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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丈红的驻地虽然隐蔽,但在南阳郡,邓府的势力也是十分庞大的。在邓盛下达寻找一丈红驻地的命令后,邓府便组建了以五人为一队,数十个探查小队,近五百人在新野方圆百里范围内的山谷丘陵进行探查。
虽然接连两天的大雨阻碍了探查,但在家主许诺的重金悬赏以及管事之位的诱惑下,他们顶着大雨穿梭在丛林和山谷之中。
距离一丈红山谷二公里的一处丛林中,探查队的五人小队穿着蓑衣,走在泥泞的小道上。
探查队里一名队员抬起脚在旁边的树上使劲的蹭着泥巴,发起牢骚,“邓三儿,咱们都找了两天了,能找到那劳什子的一丈红不?在这荒郊野外找来找去,还不如在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省的在外面受冻遭罪。”
“我说老全,当时可是你自己拼死赖活的要跟过来,说要光宗耀祖,怎么现在怂啦?”领队的邓三嘲笑着他,队里其他队员也憋不住笑了出来。
老全被他说破心思,开始狡辩,“去去去,我老全啥时候怂过,我是怕你们在遇见土匪时候拖我后腿。哎呦不行了,肚子痛,我得去上个大号,你们等我会儿。”
“哎哎,还真是懒驴磨上屎尿多,行了大家找了一天了,也都累了,先原地歇歇吧。”队长邓三有些无语,朝着队里其他人员下达了指令。
老全吹着口哨进了一片隐蔽的草丛,悠悠哉哉解决他的生理问题,正当他扒开面前的草堆时,一具披头散发的尸体伸着舌头睁着双眼瞪着自己,“啊!”老全吓得一激灵头皮发麻,连裤子都没来得急穿,连滚带爬的靠在旁边的大树上,邓三儿一群人听到了老全的惊呼,怕他出事急忙带着队员去支援。
邓三儿跑到老全面前,按住他的肩膀,“怎么回事?大呼小叫的。”老全惊魂未定的指着前面的草丛,邓三儿扒开草丛,里面的尸体被连续两天的雨水浸泡过,已经高度腐烂,饶是见过不少死人的他见到面前的场景也是一惊。
队里其中一人认出这具尸体,“这不是平安镇的刘大夫吗?之前听人说他失踪了,没想到死在这里了。”
邓三儿上前仔细查看尸体,尸体的脖颈处有着深深的勒痕,又在草丛中发现了杂乱的脚印,“看样子这家伙死了有一两天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一丈红那群家伙把他给杀了,这群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弟兄们,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注意隐蔽,说不定他们的营地就在附近!”
众人听完邓三儿的话,脸色凝重,旁边的老全有些惊魂未定,他穿好裤子走到邓三儿面前,“我说三儿,要不然咱们先回去吧,这可是群连官兵都杀的土匪,说些不好听的,碰不到还好,要真碰见他们,咱们几个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说的什么胡话,要走你一个人走,好不容易有些线索,哪能说回去就回去,弟兄们,只要找到一丈红的驻地,咱们就能回去领赏,到时候回城里好酒好肉伺候着,要是你们怂了,就和老全一起回去。”邓三儿看着面前的弟兄没有一个退出的。
“兄弟们都是好样的,等回城里,我请你们到满春楼喝花酒,咱们现在收拾装备继续前进。”一行人叫了声好,便跟随邓三儿沿着土匪留下的脚印继续搜寻着,老全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转脸又看到刘大夫惊悚的尸体,后背发寒,这荒山野岭一个人赶路可不是什么好事,老全咬咬牙,“你们等等我,别把我一个人留下啊。”
距离邓凡生病已经过了两天了,身体刚刚好了一些就让丽娘带他出去晒晒太阳,邓凡倚靠在驻地内的一颗已经凋零的银杏树下,无聊的看着面前壮丁大汗淋漓的操练着武艺,这两天时间里他并没有坐以待毙,他从丽娘的口中打探到不少有用的消息。
邓凡记得陈大光和他说过自己曾是一名读书人,在江陵郡他带领着一丈红这群乌合之众击溃了江陵郡的郡兵,此战之后,荆州不少人都匪夷所思。在丽娘口中邓凡得知陈大光以前家境殷实,虽然家道中落,可是遗留的藏书颇丰,他不仅跟随当地有识之士学习过四书五经,也曾在家中研习过军略。
之所以他们能够击败江陵郡的官兵,一是当时的江陵郡的太守太过轻敌,认为一丈红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所以只是召集了江陵郡的郡兵,但在和平年代江陵郡的郡兵武备不整;二是陈大光鼓动了寨子里有家眷的壮士,如果官兵一旦将他们击溃,那寨子里所有人都会人头落地,包括他们的妻子以及孩子,如此一来就激发了这群人必须胜利的决心,此计为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当时陈大光的山寨选址选的非常好,占据在半山腰,周围险峻,此地易守难攻,若是官兵攻破山寨也可从山上化整为零逃散出去,当然最后一点陈大光没有用上。综合以上三点陈大光以逸待劳,以守为攻,再加上官兵的轻敌冒进,一丈红以此击败官兵,由此邓凡看出陈大光此人老谋深算。
击败了江陵群的官兵,一丈红的声势越来越大,整个荆州对一丈红的打压力度是越来越大,整的陈大光也是喘不过气,只好带着一丈红的残勇们到处跑,直到安置在南阳郡这边的峡谷里。
山寨地处山地峡谷,周围丛林环绕,两座山之间缝隙只能容三人进出,若是没人带路根本就无从找起。陈大光找这个地方也是费了不少功夫,他对这个新山寨的选址也十分满意,就算被人发现也无碍,只要在峡谷处布置得当,严防死守,便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且驻地的大后方藏有一条隐蔽的逃生通道,若是敌人太过凶猛,可以由从此处进行撤退。
如今这两处出谷通道都被陈大光的派重兵把守着,除非邓凡能飞,要不然他想逃出去真是异想天开,这也是陈大光放任邓凡在驻地内自由的原因。
陈大光虽口口声声说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要带着大伙活下去;但邓凡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况且还是一个土匪头子的话,就是现在他也担心陈大光会不会食言而肥,得到自己家族给他提供的物资之后,为了获取更多利益继续扣着自己。
“我说丽娘,你能别啃这树枝不?皮都给你啃掉了。”看到在丽娘傻乎乎的啃着身后银杏树的树枝,吱吱作响,邓凡有些无语,头上冒了几条黑线。不过也怪不得她,寨子里的粮食供给不足,把她饿的不轻,只能靠嚼着树枝转移饿肚子的注意力。
丽娘抱着树枝有些委屈的望向邓凡,邓凡心里一软,“好啦,好啦,别这样啦,等我回城以后,你想吃什么都行,让你敞开了吃。”
“真的吗?到时候我要吃鸡腿。”
“行,到时候我让大厨给你摆上三桌的鸡腿,让你一次吃个够。”
听到邓凡要请她吃三桌鸡腿,丽娘鼓起嘴,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望着丽娘天真烂漫的样子,邓凡不经意间笑的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