你学成这门新的武功后,也一样要将其练成,莫要让本门武学落寞了。好了,你先起来吧。”柳雨听闻师傅的解释后,才将悬起的心放下。
玉玄子将柳雨扶起,示意其退后,随即双掌一前一后立于胸前,右掌掩左肘,双脚前后开立,一脚之差,右腿弓膝塌劲,左腿向前,脚尖着地,沉胯敛臀,上体笔直,形如一柄尖刀,蓄势而出。
此时一阵晨风袭来,卷飞地上几片落叶,处处渗出一股凉意。
旋即!只听玉玄子“荷”的一声,右手俯掌刺前,势如疾电,旋即收掌,侧身左手立掌而出,一道掌气磅礴而出,“呼”的一声掌气直击面前一棵青树,只听“轰”的一声,无数落叶飘下,树干上俨然有了明显的掌印。“师傅这是收了力啊!”柳雨暗想。接着玉玄子迈步向前,又是一俯掌,然后俯身突然接一仰掌,仿佛置身临敌之境,避其击反掩攻势,打了一个措不及防,再乘胜追击,侧身立掌斜劈而下,来来回回十几道掌气飞出,仿佛泄恨一般疯狂骤雨的攻势,让柳雨不禁提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地屏在口中。最后,玉玄子一收攻势,猛地提一口真气,弓步上前,立掌猛出!只见掌心焕出一道紫色的光华,一道掌心雷疾驰而去,仿佛有贯穿天地,沉山荡海之势!不愧那句“一气荡川海”。
柳雨看得目瞪口呆,暗忖:“师傅当真同神仙一样厉害!”
“师傅……”柳雨刚要开口表达崇敬赞美之意,玉玄子便打断他说道:“莫急,为师再重新打一遍给你看,你好好学着。”
柳雨“嗯”了一声应道,紧盯着玉玄子摆出的架势,不敢分神半刻,然而待玉玄子照方才套路,刚使出俯掌时便见一道雷电飞出,随后便是无数的雷电光华伴着掌法击出,紫色光华四溢。这下真叫柳雨惊掉了下巴,说不出话来。
玉玄子打完掌法后,向柳雨说道:“这套掌法名叫霹雳掌法。共有十五掌,却不仅有十五掌,甚至掌可换拳,手上的变幻无常,而步伐不复杂,讲究一个‘稳’字,你见为师打完一套后仅是向前直走,而攻势却又快又猛,正如一道惊雷直劈过去……”柳雨还来不及回味刚才那套精彩的掌法,玉玄子便开始讲起掌法的精髓,柳雨也只能立马强安心情,侧耳倾听,“而这套掌法最厉害的,便是最后一击掌心雷,要想使出掌心雷,徒儿,你虚记住‘头乾足坤,无往忘杂,先天一气,随我所应’。
莫看为师前面整套掌法仿佛作法一般,雷电交加的,实际寻常人只是能打出这份气势皆已不错,内功上乘者,则能不断打出掌气,为师对你的期望是,将来你打出一击掌心雷即可。届时,你再去练逍遥剑法,贯云拳,皆如行走呼吸般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