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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的曙色,府院内杨柳新芽又发,天风还寒。
院山外日出暗淡无光,不远处的江流也被掩映在宿雾中。
白相相袒露左肩,初目开启。
一时间,白光四射,破风声响打破了拂晓的宁静。
六目仙身:一为再生,二为归墟,三为地核,四为山夕,五为不飞,六为白干。
“切!暴露狂,不要波一脸。”黑默默心里感激,面上斜眼不屑。
初目再生,泽龙得活。
就连被君爷重伤的黑默默也讨到便宜,恢复如初。
皇甫一族惊愕,世代效力中天为神医官,潜心万年研究复生之术,如今在白相相初目之下,显得苍然无力。
“嗯哼?天河早已决堤,万龙兴雨未停,弱水为何迟迟不下?!”
君爷肥大的肚囊前双手直颤,顾其左右,甚是疑惑。
见左右无语不知如何作答,君爷加重神识之力,以探究竟。
不对劲儿呀!十分有十一分不对劲儿呀!
初春东南风,为何撕扯,转向西北方的势头?
而此刻西北天处,是那白相相分出的仙身,只见他脚踏一只白羽,褪去身上长袍,仙力骤发,瞬间扯碎上身衣物,左右两肩之上,一目缓缓闭合,一目似电闪般觉醒睁开。
二目——归墟!
开!
君爷顿悟,想不到初目再生不只是能医治将死,还能另施法者自身仙力倍增,难怪动用神识都没有察觉另辟蹊径的踪迹。
只说二目归墟开启,那天河弱水和万龙所兴发之雨轨迹大改,凭空被归墟吸收。
天汉之流,世间万物,在无底归墟前犹如策马者手中长鞭,任由挥甩。
白相相不除,辛苦万年的中天基业危如累卵,君爷岂能任由他造次!
鹤隐悲林九野荒,龙沉苦海八纮凉。
君爷唤出坐骑悲林神鹤,端坐其上,又令龙神一族以肉身堵住归墟海眼。
龙神一族本就是下等物种,在九州十界地位卑微,后来效力中天,得君爷器重,封神司雨官。如今性命相关,万龙个个剖腹以露衷肠,誓要助君爷挽狂澜于既倒,扶中天大厦于将倾。
龙族哀嚎不断,震的万里山摇,七海咆哮。
一时,血染漫天。
府院中,得以重生的泽龙目睹这惨烈景象,同族几乎尽丧,不由心中落泪。
“本是同根生,多少留几条性命,待我血刃可好!”
黑默默伸出小手,击掌吟唱:“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有福他们享,有难泽龙当,用排挤暗算换怨久恨长······”
悲林神鹤在空中不断盘旋,君爷恨不得激光打眼,也未能找出白相相施法的破绽。
万龙所剩无几,归墟之眼即将恢复大开之势,而此时,一个虚影漫步空中,如幻如梦,似真似假,径直向白相相走去。
朦胧之中,来者竟然像是白相相亡妻模样!
“你······是你吗?”
“是我。”
“怎么会······”
放不下九州生民,放不下同门师弟,放不下岁府时光,也放不下亡妻。
白相相之心,正如此刻悬空的归墟海眼,吸入再多也不增不减,仍然空洞。
尤是生死两隔的亡妻,千年间,容貌的细节早已不再记得,也并非会时常思念起她,可忘又难忘。
香消玉殒,肉身全无,可怜九州十界连座孤坟都没有。
白日里对空畅谈,黑夜中大醉披星而眠,白相相梦里曾有过相逢的场景,却也如当下一般,认不真着。
灰尘满面再去洗,两鬓如霜就染黑,千年岁月,也只能如此不留痕迹,才能确保当初的容颜了吧。
再不见那年岁府闺阁的窗口,再不见你对镜照花。
痛!
痛断肝肠。
“嫂嫂,默默有话说!”
闻声人未到,一杆乌合枪带着破空声响直奔白相相亡妻幻影刺来。
白相相祭出羞羞剑,迎乌合枪来的方向刺去,刚猛相较,针尖麦芒,两兵对峙之处,仙神之力扭斗缠绕。
亡妻幻影似是受到干扰,默默无语,只做双眼泪流,而身体变的时隐时现。
白相相慌乱,握不住,也抓不着,留不下,还不能伴其身旁。
那幻影将残,最后时分摊开一只玉手,托住一滴流下的泪水,顺势轻抚着白相相的面庞,手中泪水滴在了他眉心。
霎时间,白相相只觉仙力退散,五脏剧烈,周身护体仙羽凋零而飘然空中,悬空的归墟海眼杳然不见。
仙根尽毁,羸弱如刚刚破壳而生的鸡仔,左摇右晃站不住脚。
幻影消失于悬空,白相相再也无力站起,环顾四周,苦苦找寻亡妻踪迹。
“你输了,假的。”
“我知道,是西海魅众生。”
“NMB!你知道你还吃这弱水一击。”
“是啊,那年我第一次惹她哭,她也是把泪水滴在了我的眉心······”
黑默默再不说话,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谁也拦不住一颗赴死的心,谁也打不开那岁府的结。
草色青青,暮霭沉沉,不远处石桥之下,水波仿佛也在呜咽低泣。
暮春的早晨,大战稍歇后连微尘也不再荡起。
离别太易,所以毫不经意;相聚太难,所以泥足珍惜。
片片花瓣像蝶翅般轻盈分落九州,那袭纯白无瑕的长袍殷又不知飘去了何方。
人说上天若不是爱花的,却为何把它们设计得这么巧妙?
九州十界相传,他们是见白相相就不烦别人的,又怎么会留他碍眼?
一时间,先前逃散的众人闻得白相相大势已去,仙功散尽,如案上鱼肉,待人宰割。于是纷纷折返,其速度之快,远甚先前逃命之时。
“到头来还不得本王座护你苟延残喘性命。嗯!”
黑默默一手握乌合枪,一手持妖猫剑,傲然风中。
泰山府君形态一触即发,华夏死者大神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