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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苦的事是什么?
男孩顿坐在地板上,望着屏幕外面的星空出神。
对面踏着坚强有力的步子走来的男子正是男孩的父亲,男孩的父亲身着一袭白色战斗服,袖口领口处还绣有金边的花纹,两根皮带交合处的腰间别了一把手枪,肩上的那大大的一颗星处明了他此时的军衔——少将。
金发,蓝眸,意气风发的样子像极了男孩。
男孩一见到男子来了,立马扑到他的怀里,爸爸的怀抱很宽很温暖,比同龄孩子稍微偏低一些体温的他不断汲取爸爸怀中的温暖,男孩的语气略有怪罪之意:“爸爸,你来得好慢。”
金发男孩在男子的怀抱里蹭了蹭,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可以过来看我,我已经有一个多星期都没有过了。我很想她。妈妈是不是又有什么任务了。”
“冀儿,对不起冀儿。”金发男子揉揉男孩的发。“妈妈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知道吗,人马星系的银河星系的战争让我们大家都不安生。妈妈本来想看你的,可那些笨蛋长老偏偏要妈妈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执行任务,不过她很快就会回来了,所以我们的冀儿不要担心。”
“嗯,好。应该是三个月吧。”
“是三个月。”
“爸爸,我这次也没有发狂!”男孩推离男子的怀抱,小小的脸上写满了骄傲和自豪,一双眉毛弯弯,眼睛亮亮的,仿佛在邀功似的对男子受到。
“冀儿,你做的很好。”男子的眸子湛蓝,琉璃般的蓝色瞳孔倒映的满满是男孩带着骄傲与自豪。的模样,眸子里掩不住的心酸,心疼,以及无能为力的自责。
他的孩子,原本可以不用过上那么痛苦的日子的。可就因为他的无能为力,才让他的孩子……
作为首席战斗员又有什么用,站在位置的高处又有什么用,没有任何人权利的他就像是被长老控制的傀儡。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能够保护好自己的妻子还有孩子。他最后能做的只有将瘦弱的男孩拥入自己怀中。
接着,男子声音低沉地酸涩道:“你控制好它了。”
男孩在自家爸爸的怀里蹭了蹭,处于暗处的眸子闪过一丝冰冷狠辣,以及一些不符合他此时年龄的坚定决绝,“爸爸,我想把它杀了,剁成肉酱,之后糊在墙上。”
?男子将男孩的手轻轻挽住,湛蓝的眼里流转着温柔的情愫。“冀儿,它是杀不死了。但是,你要记住,一旦封印住你的力量的它消失,就无法回头了。”
“冀儿,还记得爸爸给你下的封印吗?”
“当然记得。”男孩道,他有些委屈,委屈为什么他身为强者也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将袖子轻轻挽起,白皙的皮肤下流转着金色的漩涡。“爸爸说过,这是东方一族灵血的证明,是东方一族族长的证明,也是东方一族最强的证明。”
男子蹲下,与男孩的鼻尖相对,严肃而庄重。“爸爸之所以将你的血缘封印起来,是因为你还太小,不可以也还没有能力使用灵血。如果你被那些长老发现,一定会无休止地抽取你的血进行实验,到时候,你一定会成为长老族最得意的‘兵器’。爸爸从来都不希望你和妈妈受伤,从来从来都不希望。”
“冀儿啊,你要记住,爸爸不能陪在你和妈妈身边一辈子,爸爸总要走的。”男子的金发耀眼,棱角分明的指抚摸着金发男孩的脸。“爸爸是军人,是战士,是将军,我要保家卫国,我不可能一辈子陪伴在你们的身边,我不可能看着冀儿一天一天长大,所以冀儿,答应我,如果爸爸有一天离你们而去,冀儿能不能帮爸爸照顾妈妈呢?”
金发男孩听得似懂非懂,琉璃般的眼睛反射着他爸爸的模样,“爸爸,不想看着我长大吗?冀儿想爸爸看着冀儿成为爸爸那样的男人!”
