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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都市言情 / 春日来信 / 13.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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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笔修好还要一会儿,桑桃站在店门口去耐心等,这条小巷子里的店面不少,看起来都有些陈旧和破烂。
  
  大部分都是没什么灯光的五金店和维修店,最为明亮的那家店是一个小卖部,门口放着老式大冰柜。
  
  她的眼神飘过去,隐约看到店里坐着的,好像也是一位老爷爷,他靠在店里的摇椅上慢悠悠地摇晃,腿上盖了个小毛毯在闭目眼神。
  
  桑桃看得出神,倏然回想起一些很古早的童年记忆,很小的时候父母工作忙,假期实在没办法,只能把桑桃送到外公家里去。
  
  那个时候外公也有一个那样的老式冰柜,老头子在乡下开了个小卖部,桑桃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富裕的小孩儿了。
  
  毕竟外公有一整屋子的小零食!
  
  外公和外婆也是很早就离婚了,不过那会儿桑桃对这些事更不懂,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外公外婆从来不住在一起?
  
  那时候外公在乡下自己建了个小房子,还有有几亩地,以前带过桑桃下田插秧,这事儿蒋思玲知道了很生气,说桑桃这么小,插秧下地这事怎么能让她也去?
  
  但桑桃觉得开心,小池塘水田里还能抓鱼!
  
  她最喜欢去外公那里玩了,摔倒了可以直接趴在地上不起来,因为外公会来抱她,身上蹭脏了也没关系,因为外公会帮她擦干净。
  
  每天在小院子里摇外公的摇椅,夏天就等外公从冰柜里拿来冰棍给她。
  
  后来,老头去世了。
  
  他的几个孩子正愁着不知道那乡下的房子应该怎么处理,正巧碰上了城市建设,要把那屋子和外公的田全部占了修工厂。
  
  桑桃那时候才七八岁,听亲戚们在家里商量怎么分外公留下来的钱,她看着那边摆着的外公的黑白遗像,忽然跑过去打断大人们说话。
  
  “不要!不要把外公的小院子拆掉好不好!”
  “那些地也可以留下来呀!可以种很多漂亮的花!”
  
  大人们看了看她,不语。
  
  蒋思玲皱眉把她赶回房间,没有一句解释,只是对她说:“好好写作业,下周考试看分数。”
  
  小桑桃那天看着她,第一次觉得妈妈的“严格”对她来说,是一件会觉得刺痛的事情。
  
  后来,桑桃长到懂事的年纪,也懂得了那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政府规划做的决定与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只是去做了当时应该做的事,在外公生前也待他不差,后事的处理也没有任何不好的。
  
  但对桑桃来说,当时她所经历的、感受到的一切,都成为后来的一小根刺,表面上看起来无关痛痒,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小伤口。
  
  理解和懂事,好像与修复伤痕无关。
  
  …
  十分钟后,耳边忽然传来少年的声音,伴着风就这么钻进来了。
  
  “桑桃——”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回头,看到江屿跑过来,他换了身衣服,穿着干净、简洁的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深色的牛仔外套。
  
  外套是敞开的,他跑过来的时候被迎面的风吹起来,连着白T的衣角都掀起一个边角,隐约透着一些腰腹线条。
  
  桑桃站在原地没动,也没应声,就站着看他跑过来。
  
  等到江屿过来,站在她面前以后,桑桃皱了下眉,下意识地问:“你不会好好走路吗?”
  
  江屿这次没愣,是有点习惯了。
  
  这小姑娘说话是这样的,有时候出口就是有点怼他的意思,但其实吧,也没坏心,或者根本没那个意思。
  
  就是说话不好听。
  
  江少爷搞清楚这一点以后,也不再纠结这事儿了,他耐着性子问:“又怎么?”
  
