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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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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中的上海,冬季的寒冷感已经完全消失了,气温逐渐回暖,到处呈现出一片春暖花开的景象。在松沪会战的四个月之后,战争的斑痕依然显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但是城市的活动力已经大致复苏了。街道上恢复熙攘的人群,唯一能见到的差别,就是上海街道上的警务人员,全部变成了日军。
  在华中军司令部上海分部,藤堂大佐与木下中队长正在研拟着雍仁亲王的护卫计划。受到松井大将的允许,藤堂大佐从南京守备师第十一师团的第十二联队中,抽调了五百名步兵,当作这次任务的护卫军,而木下中队长则担任藤堂大佐的副官,协助雍仁亲王的护卫计划。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日军士兵敲了敲门,打断了藤堂大佐与木下中队长的讨论。
  士兵(日语):报告大佐,一名自称梁鸿志的男子求见。
  藤堂大佐(日语):好,知道了,让他在会客室等着,我们讨论完就过去。
  士兵(日语):遵命。
  在会客室里,梁鸿志并没有坐着等候藤堂大佐,而是看着悬挂在墙上的华中军高阶军官肖像。过了几分钟之后,藤堂大佐带着木下中队长来到了会客室。看到藤堂大佐进入会客室,梁鸿志立刻立正了起来,站得笔挺挺的,并对着藤堂大佐行了个军礼。
  梁鸿志(日语):参谋长好。
  藤堂大佐(日语):你不是日本军人,不用对我行军礼。
  梁鸿志(猥琐地笑着用日语说):小人现在是天皇统治之下的皇民,对于代表天皇来到上海的皇军,自然是该完全地服从与尊敬。将军叫小人来司令部,有什么吩咐?
  藤堂大佐(日语):本大佐只是暂代参谋长,不要这样僭越军阶地称呼我为将军。
  梁鸿志(猥琐地笑着用日语说):小人从小有学过相面,将军眉宇之间透出着不平凡的灵光,小人能看得出,将军现在是一条准备要飞腾出洞的苍龙,即将要龙飞在天。小人愿做将军的犬马,在将军身边,帮将军效力。
  藤堂大佐(日语):中国的相面学我不懂,你要怎么说随你,本大佐今天找你来是有要事。
  梁鸿志(日语):小人洗耳恭听。
  藤堂大佐(日语):再过三天,天皇的亲弟弟雍仁亲王,便会抵达上海。亲王此行的目的,是要来华中慰问华中军。在上海停留的同时,亲王想见见在上海的士绅,了解一下上海各界发展的远景,希望借由与上海士绅的交流,来带动上海皇民化的进程。
  梁鸿志(日语):这绝对没有问题,包在小人身上。小人在上海人面还不错,保证能把各方的士绅都找齐,不会让将军失望。
  藤堂大佐(日语):还有雍仁亲王来华中这件事,是军事机密,绝对不能张扬,现在还不能公开宣传。
  梁鸿志(日语):是,是,是,小人知道。
  梁鸿志(用日语接着说):将军还有什么事,需要小人去办的,尽管吩咐,小人在上海绝对比将军想的好用。
  藤堂大佐(日语):好,如果这件事你能办得让亲王开心,日后皇军自然会有重用。
  梁鸿志(日语):叩谢将军,这是小人的荣幸。
  梁鸿志(用日语接着说):不过,小人还有一个斗胆的请求。
  藤堂大佐(日语):说,什么请求?
  梁鸿志(日语):小人在想,天皇如果有想在上海或华中成立新的华人政府,来协助天皇管理上海或华中,小人想要毛遂自荐。小人之前有当过上海的行政高官,对上海的地方派系与权贵都算熟识,绝对会是新政府的得力帮手。
  藤堂大佐(日语):你这算盘打得真好,我会记得你这个提议的。
  梁鸿志(猥琐地笑着用日语说):那小人先谢过将军了,请将军多多提携。
  话说完,梁鸿志对藤堂大佐与木下中队长再行了个军礼,恭敬地退出了会客室。
  木下中队长(日语):大佐,您看这个人信得过吗?