他有些害怕,在舰艇上的日子全部都过得患得患失的。妈妈作为“雅克布”舰艇的中将,爸爸作为“雅克布”舰艇的首席战斗员兼中校,这两人虽然在舰艇上显得风风光光,可天知道他们那次任务就会丢掉性命。他每一次每一次,一个人蜷缩在这小小的角落,看着外边的星星,等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一边为自己的爸爸妈妈祈祷着,一边看着远处的明星,像他们可以照亮爸爸妈妈回家的路。
“爸爸也想,爸爸想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但冀儿要记住,冀儿的爸爸是英雄,冀儿的妈妈是英雄,冀儿以后也会成为英雄。”男子说道,一向清澈而湛蓝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嗓子也变得有些沙哑,悲伤的气氛围绕着男子和男孩,久久不愿散去。“冀儿啊,爸爸和妈妈有一个很伟大很伟大的愿望,就是希望银河星系乃至整个宇宙都可以保持和平,和平相处,我怕,我今生今世可能不能和妈妈完成这个遥远而伟大的梦想了,所以啊,爸爸希望,冀儿能够帮助爸爸妈妈完成爸爸妈妈的梦想,让这整个宇宙和平,不再拥有战争,不再拥有牺牲。”
这个梦想是伟大的,可是实现起来将是无比困难的。
“嗯!”男孩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爸爸,我一定会帮助你和妈妈一起完成你们的梦想的。”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的欣慰。
自己的儿子永远都是这样的懂事而明事理,他不知道,今天自己的这个举动对于儿子来说到底是好是坏,但是他知道,自己儿子的坚韧,坚强,他也希望自己能够去相信。
“爸爸告诉你啊,你的名字,对于妈妈和我来说,代表了我们最真挚的希冀。白色希冀。但是对于你来说,你的姓氏——东方,是一个荣誉却附带麻烦的存在,身为东方家族的一员,不,对你来说,身为东方家族的族长,你是光荣的,但是因此你必须要承担一些常人并不需要承担的东西,这是命运,是你我摆脱不了的。冀儿啊,身为东方家族的族长,你必须要在维持家族和平并且保证家族安危的情况下为自己的家族争得荣誉,我知道,这很困难,我也不想我与鸶儿唯一的孩子承担那么沉重的命运,但是在家族和战争的迫害,我们别无他法。在这个偌大的‘雅克布’舰艇上,身为首席战斗员和少校的我和身为上将的鸶儿,都是一些被长老掌控的傀儡罢了,所以我们并没有自己的势力在这个舰艇上,很抱歉,冀儿,身为你的爸爸妈妈,却没有能够保护你的能力。”
他虽身居高位,可依旧犹如一个行尸走肉。
他这是第一次发现,力量巅峰又如何,宇宙第一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家人。
“冀儿,爸爸能够交给你的东西其实并不多,冀儿很聪明,冀儿是爸爸的骄傲。爸爸深爱着妈妈,也深爱着冀儿,正是这一份深爱,所以我不允许你们这么快地就离我而去了。冀儿,你的力量是很难控制的,东方家族的精英和白氏一族精英的结合体怎么可能会弱。冀儿,你的力量太过强大了。爸爸告诉你,想要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其实也很简单,只要找到一个自己需要拼尽全力保护的目标,那么你的力量就可以随着你想保护一个人的意志而变得能够掌控起来。冀儿只要学会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冀儿就可以不用依靠封印的力量来使自己不这么快地就展现锋芒。”
破解了封印之后变得强大了又如何,这样的自己的孩子难道就能够幸福吗?难道被长老发现之后,任意他们利用难道也无所谓吗?这是他与白鸶的孩子,他们不来心疼,还有谁肯来心疼?
金发男子将男孩抱在怀里,感受着孩子蜷缩在一起带给他的柔软。他絮絮叨叨,一点一点地对眼前的孩子倾诉,倾诉的东西男孩并不懂,但是他知道,他不仅仅只是爸爸妈妈的希望,并且还是整个东方一族的希望。
“还有啊,爸爸最后跟你说一句。倘若有一天那些长老们发现了爸爸给你设下的封印,你成为了他们的武器,在累的时候逃出来吧,东方一族永远都是你的归宿。”
倘若你日后没有地方去了,爸爸为你留一扇门。
倘若是在受不了了,就回家吧,哪儿永远是你的家。
倘若在哪儿受伤了,就回去吧,那儿的门将永远成为你的保护罩,将你包裹其中,不再受到任何外界伤害。
那年,男孩五岁,离男子离开还有五年。那个男孩有一个光荣却注定需要背负一切命运的名字——东方白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