  “好好走路,不要在这种地方跑来跑去的,万一有什么自行车突然钻出来…”桑桃说。
  
  这种老街到处都是巷子接巷子的,随时都有可能从哪个小巷子里突然出来什么。
  
  江屿听后,直接笑出声,说她:“喔,有人才十七岁,说教风格像四十七岁,比大人还唠叨啊——”
  
  桑桃刚才没觉得有什么,这会儿江屿一句话,她忽然敛眸,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这种根深蒂固的刻在习惯里的话…
  是蒋思玲以前常对她说的。
  
  她不假思索的就对江屿说了同样的话,并且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那是妈妈带来的影响。
  
  江屿看了她一眼,她反常地太过于明显,很难看不出来,但他什么都没说,往前迈了一步。
  
  他越过了她,桑桃微微侧头抬眸,余光扫到少年的肩膀。
  
  “老头儿,笔修好没啊?”江屿朝里面喊。
  
  “马上马上!”店主应着,“你怎么又来了?”
  
  “不欢迎我?”江屿挑声道,“我给你拉了多少客啊?”
  
  他这语气突然就把桑桃逗笑了。
  
  江屿本来在跟店主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少女努力压着、却又压不住的笑声。
  
  他转头看她,桑桃眉眼弯弯的,是真的笑得很开心。
  
  虽然呢,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见桑桃的大多数时候,这姑娘都是垮着个脸没什么表情,不然就是礼貌但不真心的微笑。
  
  这会儿倒不知道什么事儿让她这么开心。
  
  其实桑桃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找不到那么深刻的原因,她只知道刚才江屿说的那句话把她逗乐了。
  
  “笑什么?”江屿果然问她了。
  
  “就…”桑桃看着他,认真说,“你刚才说拉客的时候,真的很像…很像那种不正经的…头头儿。”
  
  江屿啊了一声,垂眼:“老鸨?”
  
  “对的。”桑桃点头。
  
  江屿被她这思路打败,虽然不理解,但他这人呢,也没什么打断别人开心事的习惯。
  
  于是江屿顺着她的话说:“那还行吧,至少是个头儿,那我是清白的吧?”
  
  桑桃:“……嗯?”
  
  你清白吗?
  怎么有人一边装逼,一边还装纯啊?
  
  见桑桃这幅样子,江屿特地强调了一遍。
  
  “我不卖身的。”
  
  …
  江屿又陪她在这里等到笔修好,修好后。
  
  他先转身,“走吧,带你去玩儿。”
  
  “我刚才也没有答应要去啊。”桑桃小声嘀咕道,“不过你都夸下海口了,我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江屿:“?”
  
  “我听到你刚才跟朋友说要带人过去,要是你一个人回去的话,屿哥的面子往哪儿搁?”
  
  江屿一开始好像就是默认她会去,大概是因为他的邀请,还没有人拒绝过吧。
  
  更别说是他亲自来接的。
  
  “现在拒绝没用了。”江屿站在那儿,食指和中指一起微弯,“过来。”
  
  他帮了她一些忙,现在的确不太好拒绝。
  
  桑桃没有说自己有些抗拒去这样的场合,只是哦一声后,“乖乖”地朝他那边走了两步,跟着他走。
  
  江屿的性子,她也觉得挺自来熟的,所以他人缘好,在哪儿都吃得开。
  
  大概是没什么弯绕的想法和顾虑吧。
  
  可她不是。
  
  她害怕交朋友,交朋友这种事情要投入精力和感情,对现在的她来说不是什么划算的事情,而且…
  
  这世间哪儿有什么情谊能一直走到底啊。
  爱情都是可以一碰就碎的。
  
  人最害怕的不是空无和从未拥有,而是拥有后的失去,那种感觉她太熟悉,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自己。
  
  江屿带她去的地方不算远,但走过去也花了十几分钟,爬了个楼梯上二楼。
  
  店面是玻璃门,还没进去桑桃就感觉到了那里的气氛,那是一家桌球店,店里男生巨多,一个个看起来都挺不正经的。
  
  江屿刚带她进去,里面的人就回头看过来,好像都跟江屿挺熟,抬手打招呼,还有人朝桑桃挑了眉。
  
  “哟,江屿真带妹子来了啊?”
  “什么时候谈的对象啊?藏这么久干什么呢?”
  