  藤堂大佐(日语):绝对信不过,他就是个吃里扒外的混账东西,但是,就是这种走狗,才能够大口地吃自己人的肉,大口地喝自己人的血。
  木下中队长(日语):属下明白了,那大佐为何要他不能张扬呢?
  藤堂大佐(日语):你看他做得到吗?他一定会把这当做天大的秘密,然后偷偷的去跟别人炫耀,显得自己能耐超强,受到皇军极大的重用。看着吧,只要到明天的这个时间,大概全上海的上流阶层都会知道这秘密了。
  三日之后,在上海日军军港,一艘军舰缓缓地驶进军港,朝着岸边停靠。伊东政喜中将(一零一师团团长–兼上海地区治安司令)、藤堂大佐、木下中队长,与其余一零一师的高级军官,全都站在岸边,列队地等着军舰靠岸。不久之后,军舰停稳在岸边,雍仁亲王出现在甲板上,走下了空桥。
  伊东中将(日语):敬礼。
  所有在场的军官都摆头面向雍仁亲王的方向,行了个军礼。下了空桥之后,雍仁亲王向所有军官回了个礼,走到了伊东中将的面前,停了下来。
  雍仁亲王(日语):伊东学长,辛苦了。你看起来瘦了,天皇对一零一师团的辛劳与战功,铭感在心。
  伊东中将(日语):回亲王,为天皇效力,是属下应做的事。
  雍仁亲王(日语):今晚伊东学长有公务吗?本亲王到治安司令部跟学长叙叙旧,如何?明天起,再开始慰问一零一师团的战士们。
  伊东中将(日语):属下今晚并无特别的公务要办,在司令部恭迎亲王大驾。
  雍仁亲王(日语):好!今晚回到士校传统,不醉不归。
  话说完,雍仁亲王转头面向着藤堂大佐。
  雍仁亲王(日语):藤堂,你是本亲王这趟华中之行的侍卫长,所有护卫勤务都由你负责,是吗?
  藤堂大佐(日语):回亲王,是的。
  雍仁亲王(日语):好,那你先把本亲王送回你安排的寓所,让本亲王先安顿安顿。
  藤堂大佐(日语):遵命。亲王这边请。
  顺着藤堂大佐所指的方向,有一辆豪华马车已经在等待着。雍仁亲王穿过列队恭迎他的军官们,亲和的向大家打了招呼,上了马车。由藤堂大佐担负着贴身侍卫的责任,因此,他与雍仁亲王上了同辆马车。在藤堂大佐一声令下,马车与护卫队维持着稳定的速度,朝着雍仁亲王寓所的方向前进,而在马车上。
  藤堂大佐(日语):下属有一件事完全无法理解,可否请亲王明示?
  雍仁亲王(日语):藤堂,有事就说吧。
  藤堂大佐(日语):松井大将在电报中,没有跟亲王提过,这只是一个引蛇出洞的计谋,亲王不用亲身犯险,真的来到华中吗?
  雍仁亲王(日语):有啊,松井大将说的很清楚,但是本亲王仔细地想过了,想要钓到大鱼,能不用好饵嘛。即便最后不让鱼吃到饵,让鱼看一看饵,也不碍事啊。更何况,来华中慰劳皇军是件能鼓舞士气的好事,所以,天皇与本亲王讨论了一下,这一趟华中之旅,本亲王不能不来。
  雍仁亲王(看着藤堂大佐接着说日语):藤堂,难道你现在是在暗示本亲王,你会有闪失,本亲王不该轻信你,是吗?
  藤堂大佐(日语):禀亲王,下属已经有万全的护卫计划。下属为护卫长,木下中将为副护卫长,会二十四小时贴身护卫着亲王。另外,护卫队有着五百名步兵,除了亲王在皇军军区内的活动之外,在任何其它点与点之间的移动,或参与任何公开活动,护卫队会净空出一个五十米以上的安全外卫区,十米左右的安全内卫区,绝对能让亲王在华中毫发无伤。
  雍仁亲王(日语):听起来,你的护卫计划很周全,即便鱼饵被鱼含在嘴里,你也会把鱼的嘴给撑开,把鱼饵完整的从鱼的嘴里救出来,是吧?
