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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云山待了三天,林渭便带着小豆芽和杨颜乘坐火车继续南下。火车在“俞州市”停车时,林渭三人便下了火车。
出了车站,林渭三人乘坐出租车到了市郊区一处山地公墓处。
杨颜很是好奇林渭为何会来这里,便悄声问小豆芽,小豆芽说师爸每年的这几天都会来这里祭奠一个人,而且每次祭奠完毕都会十分伤心,他怕再次惹起师爸痛苦的回忆,便从来都没有问过祭奠的人是谁,也没问过师爸和她什么关系。
林渭带着两人走到半山腰中间一排的墓碑旁,让二人稍等一会儿,他自己则捧着一束白色玫瑰花向这排墓碑的中间位置走去。而杨颜看着那束白玫瑰似乎明白了什么。
林渭在一方黑色墓碑前蹲下,将花放在了墓碑前,神色悲痛,与墓碑之主诉说着心里话。
墓碑上刻着墓主的名字“云烟”,还有一张绝美面孔的女孩遗照。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十四年了,知道我有多想你吗!都说修者修心,但修者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我可以因修行而放弃一切,但唯独放不下你。当年你的意外离世,我看破红尘选择远离红尘,因为红尘没你,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入修者境时,我强闯地府,身负重伤翻遍地府每个角落,却始终不见你魂魄。我奄奄一息时踏上轮回路,却没有你轮回的任何信息。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你是不是在和我、和你喜爱的这个世界开了个玩笑,你其实并没有死去,而是躲在某处等我把你找回来。可现实的残酷无情哪有那么容易因为我的不愿相信而改变。
小豆芽上学了,我每年都会跟你说起他的情况,你要是活着,也会喜欢他。他总说有个师妈就好了,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但又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你不会怪我吧!我时常想,你要是活着,咱们两人的孩子和小豆芽应该一样大了,应该是一样的调皮捣蛋。
别人说我是修行的天才,说我是为修行而生的人,仅仅十余年便达到了目前修者所达到的最高度。我知道我修行的动力在哪里,既然你没有入轮回,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或者困境,我要变得强大,只为能找到你,能再见你一面!”
林渭满眼深情的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却没有注意杨颜和小豆芽已站在了身后,或许已经知道,但也不会在意。因为在整个天地之间,在林渭的心中,只有他和墓里那个叫云烟的女人。
很久很久,林渭才站起身来,深情的又看了一眼墓碑说了句“走吧”,便缓步走开。
杨颜和小豆芽很安静的走在林渭身后。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林渭才在一处矮山上停下,坐在一块石头上,看向远方的城市建筑。杨颜和小豆芽也默默的坐在一边,各自不知想些什么。
山风吹佛着三人的脸颊,很轻柔,也很舒适。杨颜长长的秀发被风凌乱,她忘记了整理,任发丝在脸上飘舞。
过了很久,杨颜才开口打破寂静。
“那个叫云烟的女孩很漂亮,名字也好听,是你的妻子吗?”
“未婚妻,本来是要结婚的,婚礼时间都订好了的。”
林渭眼睛看向远方,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是……”
“跳楼而亡。那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开心的准备婚礼。但老天给我们开了个残忍的玩笑。在那座高楼之上,她从十楼的房间里一跃而下。后来,警察从监控中发现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的男人在当时曾出现过她的房间。再后来,那人主动自首,说是为了钱财没想害人,是女孩误以为他要图谋不轨,才跳了楼。”
林渭喃喃的说着,声音很是低沉,杨颜能听出声音里暗藏的痛苦。
“怕是没那么简单吧,警察信了?”
“不信又能怎样,人已经没了。后来那男人死在了监狱,医生说他把牙刷磨得很细,然后从嘴里扎了进去。”
“罪有应得。不过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现在安慰你很多余,很苍白无力,她应该是个很好的女孩。”
杨颜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着,有些语无伦次,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最初的我也曾一蹶不振,差点儿疯掉,还失魂落魄了很长时间。但正如你所说,人死不能复生,作为她,也肯定是想着我能好好的活着。
她确实是个很好女孩,心思纯净,善良。我是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她,那年我大二,而她则被学校破格录取入了大一。她很聪明,也很可爱。在一次学校组织的围棋比赛中,我们相识。记得在最后的决赛中,我和她下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我才险胜了她。她那时年龄小,很倔强,便每天都要找我下棋。慢慢的,我们从棋友成了男女朋友。
再后来,我辍学创业,她一边上学一边帮我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帮我分担了很多的事情。我们的感情也一天好过一天,时常畅想着属于我们的未来。在我28岁的时候,公司的发展规模已足够大,我也轻松下来,我们决定结婚。哪曾想……
十四年了,我以为我可以慢慢放下的。作为修者,许多人都已变得心如磐石,对红尘中的感情或者眷恋会淡甚至消失。但是,即便是修者,也会有心中所难以割舍和坚守的东西吧!”
林渭回忆着,内心的痛苦在滋长着。
杨颜的眼睛里已有泪花闪烁,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心里会无比难受,不知是被林渭凄美的爱情感动,还是天生的悲悯心肠。
小豆芽坐在旁边也在抹眼泪,他不懂成年人的爱情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师爸现在心里很难受,师爸难受他便难受。
“好啦,你们两个一大一小的是怎么了,我还好好的坐在这里呢,你们俩倒眼泪汪汪起来。不是有句话叫做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嘛,每个人都有痛苦的经历,也都有过去的一天,走吧,风越来越大了,天阴下来了,半个小时之内会有雨来。”
林渭笑了笑看着小豆芽和杨颜,率先站起身来,向山下走去,而杨颜和小豆芽揉了揉眼睛,急忙起身跟上。
三人下山之后,便沿路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便向市区行驶。。
半个小时之后,三人刚站在某酒店大厅,大雨便哗哗的落下。
又过了几分钟,六名身穿古怪服饰、全身湿漉漉的人走进酒店,在酒店招待员处待了好一会儿才走入电梯,然后去找属于他们的房间。