  “江少好眼光,这妹妹看着也太纯了吧?”
  
  他们也不顾及桑桃在场,这好像就是说给她听的起哄,倒没有背着说。
  
  江屿嘁了一声,说:“什么对象?这我同桌,这学期刚转来的,人生地不熟,我带带她。”
  
  他倒还真是挺热心肠的。
  
  江屿领着她去旁边角落的沙发上坐下,这边要稍微安静一点,他说:“想玩什么?”
  
  进来以后,桑桃才发现这里面大有文章,旁边有射箭区域,还有保龄球区域。
  
  “这些我都会。”江屿在她对面坐下,手往沙发背上一搭,懒散地挑眉,“这儿看不见,绕过去还有个室内卡丁车场,想玩这个也行。”
  
  “室内卡丁车?”桑桃重复了一遍。
  
  她是知道现在流行玩这些,但她作为一个只会念书好好学习的乖孩子,自然不会去做更多的了解。
  
  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就觉得奇怪,在室内开车…
  
  江屿嗯了一声,俯身拿过水瓶拧开喝了口,随后说:“是没有室外的有意思,不过还行,而且…”
  
  他掀了掀眼皮,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乖乖的桑桃。
  
  她看着是真的乖,就是标准的三好学生那种乖,双腿并拢坐得端正笔直,但又看不出什么局促,完全是自然流露。
  
  但有时候呢,说些话又让人觉得她说话这么尖锐,是真的乖么?真的乖乖女,可是不会忤逆人的。
  
  所以他经常在桑桃身上看到一种奇怪的割裂感,这种割裂像是经历一些事情后,她正在发生改变而产生的。
  
  这一点江屿没有深思。
  
  人性要想起来过于复杂,他懒得费神,而且跟她也没那么熟悉,不了解她身上有什么事。
  
  江屿看着她,头顶上的白炽灯打下来,她皮肤本来就白,这会儿看着更是。
  
  他往后一靠,笑着调侃:“像你这种小仙女,不是最怕风吹日晒吗?”
  
  说起风吹日晒,桑桃第一个想到的是以前在乡下跟外公一起外出的时候。
  
  她的眸光收了收,轻声否认:“也没有。”
  
  那应该是她有记忆以来,人生最快乐的时光了吧,如果是回到以前跟外公一起的时间里,她是真的风吹日晒雨淋都不会怕啦。
  
  “行,你挑挑吧,想好了跟我说。”江屿说完,起了身。
  
  他朝她身后的自动贩卖机走了过去,没两分钟就买好东西回来,少年漂亮修长的手把水放下。
  
  绿色的瓶身,她很熟悉。
  巴黎水,青柠味。
  
  她是没想到江屿还记得这事,愣了一下,细想…好像还有点被关怀到的感觉。
  
  这种被关心的感觉让她觉得很微妙。
  
  “江屿。”桑桃出声叫他。
  
  江屿的声音依旧懒得很,拖着:“昂——”
  
  “其实我挺想问你的。”桑桃倏然抬头,“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必须要来往的理由,你为什么要带上我呢?”
  
  她等待着回答,第一次从江屿一贯散漫的态度里看到一些别的东西。
  
  那是一种很难以言说的故事感,江屿看她的眼神…
  像是一个曾经经历过溺水的人上岸后,要去把别的溺水之人拽起来的劲儿。
  
  “说实话。”他垂着眼,睫毛意外的浓密且长,眼下盖出一片阴影,“我们俩的确有点像。”
  
  像?
  他们俩有什么像的?
  
  桑桃在自己的逻辑里闭环,有些讷,看着他,大脑内核在运转,但嘴有点不听使唤。
  
  只表达出来一半的意思。
  
  她问江屿:“啊,你也没有妈妈吗…?”
  
  江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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