  藤堂大佐(日语):请亲王放心,下属不会让刺客有机会接近亲王的。
  雍仁亲王(疑惑地看着藤堂大佐说日语):藤堂,那既然你的护卫计划做得这么万全,你要怎样把刺客骗来刺杀本亲王?要是他们看到护卫得太森严,最后放弃刺杀行动,那你的计划不就白费了?
  藤堂大佐(日语):根据皇军在华中的情报网回报,亲王来华中的这件事,已经被中方的情报网给掌握了。下属相信他们会对亲王发动攻击,因为护卫计划太周密,刺客无法接近亲王,所以,攻击行动绝对会由一般的刺杀,变成伏击。
  雍仁亲王(日语):伏击!!
  藤堂大佐(日语):是的。下属评估,刺客会选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对我们的护卫队进行袭击。伏击人数大约会在一百五十人左右,以达到行动的隐秘。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防备,敌人伏击成功的机率就会很大。
  雍仁亲王(日语):哦,那你觉得最佳的伏击地点,会在哪里?
  藤堂大佐(日语):从上海到南京,中间会经过苏州、无锡、与常州。上海到无锡之间,人口较密集,无锡到常州之间,距离过短,因此都不适合伏击。
  藤堂大佐(用日语接着说):常州到南京之间距离较长,走陆路无法一天之内通过,另外,在此区有农地与森林,相当适合躲藏伏兵,因此,下属断定刺客会在此路段之内,伏击亲王。
  雍仁亲王(日语):从上海到南京,可以走水路、铁路,为什么你觉得走陆路最好?
  藤堂大佐(日语):如果走水路,则敌暗我明,刺客可在长江沿岸架设几门大炮,就可轻易击沉亲王的船舰。若要是有军舰护航,则刺客无狙击机会,就不会出手了。
  藤堂大佐(用日语接着说):如果走铁路,刺客的伏击将可以轻易成功。只要在一段人烟稀少的铁路段里,预埋炸药,让火车翻覆,那么亲王将凶多吉少,因此,走陆路是唯一可以吸引刺客,又可以防守的选项。
  雍仁亲王(日语):如果,我们五百人的护卫军,遭遇到一百五十名左右的伏兵,你认为我们的胜算有多少?
  藤堂大佐(日语):一半一半。
  雍仁亲王(用日语惊讶地说):什么?
  藤堂大佐(日语):刺客的火力一定会集中在亲王的马车上,因此,会相当难防守。
  雍仁亲王(日语):那你想到的办法是什么?
  藤堂大佐(日语):亲王的马车会是用钢甲打造,在遇刺客伏击的时候,亲王由内按下机关,马车内部将由钢甲完全密封住,除非亲王由内部打开,不然无人可进入钢甲马车之内。
  雍仁亲王(日语):就这样,刺客伏击不成,大可逃走,荒郊野外,你去哪找人?
  藤堂大佐(日语):这下属已经想过了。松井大将已经知会过长谷川清大将了。长谷川大将借下属一千名海军陆战队员,来支援护卫,其中包括狙击手与野战搜索高手。在我们护卫队通过常州之前,陆战队就会潜进常州到南京之间,提前找出刺客想要伏击的地点,完成大面积的包围网,等护卫队通过,就可以来个内外夹攻,消灭全部伏击的刺客。
  雍仁亲王(日语):好,藤堂,你的计划很万全,那本亲王完全放心了。之前黑川大将对你赞誉有加,松井大将也对你赞不绝口,就连本亲王也对你相当赞许。只要本亲王能安全抵达南京,我们又捉到刺客,本亲王会替你向天皇背书,你就是华中军少将参谋长了!
  藤堂大佐(日语):谢亲王赏识,下属当尽心尽力地护卫亲王安全。
  在对话结束不久之后,亲王的马车已到达上海的寓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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